乔安娜躺在整形外科的椅子上,接受着医生的检查。一位医术高超的男医生,手指正轻轻地摩擦着她脸上那块扭曲变形的肌肉。“呃,”他温和地问道,“你是模特吗?”乔安娜想:模特?他是在开玩笑还是在嘲笑我?绝对不会有人将我与模特混为一谈的,因为我实在太丑了!我脸上的伤疤可以证明一切。她注视着他那英俊的面庞,看是否能找到一丝嘲笑的痕迹。同时,她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
在乔安娜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一天,邻居家的小男孩捡起一个石块,使劲地投掷出去,正好划破了她的一侧脸颊。医院急诊室的医生用羊肠线穿过那被划破的肌肉和皮肤,小心地进行了缝合。就这样,在那年剩下的日子里,她脸上的那道伤痕,一直肿得隆起很高,从颧骨到下巴都被一条巨大的绷带缠绕着。那次事故后过了几个星期,在一次体检中,她又被查出患了近视。于是,在那个难看的绷带之上,她又戴上了一副“又大又笨”且镜片很厚的眼镜。在她的脑袋周围,有一团短短的、不协调的卷发,就像是过期的面包上长了霉菌一样醒目。“呃,不论怎么样,”那天晚上,她父亲叹了口气说,“对我来说,你永远都很漂亮。”乔安娜竭力装作好像听不到学校里其他孩子对自己的嘲笑,好像看不出自己与那些深受老师宠爱的小女孩有什么不同,好像她从没有在浴室的镜子里看见自己的容颜似的。
但是,乔安娜一直认为,在这个非常重视美丽的社会里,一个丑陋的小女孩无疑是要遭到鄙视与抛弃的。她的外表给她带来无尽的痛苦。然而,伤心和哭泣又有什么用呢?最后她决定,即使自己不能变得漂亮,但至少自己也得梳洗得整洁干净。她学会了设计自己的发型,佩戴隐形眼镜,并且学会了给自己化妆。
如今,她正忙着准备结婚。而她脸上的这块随着时间逐渐萎缩、暗淡下去的伤疤,在她和她即将到来的新生活之间又凸现了出来。“不,我当然不是模特。”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的乔安娜有些气愤,没好气地答道。见她有些生气,这位整形外科医生把他的胳膊交叉着抱在胸前,以品评的眼光看着她:“你为什么这么在意这块伤疤呢?如果不是有什么职业上的需要一定要把它去掉不可的话,是什么原因让你到这里来的呢?”听了他的话,猛然之间,那些乔安娜曾经熟识的男人们和那些痛苦的回 忆又在她的眼前一幕幕闪现着。记得在一次由女孩邀请男孩跳舞的晚会上,她先后邀请了8个男孩,但都被拒绝了。从上大学时起,漠视她的男人几乎都可以排成长队了。
直到如今,终于有一个男人愿意与她结婚了,然而当她抬起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庞的时候,那块伤疤仍旧还在她的脸上,她觉得自己仍旧是丑陋的。这时,医生拉过一把转椅,紧挨着她坐了下来。“想听听我的看法吗?想知道我都看到了些什么吗?”他的目光深邃而又满含柔情,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温柔,“我看到的是一个美丽的女人。虽然并不完美,但却是一个美丽的女人。你知道劳伦?赫顿和伊丽莎白?泰勒吗?劳伦?赫顿的门牙之间有一个很大的缝隙,而伊丽莎白?泰勒的额头上则有一块很小的伤疤。”他顿了顿,递给了她一面小镜子,继续说:“我常常这样想,一个女人即使有这样或那样的缺憾又有什么妨碍呢?我相信她的缺憾只会使她的美丽变得更加不同寻常,因为它向我们证明了她是一个人!”他说话的样子几乎是在与她耳语了。
然后,他把手向后滑过去,并站了起来。“记住,一个女人真正的美来自于她的内心世界。相信我,这是我的职业告诉我的。”说完,他就离开了。乔安娜静静地看着镜子里那有着一块伤疤的脸。他说得很对,不知什么原因,经过了这么多年,那个丑陋的小女孩已经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女人。从接受他治疗的那天开始,作为一个依靠在数百人面前发表演讲为生的女人,乔安娜已经多次听到人们对她说她是多么美丽了。当乔安娜改变了对自己的看法后,别人也跟着改变了对她的看法。虽然医生不能抚平她脸上的伤疤,但是,他却抚平了她心灵的伤疤。
女孩成长心语
有些长在皮肤上的伤疤,其实在心里也划出了深深的伤疤。脸上的伤疤很容易去掉,但是心里的伤疤好起来才叫真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