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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以假乱真的石头

“请问刚才抬走的是民俗系的学生吗?”塞可拦住了一位警察问道。

“你有什么事吗?”警察严肃地看着塞可问道。

“抬走的女生是……民俗系的唐小云吗?”塞可小心翼翼地问道。

警察低头看了看物证袋里的学生卡,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你认识她?”

塞可在听到警察话语的一瞬间有些恍惚,她真希望是自己听错了,然而物证带里唐小云清晰的学生卡,还有她的心型钥匙链,击碎了塞可最后一丝希望。怎么会这样?几个小时前的唐小云还在宿舍里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塞可默默地点了点头,喃喃地说道:“她是我室友。”

警察挑了一下眉毛,看着塞可说道:“之后如果有事,我会联系你的。”说完,警察开车就离开了,只留下塞可愣愣地站在原地。

“你没事吧?”萧华看着目光呆滞的塞可问道。

良久,塞可摇了摇头,朝着宿舍默默走了回去。

到了宿舍楼下,塞可对萧华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拿上东西后,我们即可就赶往铜台山。”

萧华拉住了正欲转身上楼的塞可,说道:“今天就算了吧,我知道你很难受,我母亲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差这一时半刻,你今天好好休息吧。”

塞可勉强笑了笑,说道:“没关系,小云的事有警察处理,不要耽误了你母亲的病情。”

说完,塞可就上楼了,萧华默默地叹了口气。

到了宿舍,塞可看到夏悠悠坐在桌前,样子有些失魂落魄。夏悠悠回头看到塞可进来,强打起精神和塞可打了声招呼。

“悠悠,你眼睛怎么这么红?你也知道小云的事了?”塞可看到夏悠悠的桌上放着很多用过的纸巾,想是在自己没回来时一直在哭。

“小云?她怎么了?”夏悠悠抹了抹眼泪,一脸不解地望着塞可。

“你不知道吗?小云她……坠楼了……在主教学楼。”塞可想起自己刚从玄镜中将唐小云救回来,她又再次遭遇了不测,而这次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将唐小云救回来了,塞可忍不住哭了起来。

“什么?”夏悠悠惊讶地站了起来,“我和小云下午一直呆在宿舍,她半小时前刚出去,怎么会……”

“小云离开宿舍前有什么异常吗?”塞可抹掉了眼泪问道。

“没有啊,她还和我说,这几天自己没有好好上课,明天要早点去教室呢。”夏悠悠仔细回想着唐小云走之前说过的话,并未发现什么不寻常的举止。

“哎,警察都来学校了,会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吧。”塞可默默地说道。

夏悠悠愣在那里没有说话,虽然平日里自己并不喜欢这个室友,但毕竟共处一室两年,再怎样也有些情分,如今骤然听到她的死讯,夏悠悠也不免有些难过。

“这间宿舍好邪门,我们不要再住了。”良久,夏悠悠带着哭腔对塞可说道,“想到这间宿舍死过人,就觉得心里发毛,干脆出去租房子吧。”

“再说吧。”塞可有些无力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看着唐小云空荡荡的床铺,心里也空荡荡的,过几天唐小云的家人就会来宿舍收拾东西了吧,到那时就真的是空荡荡了。

而夏悠悠此时已经盘算着该搬去哪里了,她开始上网寻找校外的出租房。

塞可擦干了眼泪,想到萧华还在楼下等她,于是平复了一下心情。她悄悄从衣柜里拿出了几张道符,走进了卫生间,并将门反锁起来。

塞可将道符贴在了卫生间的地砖上,过了一会,原本平滑的地砖开始发生变化,从道符的位置上方,竖起了一处椭圆形的紫黑色漩涡门,门内一片幽黑,不知通往何处,塞可没有犹豫,将脚迈进了漩涡门中,在身体进入的一瞬间,漩涡门随即消失了。

门内一团漆黑,但并不像身处玄镜中那般让人绝望,因为在黑暗中可以看到很多闪着绿光如萤火虫般的小生物在飞,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它们其实是身体异常娇小的鸟,扑扇着小翅膀,围绕在一座散发着耀眼白光的莲花灯座旁,似乎在守护着这盏莲花灯座。

塞可径直走向灯座,小鸟们飞到了一旁,为塞可让开了一条路,显然对塞可并不陌生。塞可来到灯座前,打开莲花灯芯,就看到了一块淡黑的晶石,塞可小心翼翼地将它拿出来放在了一个香囊里,而后关上了灯芯。

从漩涡门中走出来后,塞可将道符冲进了马桶,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到了房间内,她看见夏悠悠还在盯着笔记本找房子。

“小可,我看到景西花园有一套越层,好漂亮啊,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夏悠悠指着电脑屏幕问塞可。

“悠悠,我今晚有些事,可能要晚一点回来了。”塞可此时并无心情理会夏悠悠的提议。

“什么?你不要留我自己在宿舍,我害怕。”夏悠悠大声嚷道。

“我不会出去太久的,不然你找嘉豪陪你吧。”塞可提议到。

夏悠悠没有说话,她“啪”地合上了笔记本,迅速趟到了床上,将头蒙进了被子里,不再理会塞可。

“悠悠?”塞可知道夏悠悠生气了。

夏悠悠没有说话,塞可此时也不知如何是好,总不能看着好朋友生气自己一走了之。这时,夏悠悠的被子里传出了微弱的哭声,塞可有些不知所措,印象中夏悠悠很少有这么脆弱的时候。

“小可,你不知道,嘉豪今天下午在我们宿舍,后来我们吵架了,然后他就摔门走了。当时唐小云还在宿舍里,嘉豪完全不给我留情面。”夏悠悠将头伸出了被子,红着眼睛对塞可说道。

塞可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夏悠悠的头,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我不走了,你也不要再哭了。”

是夜,塞可躺在自己久违的床上,将从漩涡门内取出来的晶石,连同存放晶石的香囊一起放在了自己枕边。今夜好好睡吧,什么都不要想了,塞可闭上眼睛,努力放空自己的大脑。由于几天来的疲于奔命和心力交瘁,塞可躺下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次日,塞可早早醒来,收拾好了东西,带上了装有晶石的香囊离开了宿舍。她来到了校园侧门的一处假山旁,看到了萧华正站在那里等她,昨夜萧华便宿在了假山中的人工洞里,此处是学校较为偏僻的角落,也无人注意半夜有人宿在这里。

“这就是你要拿的东西吗?”萧华指着香囊问道。

塞可点了点头,将香囊紧紧攥在手里。

“可以给我看看吗?”萧华有些好奇。

“不行,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像上次那样突然逃走。”塞可有些不悦地说道。

“我要是真想抢走的话,这会它早就不在你手里了。”萧华勾起了嘴角有些轻蔑地说道。

“到了铜台山你就知道了,快走吧。”塞可白了萧华一眼说道。

铜台山,萧家的新洞室。

“母亲,这新洞室您还住得习惯吗?”红玉一边帮萧三娘捶着肩膀一边问道。

自从赶走了金翅雕暮羽,萧华知道自己的住所暴露了,为了防止暮羽再次袭击,他便带着母亲和妹妹搬到了一处新山洞。

“习惯,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住到哪里都无妨。”萧三娘笑着说道,红玉亲昵地搂着母亲的脖子。

“哥,你回来啦。”红玉看到萧华走了进来,正要露出开心的笑脸,却一眼瞥见了跟在后面的塞可。

“你怎么把她带来了?你难道忘了,就是因为她,我们才不得不搬走的。”红玉看到了跟在萧华身后默默走进来的塞可,蹙眉嗔怒道。

“她是来救母亲的。”萧华淡淡地说道。

“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红玉一脸怒容,警惕地盯着塞可说道。

这时,萧三娘站了起来,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说道:“红玉,不得对客人无礼。”红玉有些不服气,瞪了一眼塞可,转身走进了内室。

“萧三娘好,我叫塞可,听萧华说您得了重病,我这次专程带了一件东西来,想试一试能否医治好您的旧疾。”塞可十分有礼貌地低头向萧三娘鞠了一躬。

萧三娘因长久疾病缠身,面色有些苍白,身体也日渐清瘦,但即使这样,此时萧三娘站直身体对视着塞可,依然有种不怒自威的震慑力。如果萧华已有千年的修为,那么这位萧三娘想必有近万年的道行,究竟是何种疾病,可以打倒这样一位修为如此之高的万年鹿妖?

“塞姑娘快请坐吧,刚才小女多有冒犯,还望姑娘海涵。”萧三娘露出了得体的微笑,示意塞可坐下。

“没关系,红玉小姐心直口快。”塞可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山里只有洞室可以居住,和人类的环境差别很大,想必姑娘不太适应吧。”萧三娘看到塞可一直站在原地,不知要坐在哪,笑着说道。

“母亲,我们进内室说话吧,这里全是石头,人类不喜欢坐在石头上。”萧华对母亲说道。

“好好,老身常年居住山里,都忘了这些事了,塞姑娘快请进内室吧。”萧三娘有些惭愧地笑了笑,引着塞可走入里洞。

来到内室,塞可坐在竹椅上对萧三娘说道:“前辈,如果您不嫌弃,请让我检查一下您的身体状况吧。”塞可直奔主题,她不想过久逗留在铜台山上,夏悠悠还在宿舍里,自己回去太晚她会害怕。

萧三娘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姑娘了。”萧华搀扶着母亲,让母亲平躺在床上。在来的路上,萧华已经告诉了塞可,自己的母亲在几百年前被镇天塔所伤,而后一直身体虚弱,近些年来更是每况愈下,自己和红玉看在眼里十分焦急,也一直在寻找救母之法,奈何镇天塔造成的伤害实在太过巨大,无论什么灵丹妙药都无法医治母亲的旧疾。

塞可并不了解镇天塔,但她也曾在道家著作中看到过关于上古神兵的描述,那是可以威胁到三界所有生灵的兵器,镇天塔正是上古神兵之一。可是到了如今的年代,大部分神兵早已不知所踪,人们只当是神话传说。然而,塞可相信它们是真实存在的,正如她自幼就相信鬼神妖魔的存在一样。

塞可来到萧三娘的床前,仔细观察萧三娘的气色,并将一张空白的道符贴在了萧三娘的腕部。此时,红玉也站在一旁,紧紧地盯着塞可的动作,眉头紧锁,她对塞可仍然有些不放心。

过了一会,空白的道符上出现了符文,塞可看到符文后露出了十分惊讶的表情。

她站起来,将萧华拉到一边,沉声说道:“你母亲的三魂七魄,只剩一魂一魄了。恕我直言,若不是她有近万年的道行勉强支撑身体,恐怕早就……”

“我知道,所以你真的能救她吗?”萧华的声音有些清冷。

“我会尽力试试的”塞可叹了口气说道。

塞可回到床边,取出了香囊中的淡黑色晶石,将它放在自己手中。这时,一旁的红玉见到了塞可手中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天罡曜石。”还没等塞可开口,萧华已说出了它的名字。

“哥,你认识?”红玉问道,塞可也微微有些诧异。

“以前有一个朋友也有过一颗,和这个很像。”萧华的声音似乎有些落寞。

“不会吧?曜石的种类有很多,但据我所知,天罡曜石这世上仅此一颗。”塞可说道。

“这世上你不了解的事情多着呢。”萧华冷冷地说道。

“这东西有什么用处?”红玉看着这颗外貌普通的晶石,不解地问道。

“可以延年益寿。”塞可有些犹豫地说道,她此前并不知道萧三娘的魂魄已受损得如此严重,天罡曜石可以恢复体力,让三界生灵重焕新生,但是否能修复残缺的魂魄自己并不确定。塞可看过的众多道法著作中都没有出现过天罡曜石,自己能知道它的名字和作用还是听师父尘元道人讲起的。

“天罡曜石还有此等功效?可是我认识的那个朋友可没有因为它延年益寿。”萧华冷笑了一声。

塞可没有再理会萧华与红玉的话语,专心盯着手中的天罡曜石。这时,天罡曜石慢慢升了起来,升到了萧三娘的额头正上方后停住,而后开始缓缓旋转,并散发出黑色的光芒。良久,天罡曜石还是保持着原有的形态和转速,没有发生变化,塞可不禁皱起了眉头。

天罡曜石在被道法催动后,通体会由黑转金,并发出金光,无比耀眼炫目,变成金色的天罡曜石才会散发出能复原生灵体力的能量,所以天罡曜石又被称为金曜石。但眼前的天罡曜石并没有变成金色的迹象,塞可怀疑自己用错了道法,于是又尝试了几次,但天罡曜石仍无任何变化。

塞可面色凝重地收回道法,将天罡曜石握回手中仔细查看,此时萧三娘也已睁开了眼睛,她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变化,仍然虚弱无力。萧华和红玉在一旁也发现了问题,萧华走了过来说道:“天罡曜石似乎不起作用。”

“不是的,这是假的,被人调包了。”塞可发现了问题所在,她将假天罡曜石紧握在手里,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