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蕊,他那人最会骗人了,你竟然还相信他?他……”唐司祺急切的说着,忽然伸手握住倪蕊的手,他炯亮的黑眸紧紧盯着她,“你可以给我一次追求你的机会么?小蕊,我们真的在一起吧!”
倪蕊一怔,茫然发楞的看着面前年轻英俊的脸庞,满目不可思议,“你,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我从A城来这里找你,与你一起做支教,并不是我喜欢做老师,而是我想陪着你。小蕊,我们假戏真做吧,我会全心全意的爱你,我……”
“司祺!”
倪蕊声线不稳,她无法再听下去,狼狈的抽回手,低下头绞着手指头,语气不自在的道,“你,你别说了,你明知道我,我为别的男人流产过,不干净了……”
“我不在乎!”唐司祺打断她,神情坚定,“一个男人如果真心爱你,就不会计较你的过去,如果不爱,哪怕你十全十美,也一样能找到理由嫌弃你!”
“不,不行的,司祺你别这样,我不值得你喜欢,我对你也只有朋友的感情,没有其它,你……你还是早些回A城吧,我先回屋了。抱歉。”倪蕊凌乱的拒绝,起身,仓惶离开。
听着门板关阖的声音,唐司祺呈大字型倒在床上,双眸瞪着屋顶,好半天眨也不眨一下,任凭酸意腐蚀了眼睛……
预料中的结果,原本不该说出来的感情,却一时冲动……
他苦笑一声,抬起手掌按住了双眼……
唐司祺和倪蕊的屋子,中间隔着教室,她几步奔回自己屋里,脸色微微泛白,温承赫正在炒菜,见她这么快就回来,不禁诧异,“怎么了?我这次可没催你。”
“没事儿。”倪蕊敷衍一句,走到床边坐下,她此刻心情愈发的复杂,乱得像是一锅粥,理不出头绪。
温承赫有心想多说几句,但菜已经下了锅,他顾不上搭话,只好先忙晚饭。
十几分钟后,晚饭做好,温承赫给两人盛好饭菜端上桌,这才唤人,“吃饭了。”
“嗯。”
这一顿晚餐,两人没有什么交流,各自埋头吃菜,温承赫看她心情不太好的样子,也不敢说什么刺激到她,只能时不时的给她夹菜,盼着她不要虐待自己的胃。
好在,倪蕊吃的还不错,放下筷子时,还打了一个饱嗝,这么不淑女的行为,在心仪的男人面前,她有些不好意思,脸红了红,试图解释,“我,我是……”
“很正常,解释什么啊。”温承赫扬唇笑,他眯眸定定看着她,“而且我觉着很可爱,两个人在一起,只有对彼此展现最真实的一面,日子才会过得舒服。”
闻听,倪蕊连带羞涩起来,她娇嗔,“好了,不要油嘴滑舌了,灶台的火不能熄,还要烧热水洗澡的,要记着添柴加火。”
温承赫双眸一亮,“嗯,知道。不过,在哪儿洗澡啊?我这段日子都是在洗脸盆里拿毛巾随便擦擦的,难受坏了,能洗的话我也洗一下。”
“没有洗浴设施的,我哥托人给我送来一个超大浴盆,只能坐在浴盆里洗,但是你人高马大,根本坐不下的。”倪蕊皱眉道。
温承赫脸色难看,“不行,我非得洗一下的,不然难受的不得了。”
“那你站在浴盆里洗。”
“行吧,总比不洗的好。”
折腾了一番,终于烧好洗澡水,温承赫让倪蕊先洗,倪蕊却推他,“你出去呀,你呆在这儿,我怎么洗?”
“大晚上的,你让我去哪儿?再说我为什么要回避?你身体我哪里没见过?我们鸳鸯浴也不知洗了多少次……”
“行了行了,你要呆着就呆着吧,把窗帘放下来,门关好,然后躺床上背过身去,我自己洗。”
倪蕊很不耐烦的吩咐,她今晚真的是心烦意乱,因为复合与分手,这个决定很难下,一步走错,便可能悔之终生!
温承赫黑眸闪了闪,没有当场反驳,他顺她的意反锁了门窗,然后躺上了床。
倪蕊脱光衣服坐进浴盆,因为心不在焉,也没把注意力放在温承赫身上,等她反应过来时,男人的大手已从背后伸到前面,握住了她的柔软,他性感低哑的嗓音,也随之响在她耳畔,“老婆,老公侍候你洗澡吧!”
“温承赫!”
倪蕊羞赧的咬牙,不知是热气的作用,还是别的,她脸庞绯红的像滴了血似的,气恼的叱他,“你干什么呀?不要耍流氓!不要叫我老婆,你……你也不是我老公!”
“只要你点头,我们明天一回A城就可以扯证结婚!”温承赫一边说着,一边薄唇噙住她耳珠,她敏感的一僵,愈发结巴,“我,我才不,不要……”
温承赫手中揉捏不停,气息也渐粗,“反正温太太的位子,永远是你的,你忍心让我打光棍么?”
“放,放开我,你流氓不要脸……”倪蕊心跳的厉害,她想扳掉他的手,想躲开他的唇,可浑身发软的竟没有力气……
温承赫一边吃她豆腐,一边从水中捡起毛巾,给她擦洗身体,并道,“对着自己喜欢的女人流氓,是男人最正常的表现,宝贝儿,你只给我一夜的时间,我只能争分夺秒的珍惜你,如果有一辈子,那我可以等,可以忍,但你愿意给我一辈子么?”
“我……不给,我还没想好。”倪蕊一怔,咬牙道。
温承赫喟叹,眉眼间不乏失落,“好,我有耐心等你回心转意。天有些凉了,没有循环热水,我先给你洗完,你躺被子里去,我再随便洗洗。”
“嗯。”倪蕊没再矫情,确实,他们曾经是那么熟悉彼此身体的恋人,没必要遮遮掩掩。
温承赫没再闹腾,手脚麻利的侍候倪蕊出浴后,他迅速褪掉自己的长裤衬衫,他没换水,直接又加了几瓢热水,便跨进去洗浴。
倪蕊瞅他一眼,双颊飞红,她翻找出自己的睡衣穿好,钻进了被子等他。
明显,这男人今晚不会离开了,百分百会赖着与她同床共枕,赶也赶不走的,也罢,明天便要分离了,唯一的最后一次缠绵,她满足他,也算满足自己。
温承赫完事后,擦干身体爬上床,掀开被子时,他俊脸顿时黑沉,“你穿睡衣做什么?穿了还得脱……”
“谁准许你上床的?”倪蕊羞愤的咬牙,一把将被角攥紧,脸蛋憋的通红,果然被她猜对了!
温承赫嘴角一抽,他好声好气的哄着她,“算我说错了,你快让我进被子吧,很冷的,都九月初了,马上立秋了。”
倪蕊到底是心软的,西北的气候不比A城,早晚的温差特别大,很容易着凉感冒,所以她恼归恼,还是松了手,他连忙躺进来,侧身将她拥入怀中。
床不大,一米五的尺寸,典型的木板床,铺着两床褥子,习惯了两米多大床的温承赫,忽然挤在这小床上,还真不适应,但小床也有小床的好处,那就是他可以名正言顺的抱着倪蕊睡一晚,想想便美妙。
倪蕊别扭,但也没办法,他如果不侧身抱着她,便可能掉到床底下,而他也果然不安份,几句情话后,便亲了上来,同时双手也不闲着……
夜,渐深。
疲惫至极的倪蕊枕着温承赫的胸膛,已沉睡过去,汗湿的发丝,有几缕贴在脸颊,温承赫长指轻柔的为她拂开,墨色的瞳孔,专注的凝视着她的五官,竟是片刻也舍不得移开。
他并没有把握天亮后,她能松口与他复合,于是这最后拥有的时光,便分外弥足珍贵。
这一夜,温承赫失眠了,又或者说,他舍不得睡,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睡觉上面,因为不确定她的心思,所以他不敢冒险,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当晨曦的光,穿透云层,初升的朝阳,从东方而来。
天,终是亮了。
温承赫忐忑又期待,毫无倦意的他,轻悄悄的起床下地,烧火做早餐。
这儿是学校,不比自己家里,孩子们七点半就会来学校,他不能大清早的与倪蕊腻在床上温存,影响不好,所以只能选择另一种方式,试图在最后的关头感动她。
倪蕊是听见动静睁开眼的,她寻声扭头望去,只见男人蹲在灶火旁,正在往里面添柴,屋里暖烘烘的,案板上放着一袋精致压缩面条,还有几袋料,以及燕麦片。
除了米面蔬菜之外,她吃的食物,都是乔毓帆和倪朗代表全家人替她张罗送来的,每隔十天左右,便会送来一大堆。
倪蕊静悄悄的看着男人忙碌的身影,许久,眼睛都不曾眨动。
那些沸腾在胸腔里的感动,仿佛不安份的血液在朝外涌,她如梗在喉……
“温承赫!”
她忽然出声唤他,他闻听回头,听到她说,“我在这里还有三个多月的支教时间,这段时间内,你不要再来找我,也不要打电话给我,请你让我安静的思考,如果支教结束时,我心里仍然忘不了你,那么我认命,我会主动回来找你,做你的温太太。这个约定,你答应么?”
温承赫深目凝着她,喉结滚动,“可以缩短时间么?三个多月太久了,见不到你,听不到你的声音,我会受不了的。”
“我必须冷静的做决定,我当初用了一周多的时间决心离开你,可是回到你身边,却需要更长的时间来思考,跌倒一次,再爬起来继续跳进一个坑,是需要勇气的。温承赫,我现在对你,对我自己,都没有信心,所以我不敢草率,也不敢冲动,因为……下一次,我不确定自己还能承受,会不会选择以死的方式终结悲伤……”
“没有下一次,绝对不会再有的!”
温承赫激动的打断她,几步过去,胸膛起伏不定,“倪蕊,我不逼你,我给你时间考虑清楚,但是我必须告诉你,我是可以用生命来保护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