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影大口大口吸着气,脸色发白,她在他身边的沙发上坐下,轻喘着道,“我没事,缓一缓便好。”
“你这是什么毛病?”乔席安眉峰蹙得紧,见她不舒服,他拨掉她的手,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按在她头上,技巧性的为她按摩。
李佳影愕然,为他的举动感到诧异,同时也收获了意外的惊喜,而他的按摩手法很有效果,很快头疼便缓和了许多,她感动的吸吸鼻子,“席安,谢谢你。”
这个男人,虽然外表很坏,很毒舌,损人毫不留情,但他也总能在不经意的时刻,令她感受到细致的温暖。
他的冷血,只是表面的,内里他其实是个诚善的男人,信守承诺,体贴温柔。
乔席安无所谓她的感谢,挑唇道,“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李佳影抿抿唇,“呃,我的毛病我也不太清楚,只听我妈妈说,我曾经出过一场重大车祸,头部受到重创,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然后便很容易犯头疼。”
乔席安讶然,“车祸?失忆?”
“是啊,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我记不起来。”李佳影点点头,“不过你不要可怜我,或许失去的是不好的记忆,那么不记得反而会开心。”
乔席安拍拍她后脑勺,“我没可怜你,头还疼么?我看你好多了。”
“不疼了。”
“去吃饭。”
“嗯,你要吃一点么?”
“我不饿,你吃吧,给我指一间房,我先睡觉了。”
李佳影手指向客卧,“那间吧!”
乔席安起身,打着哈欠朝卧室走去,身后李佳影突然唤住他,“席安,你在乎女人是不是处女么?我不是了,你会不会更加不喜欢我?”
“我本来便对你没想法,所以你是不是处女,都跟我没关系。”乔席安慵懒的回她,“当然,如果是我喜欢的女人,那么她是不是处,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没必要在意那种事。”
他说完,大步走进卧室,关闭了门。
李佳影呆站在原地,好半天心头闷闷的,不知滋味儿。
其实,她也不知自己为什么喜欢乔席安,她对他一见钟情,至今她都忘不了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感觉,心跳莫名的加快,听到他的名字,她心里仿佛有把火在烧,很激动很兴奋,甚至隐隐有种前世今生的错觉,仿佛她寻找了一世,才寻到了这个念念不忘的男人。
乔席安躺上床,第一次住在女孩子的房间,尽管很犯困,却莫名的睡不着,眼睛一旦闭上,脑中竟会浮现出李佳影的眼睛,那是一双像极了他深存在记忆中初恋少女的眼睛,很美很动人,尤其是当那双眼睛楚楚可怜的带着期许的凝望着你时,你根本无法拒绝眼睛主人所提出的要求……
与此同时,A城,皇冠会馆。
五局台球打下来,三比二,倪朗赢。
但是赢了的人,并不好过,因为输了的女人,杏眼圆瞪,格外不服气的双手叉腰道,“再来一局!”
“姑奶奶,你不累啊?咱歇歇好吧!”倪朗扔下球杆,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拿起香槟往嘴里灌。
苏沫沫抬起一脚踢过去,不悦道,“歇什么歇啊?亏你还是男人呢,体力还不如我么?你是不是泡妞泡太多,所以虚软无力?”
倪朗气晕,“我擦,苏沫沫,你这是在激将还是鄙视我?想知道我那方面体力好不好,你要不要亲身试验一下?”
“色狼!”苏沫沫又是一脚,嗔骂的同时,耳根子泛起了红色,她不自在的偏过脸,警告着说,“不准你再讲荤段子话,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倪朗无语,“我就是这种人,你要是听不惯,那我们的合作取消,你找别人冒充你男友好了!”
第一次,她是女消防员,喷了他一身水,嘲笑教训了他,令他从此记住了她!
第二次,冤家路窄,他们火锅店偶遇,恰逢她被男友和闺蜜劈腿,他借机报复,落井下石,两人又结下了梁子,他扬言要去消防大队找她报仇!
第三次,过后不久,他因为工作忙,没顾上报仇,结果巧的是,他们竟然在十字路口相遇!彼时,他开车不小心压到了黄线,她从消防大队调到了交警队,正在街上值勤,她开罚单给他,他恶声恶气的摸了一把她的脸,故意调戏她,她气得抡起电警棍抽他,他一脚油门踩下逃之夭夭!
第四次,两人邂逅在商场,她被劈腿男友缠住要复合,摆脱不了时,正好看见他,竟然一把扯过他,告诉男友说,她已经有了新男朋友,命令劈腿男滚蛋,他惊愕之余,怀着捉弄她的心情,顺手推舟的陪她演戏,并反手搂住她,当着劈腿男的面,放肆的亲她摸她,她不想败露,憋屈的忍耐,任他吃她的豆腐。事后,劈腿男离开,她竟塞给他二百块钱,说是假扮男友的酬劳,然后抛下目瞪口呆的他扬长而去……
第五次,情况竟与第四次该死的巧合,她再次利用了他,事后如法炮制的付他二百块酬劳,还要与他合作,他冒充她半年的男友,他出场一次她付他费用二百块,按次结算,他心想,这么赚钱的“好生意”,没有不做的道理,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口头签定协议,互相留下了手机号。
今晚,是第六次见面,倪朗刚响应乔毓帆的倡议,打算守岁时,结果收到了苏沫沫的电话,告诉他生意来了,叫他火速赶到这家会馆!
于是,他恪尽职守的扮演了角色,成功赶走了坚持不懈的劈腿男,收了二百块酬劳,然后打算回家守岁,谁知苏沫沫又甩给他二百,“陪我打台球!”
倪朗气血都在上涌,他心说,女霸王你的二百块是个屁呀,我倪少从老宅开车到这儿打个来回,二百块连油钱都不够好嘛?还陪你打台球……嘁,我倪少是你能包得起的么?
见他不屑,要走,苏沫沫拦着不许,“要不我们赌球,你如果输了,给我一千块,我若输了,也给你一千!”
“好!”倪朗顿时来了斗志,“看我怎么赢你!”
苏沫沫冷笑,“我要将你赢得连内裤都脱掉!”
“呵,你想看我脱了内裤的样子?你早说嘛,我直接脱好了,要不……”倪朗邪恶的凑近她,“要不咱们现在就去开房?就当我输了吧!”
苏沫沫哪里能经得起他的调戏,她是个嘴上大咧咧,实际很羞涩的女孩儿,当即一脚踹开他,脸红耳赤的骂道,“不要脸!”
倪朗愉悦的大笑,“哈哈哈,小样儿,就知道你不敢!来吧,看谁赢谁!”
于是,两人一连打了五局,倪朗赢了三局,苏沫沫输了!
“哼,找就找,想赚钱的人多的是,你以为我非找你不可么?”苏沫沫冷哼,从包包里拿出钱包,“我愿赌服输,给你一千,我们两清了,合作取消!”
然而,不幸的是,她拿出钱包里所有的百元大钞,却只有五百块!
苏沫沫尴尬的扯唇,“呃,我带的钱不多了……”
“一分也不能少!”倪朗眼里闪过得意,他翘着二郎腿,悠哉的道,“想要两清,先付清赌资!”
苏沫沫悲剧了,她“咳咳”两声,窘迫的道,“那个我……我手头暂时没有多少钱了,等我下个月发了工资,我再付给你,行么?”
“不行!”倪朗斩钉截铁,拼命隐忍着想狂笑的冲动,他一本正经的道,“如果拖到下个月,那我就要高利贷,连本带利一万块!”
“一万!”苏沫沫两眼大瞪,嗓音也拔高了八度,“姓倪的,你抢钱是不是?我一个月工资才多少钱?三千块!”
倪朗不为所动,唇角勾起笑得阴邪,“你这点儿工资,你还跟我打一千块的赌?苏沫沫,你是太自信了呢,还是压根儿看不起我?”
苏沫沫抱住肩膀,仰着下巴,“嗯哼!谁知道你是干嘛的?我看你充其量就是个业务员吧!”
“嘁,狗眼看人低!”倪朗白她一眼,忍着回踢她的冲动,怒道,“一千块,拿来!”
苏沫沫咬牙,“我没看低你,是你太色了,动不动就假公济私的吃我豆腐,所以我觉得这不符合高大上的精英人物所具备的言行!”
“自以为是!”倪朗无语的叱她一句,扒拉了一下头发起身,“我还得回家守岁的,不然我妈早起见不到我的人,肯定又要数落我。”
苏沫沫咽了咽唾沫,“那这一千块……”
“唔,你亲我一下,减一百,亲十下,我打折扣,倒送你一千块,怎么样?”倪朗黑眸一转,邪邪的笑开来。
苏沫沫顿时脸蛋通红,她羞愤的跺脚,“我才不要!”
“那还有什么好谈的?下个月我等你的一万块!”倪朗耸耸肩,双手插进裤袋里,优雅的朝门口走去。
苏沫沫一急,几步追上他,能屈能伸的赔着笑脸商量,“那个,你是男人嘛,可不可以大方点呢?我先给你五百,工资一发,我再补给你五百,行么?”
“你把五百给我,你钱包里还能有多少钱?”倪朗问。
苏沫沫难为情的小了声音,“好像还有……十八块。”
“哦,十八块够你打车回家的费用么?”倪朗黑线,这丫头真是……
苏沫沫不说话了,明显不可能够的,A城出租车起步价便是十四块,打到家至少得五十块呢!
倪朗忍俊不禁,他大手一揽苏沫沫肩膀,“得了,时间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家,女孩子彻夜不归很危险的,以后你少来这种复杂的地方。”
“……”苏沫沫失语,表情怔忡起来。
倪朗接道,“至于一千块的事儿,我跟你闹着玩儿的,你工资那点儿钱,留着自个儿花吧!”
“那合作……”苏沫沫迟疑了一下,她看着倪朗搭在她肩上的手,心尖突然泛起涟漪,衍生出一种说不清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