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痛楚,铺天盖地的砸下来,仿佛有无数只手,在狠狠的掐着他的喉咙和心脏,令他有种窒息的绝望感……
为什么?为什么命运对她如此不公?当年他从川北带走她,到底是对,还是错?
他不敢想像她被****的那个场景……
白烁持刀伤人,公安局的档案记录里,他伤了四个人,打残了两名混混,打伤一人,持刀重伤一人,那么便代表,是四个人对萧琰……
身躯重重一晃,许靳乔蹲不稳的跌坐在了地板上,萧琰半个身体跟着跌出来,重重的压在了他身上!
“呜呜……”
萧琰不满的抗议,腰在浴缸边沿磕碰了一下,疼得她眼眶泛出了泪花儿,“好痛,老公揉揉……”
“宝儿!”
许靳乔顾不得再多想,忙抱住她费力的爬起来,拿下浴巾裹住她的身体,打横抱起她回到卧室。
“哪里痛?”小心翼翼的放她躺在床上,他心疼的急问她。
萧琰抽噎着说,“腰疼。”
“对不起,老公给你揉揉,不哭啊,宝儿不哭……”许靳乔大掌立刻轻揉在她腰部,嘴上哄她不哭,可他自己眼眶酸涩的,竟承受不住泪水的重量,热液夺眶而出,“啪嗒”砸落在她肌肤上……
无法形容的撕心裂肺,无法挽回的悔恨交加……
萧琰哭着睡着了,如瀑的黑发铺洒在洁白的床单上,长而卷翘的睫毛像蒲扇般垂下,遮住了她委屈的黑瞳,她睡颜安详,仿佛睡着了,就可以忘掉所有悲伤。
许靳乔抽掉浴巾,扯过被子给她盖好,秋夜寒凉,以免她踢被子,他细心的为她捻好边角,然后去了浴室。
简单的冲了个澡,他穿上睡袍,走去了阳台。
拨了一通电话出去,他点了根烟夹在指间,冷月星晖从落地窗透进来,倾洒下半室凉薄霜寒,他颀长的身影,矗立在其中,神色在烟雾缭绕中,复杂难辩。
“霍总,白烁打伤的那四个人,现在何处?拜托,告诉我当年真相,算我求你!”
优越的出身,造就了他骨子里骄傲的性情,活了三十多年,从不曾用过的字眼,此刻艰难吐出。
算我求你!
许靳乔已等不及寻到白烁,也等不及大舅乔振邦归来,他迫切的一刻不想等!
那端,霍柏骁似是被惊诧到,有十几秒钟的时间,沉默以对。
许靳乔沉吸一气,五指将手机捏得极紧,“萧琰喝醉了,断断续续的吐露了些,我听得不是很完整。”
“许总,那件事对萧琰应该造成了很严重的心理伤害,你不要问我是如何得知的,但我可以保证,我所言句句属实。当年案发地点在A影后大门四百米外庆兴公园的小松坡,四个地痞流氓意图****萧琰,危急关头,白烁出现,将四人持刀砍成重伤,萧琰逃过一劫,白烁送她回家后,失踪了一段时间,萧琰闭门不出,患上忧郁恐惧症,后来白烁回归,找到萧琰,请了心理医生为萧琰治疗,两人从那时起开始同居,后来萧琰病好,恢复正常,便开始了跑龙套的生活。我看过案卷,白烁失踪的数日,是被警方刑拘,但后来那四个地痞的供词,却交代说白烁是正当防卫,愿意私了,于是警方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将白烁无罪释放,而整个案件里,丝毫未将萧琰扯进去,明显是有人做了手脚,目的为保护萧琰的名誉,不希望萧琰面对警察反复的取证盘问而放过了那四个地痞,否则判刑是肯定的。”
霍柏骁终于松了口,许靳乔一个“求”字,令同样身为男人的他,清楚的知道那代表着什么,不到万难,但凡有骨气的男人,谁也不会开口求人,所以哪怕是为了萧琰,他也无法再隐瞒。
闻听,许靳乔重瞳急剧收缩,“你说什么?危急关头,白烁出现?那是不是代表……”他用力深呼吸了一下,才得已颤抖着薄唇,声线不稳的接下去,“强暴未遂?萧琰不曾被真正****?”
霍柏骁从喉咙深处溢出一个音,“嗯!”
这一个音虽轻,语气却是肯定!
许靳乔这一刻的感受,简直难以形容!
狂喜、心酸、心痛、感激,种种复杂的情绪,令他这一晚的心情,犹如过山车,忽上忽下,时起时落!
“许总,萧琰身体虽没受到实质伤害,可心里的伤不小,你别以为如此,便和你没有关系!”霍柏骁冷冷的补充道。
许靳乔缓声道,“我明白,多谢你告之我。另外,我还是想知道那四人现在何处?那起恶性事件,是凑巧还是有人蓄意谋划?萧琰究竟是被人劫持到了公园的小松坡,还是她自己恰巧经过,由此被人盯上?”
“那四人现在下落不明,不好查找。”霍柏骁道,“你的疑问,也是我的疑问,但这一点,恐怕只有萧琰自己知道,或者白烁应该也知道的。”
“好,谢谢。”
“许总,萧琰拍戏还得多久回A城?”
许靳乔敛眉,不动声色的道,“一个多月左右。怎么,霍总还不死心?”
“呵,只要萧琰一天没结婚,那么谁都有追她的权利!许总,你最好将萧琰的心绑死了,否则……哼!”霍柏骁言语倨傲,咄咄不让。
许靳乔缓缓吐息,不骄不躁的勾唇,“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萧琰刚刚才叫过我老公,现在……唔,才三次而已,她便累得睡着了,兴许她肚子里……已经孕育了我的种子……”
“咚。”
疑似踢翻椅子的声响,乍然震破耳膜,许靳乔蹙了蹙眉,仔细聆听,下一刻,那端果然传来“嘟嘟”的挂断音……
许靳乔唇角轻勾,眉梢浮起抹得色,这个霍柏骁,部队呆久了,没智商没情商,他随便匡几句,也信?追女人不努力,跟情敌下战书算什么?
心头的重石被掀掉,他拧灭烟蒂,返回到卧室,萧琰睡得正香,从平躺变成侧躺,面朝门口。
许靳乔俯身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心绪百转,他曾嫉恨过白烁,可现在不恨了,若不是白烁勇救他的丫头,结果可想而知,现在萧琰还会不会活着,都是另外一回事……
这四年中,他亦庆幸有白烁替他照顾萧琰,她曾患过忧郁恐惧症,也是白烁找医生治好了她,否则在崔文华对她差点儿做出同样的事后,她该会崩溃到自杀!
但是……
许靳乔陡然一凛,贝儿不是白烁的女儿,也非萧琰被人强暴后所生,那么这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
许靳乔完全糊涂了!
无奈又焦灼的抚上她的脸庞,他嗓音里充满了无力感,“小东西,你到底隐瞒了我多少事?嘴巴紧的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然而,回答他的,是萧琰熟睡的呼吸声。
夜,已深。
许靳乔亦是疲惫,上床贴着萧琰躺下,长臂伸过,轻揽她入怀,俯首在她唇瓣映下一个晚安吻,他缓缓闭上了双眸。
再次醒来,是半夜三点多钟。
卫生间哗哗的水声,惊醒了他。
按开床头灯的同时,他手臂一收,怀中竟空无一人,他不由脱口便唤,“宝儿!”
“许大叔!”
卫生间里传来萧琰的声音,“你别过来,我在解决生理。”
“小心地滑!”许靳乔悬起的心归位,扬声嘱咐道。
“哦,知道啦!”
听她说话正常,似乎酒醒了,许靳乔掀被下床,将凉掉的牛奶放进微波炉加热。
几分钟后,萧琰打着哈欠出来,她揉揉脸,嘟哝着,“许大叔,这是酒店吧?怎么跟我住的酒店装饰不太一样呢?”
许靳乔把玻璃杯递过去,面色柔和,“先把牛奶趁热喝了。”
“哦。”萧琰裹着浴巾,端着杯子走到床边坐下,小口的喝完后,她斜眼看向他,双颊鼓成了包子,耳根子红彤彤的,“许大叔,我记得我好像喝多了,你是把我拐到你下榻的酒店了么?然后……唔,我醒来后,遽然一丝不挂,你是不是趁我喝醉,把我给禽兽了?”
许靳乔莞尔,他接过杯子搁回桌上,返身回来倾身将她一抱,贴着她耳畔,戏谑的扬唇,“小宝儿,你挺聪明嘛!猜对了,难得你喝醉没有反抗力,我自然不能错过这个绝佳的机会,把你从里到外从头到脚吃了个彻彻底底!”
“流氓!”
萧琰顿时羞愤,她双拳捶在男人胸膛上,银牙咬得紧,“你这个老色鬼,我有说拒绝你么?你就不能等我酒醒啊!你倒是爽快了,我可一点儿记忆也没有!”
许靳乔隐忍着眸底的笑意,故作一本正经的勾唇道,“哦?小宝儿现在是遗憾没有记忆?遗憾我碰你碰早了,应该等你酒醒后再吃你么?”
他一声声的“小宝儿”,听得萧琰一颗心酥软甜蜜的哪儿还有思考的能力,他说什么,她都本能的顺着他的话应,“嗯,是啊。”
“哦,那是我的错,我现在马上改错,并且加倍弥补小宝儿,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