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9月1日）
同志们！
国务院召开的工业交通工作座谈会，8月22日开始，今天就要结束了。这次会议分两段进行，第一段在济南，第二段在北京。会议首先传达了这个期间中央领导同志关于经济工作方面的一系列重要指示，然后座谈讨论了如何抓好今年后四个月的生产和今明两年的工作衔接问题，工业生产经济责任制和企业整顿问题，以及现有企业技术改造问题。山东等14个省、区、市的同志介绍了实行工业生产经济责任制的经验，各地区和各部门的同志就工交生产和现有企业技术改造以及企业整顿等问题发表了许多好意见。会议特邀抚顺市财政局长田欣毅同志，介绍了财政部门帮助企业搞活经济、搞好管理、增加收入的经验，受到了与会代表的欢迎。会议期间，紫阳同志和国务院其他领导同志听取了会议情况的汇报，耀邦同志专门找了各省、区、市的同志进行座谈，他们都作了重要的指示，会上已经进行了传达、讨论，并按这些精神对有关文件作了修改。刚才紫阳同志又作了重要讲话，希望大家认真贯彻执行。
这次座谈会的中心议题，是要把工业生产搞上去。这是继4月在上海召开的全国工业交通工作会议以后的又一次重要会议。时间虽然比较短，但经过到会同志的共同努力，达到了预期目的，会议开得是好的。
现在，我受国务院的委托，就会议讨论的几个主要问题，讲一些意见。
一、关于抓好后四个月生产和今明两年衔接问题
今年前七个月，全国工业总产值完成2900亿元，比去年同期增长0.8%。其中，轻工业增长11.7%，重工业下降8.3%；全民所有制工业下降1.5%，集体所有制工业增长10.1%。交通运输完成计划比较好，铁路客货运量、民航和邮电业务量、交通部直属水运货运量、港口吞吐量都超过了年计划进度，沿海港口压船压货的紧张情况有所缓和。总的来看，工业生产和交通运输在调整中有所前进，但发展不平衡。从搞得好的地区、部门、企业来看，它们的主要经验，一是对调整方针理解得比较全面，对纠“左”的政策界限掌握得比较好，思想不摇摆，工作不松劲，改革不停步；二是一手抓生产，一手抓调整，对调整和生产的关系处理得比较好，抓调整促进了生产；三是把着眼点放在挖掘企业内部潜力上，在整顿企业、改善经营管理上下功夫，而不是转嫁负担，在消费者身上打主意；四是领导干部深入第一线，调查研究，解决问题，支持基层干部大胆工作。
工业生产存在的主要问题是：增长速度缓慢，经济效果不够好，不少产品质量指标下降，库存增加，许多产品消耗升高，企业亏损面扩大，上缴利润减少。出现这些问题，有客观的原因，调整时期生产任务减少、部分原材料提价、产品降价等。也有思想和工作上的原因，对调整方针理解不够全面，企业整顿工作有所放松；今年计划下达得晚，计划规定的生产任务和财政上缴任务脱节；组织轻工增产所需的外汇和原材料一直没有完全落实下来，对重工业生产下降估计不足，又缺乏有效的措施；有些政策和规定一度搞得偏死一些，给组织生产带来了一定的困难。
这次会议在检查、总结前七个月工作的基础上，着重讨论了后四个月的生产要求，主要是抓好以下几方面的工作：
1.继续抓好消费品的生产。要积极增产轻工和纺织产品，把优质名牌“十大件”抓上去，安排好纯棉布的生产，解决市场脱销问题，努力增产农村和少数民族需要的产品。食品工业生产要有一个较大的增长，重点发展儿童食品、方便食品、啤酒饮料、糕点糖果、优质白酒等；要把增拨的100亿斤粮食落实和安排使用好，解决好价格问题，促进生产的发展。为尽快改变传统小商品、小农具和水泥、玻璃供不应求的状况，准备召开专门会议研究解决组织生产和有关政策问题。
2.抓好煤炭的生产和节约，组织好交通运输。煤炭部已经开了全国统配煤矿生产会议，万里同志到会讲了话。会议决定，统配矿今后四个月保证平均日产94万吨。希望各地多产多用一些地方煤，以减轻对统配矿的压力，价格补贴按将来的规定执行。在抓好煤炭增产的同时，还要大抓煤炭和其他能源的节约。要组织好交通运输，加强组织调度，把生产的煤炭及时运出来，保证生产、生活过冬需要。同时要安排好重点物资（包括进出口物资）和旅客的运输。
3.进一步调整重工业的服务方向和产品结构。要完成今年的工业生产计划，关键在于重工业生产不再下降，而且有所回升。特别是机械工业和一些军工企业，要在国家计划指导下，充分发挥市场调节的辅助作用，面向市场，面向农村，面向出口，多揽活干，多搞些技术服务。同时，国家经委准备会同国家计委、机械委、银行，用贷款的办法，提前给机械工业安排一批技术改造和设备更新的生产任务。
4.采取紧急措施，解决工业用水紧张问题。目前，全国许多城市用水紧张，特别是天津、青岛、大连等重点工业城市尤为严重，已成为影响工业生产和人民生活的紧迫问题，希望各地作为一件大事来抓。一要开辟新的水源，在研究明年的基本建设计划时要作为一个重点来安排，现在就应当考虑上一批紧急措施；二要狠抓节约用水，这是最现实有效的办法。
5.狠抓产品质量、品种。所有生产单位都要树立为人民服务、对消费者负责的观点，生产的产品必须保证质量，适销对路，不能单纯追求产值，不能造成新的积压，不允许向消费者转嫁负担。这个问题希望大家认真抓一下。此外，还要抓好安全生产、设备维修等。
6.搞好工商衔接，加速资金周转。请各省、区、市的工商协调领导小组，抓好产销计划的衔接，对某些产品工商利润分配不合理的要及时进行调整。出口产品外贸部门认为高亏不经营的，地方可以经营，自负盈亏。要用好今年的中短期贷款和流动资金贷款，减少物资积压。
明年工业生产水平，各地已有预测数字，昨天下午耀邦同志也讲了中央、国务院领导同志的想法，我们大家从现在起就要为此而努力奋斗。首先要搞好今明两年的衔接，对明年的生产准备工作要抓早、抓落实。工业生产、交通运输连续性强，所需的原材料、燃料等生产条件一般变化不大，百分之六七十的生产任务可以提早安排，不必都等计划会议。特别是重大技措项目和轻纺工业所需的原材料，要争取在10月底前大部分安排下来。需要进口的原材料和单机，外汇要早落实，轻工、纺织、化工、电子等部门要在9月份把第一批货单提交给外贸部。国内供应的物资，也要早作安排。这样，我们的生产就能够正常地不间断地进行下去，不致放空生产能力。同时，为了保持政策的连续性和稳定性，现在就出“安民告示”：国务院《关于抓紧今年工交生产努力增产增收，保证完成国家计划的通知》（即[1981]75号文件）中的十条政策和规定，继续贯彻执行，让大家放心地抓生产，使明年有一个扎扎实实的令人满意的速度。
二、关于工业生产经济责任制问题
今年4月全国工业交通工作会议以来，各种形式的工业生产经济责任制比较普遍地推开，形势是好的。据这次会上初步统计，全国县属以上工业企业实行经济责任制的已占企业总数65%以上。山东省县属以上国营企业实行盈亏包干的占88%，实行计件或超额计件工资的占35%。工业生产经济责任制之所以发展比较快，一是上面有方针，还有两年多来扩权试点经验和进行其他改革的基础；二是农业生产责任制带来的巨大变化，给工业战线以很大的鼓舞和启发；三是企业和广大职工迫切要求尽快改变吃“大锅饭”、搞平均主义的状况；四是今年财政上缴任务压力较大，不搞经济责任制就难以落实下去，用山东同志的话来说，这是“逼上梁山”。现在看来，工交战线实行经济责任制，势在必行，这是适应我国当前的生产水平、管理水平和广大群众的觉悟程度的一项重大改革，对于克服长期以来吃“大锅饭”和平均主义的弊病，调动企业和广大职工的积极性，千斤重担大家挑，改善经营管理，搞好生产，提高经济效益，落实财政任务，起了积极的作用，效果是好的。
最近，中央领导同志指出，在经济责任制已经大面积推开的情况下，要注意实行责任制的条件和可能出现的问题。当前要特别注意：一是防止利大大干，利小不干，生产与社会需要脱节；二是保证产品质量，反对粗制滥造，要加强监督；三是职工多得的部分（包括奖金和多得的计件工资），要瞻前顾后，照顾左邻右舍。就一个企业来说，职工收入的平均水平不能一下子冒得太高。企业留成中用于职工奖励基金部分多了，要说服职工留一部分作为后备基金。当然，留成少的企业就不一定搞后备基金了。
经过这次会议讨论，大家认为，遵照中央领导同志指示精神，搞好工业生产经济责任制，要掌握以下几个基本点：
1.抓好两个环节，克服两个平均主义。一个是搞好层层包干，一直包到班组，有的还要包到个人，处理好企业和国家的关系，解决企业经营好坏一个样的问题；另一个是实行按劳分配，处理好企业和职工的关系，解决干好干坏一个样的问题。
2.保证实现“三多”（国家多收，企业多留，职工个人多得）。在国家和企业的关系上，关键是确定合理的包干基数和分成比例；在企业内部的分配上，关键是制定平均先进的定额和合理的计件单价。这里的重要标志是，单位产品成本中的工资含量应当下降，不能增加。
3.实行利润包干，必须保证全面完成国家计划，把利润同产量、质量、品种、消耗、成本、安全等挂起钩来，全面考核，防止片面追求利润的倾向。
4.具体形式和做法，要从实际出发，因地制宜，不搞“一刀切”，也不要一哄而起，条件不具备的不要勉强搞。实行计件或超额计件工资的企业，要具备以下条件：领导班子比较好，生产任务比较饱满，原材料有来源，产品有销路，各项基础工作和管理制度比较健全。
5.实行经济责任制要同整顿企业密切结合起来。要把经济责任制作为企业整顿的突破口；同时要扎扎实实地抓好企业整顿，在改善经营管理上下功夫，使经济责任制健康地向前发展。
6.要以强有力的思想政治工作作保证，特别是要反复进行正确处理国家、集体和个人三者利益关系的教育，进行各尽所能、按劳分配的教育，帮助职工树立全局观念，为国家多做贡献。
7.加强对企业经济活动的监督、检查。既要保护企业正当的权益，又要防止企业采取不正当手段牟取非法收入，逐步制定和完善各项经济法规。
8.在省、区、市范围内实行行业或公司包干，经由主管部门或公司再落实到企业。这样做，有利于调动主管部门和企业的积极性，有利于调节行业内部的“苦乐不均”，有利于全行业的统筹规划，推动改组联合，防止盲目发展，有利于克服多头指挥，减少官僚主义。这种形式应当提倡。
总之，实行工业生产经济责任制，方向要肯定，态度要积极，步子要稳妥，方法要灵活。请各级党委加强领导，及时研究解决可能出现的问题，在实践中不断总结和完善。明年的包干要在年前定下来，工作可以分期分批进行。请各省、自治区、直辖市根据不同情况作出具体安排。
三、关于现有企业技术改造问题
搞好现有企业的技术改造和设备更新，是一项战略性的任务。这是因为：调整期间要保持一定的发展速度，并为今后发展积蓄力量；我国大多数工业企业，设备陈旧，技术落后，有一个休养生息的紧迫需要；要保持轻工业增长的势头，扭转重工业特别是机械工业生产停滞、萎缩的状况，促成国民经济的良性循环。所有这些，都必须依靠现有企业的技术改造。当前值得我们注意的是，一方面“外延”大大压缩，另一方面“内涵”缺乏具体安排，这样下去，可能两头落空，过几年还要被迫进行调整。
搞技术改造，也有一个解放思想、跳出老框框的问题。多年来，我们总是习惯于在技术落后的基础上增加产量，单纯靠“外延”和“厂内外延”，只注意量的增加（建设规模的扩大），不注意质的提高（工艺的改革，设备的更新，产品的换代）。这种老框框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势力，搞“外延”、搞新建，钱和物比较容易解决；搞“内涵”、搞技术改造，就困难重重，很难办成一件事。我们要在指导思想上来一个转变，真正把主要力量放到现有企业技术改造上面来，使工业走上新的路子。
技术改造要从我国实际出发，选择好突破口，有计划有步骤地进行。重点要放在更新设备、改进工艺、革新技术上，以提高产品质量，增加品种，降低消耗，特别是节约能源和综合利用资源。特别要注意抓好花钱少、收效快的项目。在技术改造中，要注意不搞“大而全”、“小而全”，要结合我国国情，采用“适用技术”，把知识密集和劳动密集结合起来。
现有企业的技术改造、设备更新，长期得不到落实，主要是认识不统一，资金、物资渠道不畅通，管理体制方面也有问题。为此，国务院准备9月份专门进行研究。这次会上大家提了很多很好的意见，我们将汇总整理上报。但是这件事不能等，为了大家回去就能够着手工作，先提出以下几个办法：（1）用企业自有资金和银行贷款安排的项目，可以及早着手进行；（2）省、区、市能集中掌握的资金，各地可先进行安排；（3）安排的项目首先是今年未完的结转项目，以及从这次带来的方案中挑选一批花钱少、见效快的项目。
现有企业的技术改造，要同工业改组和企业联合结合起来考虑，这样才能取得更好的经济效果。今年7月在紫阳同志亲自过问下，上海高桥地区开始组建以石油化工为中心的联合企业，这对于合理利用资源、提高经济效果是一个重大的突破，也给我们一个启示：搞改组联合，既要坚持自愿原则，又要有必要的行政干预，特别是对关系国计民生的大企业，要及时作出正确的决断。关于改组联合问题，会议发了个材料，我就不多讲了。
四、关于企业整顿问题
这几年各地区各部门在整顿企业方面做了大量工作，是有成绩的。从企业的现状来说，好的和比较好的属大多数，各地都有一批领导班子强、经营管理好、经济效果高、对国家贡献大的企业。但是也应当看到，还有一部分企业，管理混乱，浪费惊人，经济效果很低，有的甚至违法乱纪，化大公为小公，化公为私，损害国家利益。在调整和改革中，特别是实行工业生产经济责任制，对企业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希望各地区各部门继续把整顿企业作为一项重要而紧迫的任务，认真地抓紧抓好。整顿企业要同学习上海的先进技术和经营管理经验结合起来，提高生产、技术、管理水平，提高经济效果。在做法上，要实行分类指导，分级负责，先从大中型企业抓起。
1.整顿和建设企业的领导班子，逐步做到革命化、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今后几个月要着重抓好大中型企业领导班子的调整和配备，使这些企业的领导干部中，懂得业务、年富力强的干部，由现在的1/3，增加到一半以上。对于少数领导班子中派性严重的人，要坚决进行调整。
2.健全领导制度。主要是认真执行党委领导下的厂长负责制、党委领导下的职工代表大会制，真正发挥党的领导作用，特别是要加强党对企业的方针政策和政治思想的领导，实行民主管理，发挥职工当家作主的积极性，企业的生产行政工作由厂长统一指挥。办好企业，一定要配备一个比较强的同志当厂长。要真正把生产行政指挥权交给厂长，使厂长权、责一致，对企业生产行政和经营管理全面负责。这次会议，讨论了《厂长工作试行条例》，待修改后报国务院批准试行。
3.加强基础工作。重点抓好“三基三全”，即基层建设、基础工作、基本功训练和全面质量管理、全面经济核算、全员培训。要把提高产品质量、增加品种、降低消耗和安全生产，作为整顿企业、加强基础工作的主要内容和要求。要搞好定员、定额，把多余的人员组织起来脱产轮训。从1978年陆续开始的“质量月”、“节能月”、“安全月”活动，取得了较好的效果，要在总结提高的基础上，扎扎实实地继续搞下去。
4.按照思想先进、技术熟练、纪律严明的要求，加强职工队伍建设。有针对性地进行思想政治工作，加强坚持四项基本原则、遵纪守法和精神文明的教育。通过各种形式的培训，提高领导干部和职工的文化、技术、业务和经营管理水平。
5.大力整顿财经纪律。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必须在公有制基础上实行计划经济，同时辅以市场调节。所有企业都要有全局观念，也就是国家观念和计划观念。弄虚作假、乱摊成本、坐支截留、偷税漏税、行贿受贿等违法乱纪、损害国家利益的行为，必须坚决反对。要加强经济监督，加强经济立法，做到活而不乱。此外，还要下决心减轻企业负担，会议已提出了一个文件，会后即可报国务院审批。
企业整顿已经制定了六条标准。希望各地按照这六条标准的要求，定期检查评比，评选先进企业，把比学赶帮超的活动恢复起来。
同志们！各地区、各部门在党中央、国务院的领导下，做了大量的工作，克服了许多困难，工作是有成绩的。各地经委在地方党委和政府的领导下，工作很努力，大家都很辛苦。当前，摆在我们面前的任务仍然是很重的，需要我们进一步把劲鼓起来，再接再厉，扎扎实实地做好工作。我们要认真学习和贯彻六中全会的精神，统一思想，增强团结，切实加强思想政治工作，把严格的责任制同高度的责任心结合起来，把广大干部和职工的积极性，引导到全面完成国家计划上面来。要进一步解放思想，在中央、国务院总的方针政策指导下，深入实际抓问题，破除框框走新路，主动地有效地进行工作。情况在不断地变化，我们要勇于实践，勇于探索，不断总结经验。许多事情往往是从下面突破的，请国务院有关部门对下面的工作多加支持。总之，我们要振奋精神，实事求是，组织好工交生产，为不断提高经济效果、实现增产增收多做贡献。
希望大家回去以后，把中央领导同志的指示以及这次会议的精神，向省、区、市党委和政府汇报，向各部门党组汇报，取得领导的支持，尽快把这次会议精神贯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