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娃娃跟在最后,这支队伍里就数它表现得最轻松,也最快乐!
三人一鬼沿着黑漆漆的山脊攀延而上,其间足球多次从査喳身上掉下来,都被沙宾娜给接住了,还有一次足球从沙宾娜脚底下溜过去,沿着山脊向下滚,幸亏会飞的恰恰恰凌空追上了即将滚落山崖的足球,才使他们不至于重新爬下山拣球去。龙天阁定的这个考核题目确实困难了点,不用手把足球弄上山头,就算是顶尖级的足球运动员也无法轻松做到,更何况是这些连入门都不算的魔法小学徒们,幸亏査喳已经把“吸附术”练习得得心应手了,他身体的大部分部位都能产生吸附力,所以或而把足球顶在头上,或而把足球吸在脚背上,或而又把足球吸在肚皮上,一路行来花样不断,他倒乐在其中,沙宾娜则无法忍受他这样不断变出新花样的做法,短短的一段山路她的抱怨话说了一大箩筐。
半个小时后他们爬到半山腰处的一块平坦的歇脚处,四个伙伴席地坐下休息,沙宾娜拍着酸痛的大腿说:“龙老师的现在的考核题目越来越变态,难度越来越高了,现在我们还不过是二年级学生啊!他都迫不及待地想累死我们了,再下去怎么得了。”
恰恰恰懒洋洋地说:“还不是这个魔法精英班的虚名害了咱们,我看别的班级也没有咱们这么累的。”
査喳却很乐观地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个道理你们不懂吗?”
“得了吧。”恰恰恰嘟囔着说:“我也不想做什么人上人,更不想被活活累死,哎,魔法学校的学习生涯啊,真是漫漫无头哪,真弄不懂墨雨怎会喜欢魔法学校的。”他的语音刚落,忽听得头顶的崖面上传来“咚咚”的声音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沿着山脊在向下滚,三人抬头望向声音来处,隐约间看出是一件白色的圆滚滚的东西正在崖石上弹跃着向下滚,慢慢的那白色圆东西在他们眼里越来越清晰……——啊哈,竟然是一只足球!
甲组的三个伙伴原本对今天这场考核已经彻底绝望了,没想到半途上却突然出现了一只足球向他们这个位置滚落过来,意外而来的惊喜令三人顿时精神一振,看来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一步,有足球落下来,说明前路上还有同学在爬山,并且不慎让足球滚下山了,看来这只足球就是甲组苦海余生的救命稻草了。
“伙伴们,卷起袖子准备拍球。”査喳发了一声命令,三个伙伴振作精神,把袖口高高卷起准备大干一场,沙宾娜吃吃笑着说:“是哪个倒霉蛋没管住足球让它滚下来的?要是是我们的朋友怎么办,我们也把这足球给拍黑么?”
査喳很果断地说:“这个时候管不着那么多了,再说考核场上除了对手就是对手,就算是兄弟这个时候也该六亲不认了。”
恰恰恰展开魔鬼翅膀飞迎向正滚落而下的足球,半道上接住足球飞落到伙伴们身边,三个伙伴聚做一个圈,包括那只披着布娃娃的剥皮鬼,八只手掌“噼里啪啦”地使劲击上洁白的足球球身,眼看着足球的颜色由白转灰,颜色越来越深,三个伙伴心里这个欢畅呀!就好像这是老天送来的节日礼物。
忽然,从空中传来一声呼啸声,接着数条长长的银色链条从空中飞卷而来,兜头向他们头顶落下,査喳从声音中已经判断出来者是谁了,他高喊一声:“风紧,扯乎!”
四个伙伴滚地向四边散开,査喳还不忘顺手把那只拍得变色的足球抱在手里,只见四根银链凌空抽在他们刚才聚首拍球的位置上,就差一点点抽上他们的身体。
凌空飞袭而来的是北道坚昕,他展着一对蜻蜓般的透明翅膀凌空一个侧翻飞落到査喳等人面前,眼睛紧紧盯着被査喳抱在手里的那只已经变成深灰色的足球着急地大喊:“你快把足球放地上,再捧手里它就成橄榄色了。”
査喳当然不会按他的要求把球放下,不仅如此,还用手掌使劲拍了几下说:“东西在我手里,你说话还这么生硬,这种态度很不令我满意啊!”
眼瞅得足球的颜色又变深了一点,北道坚昕头上大汗直冒,他赶紧抱着拳头说:“对不起,我的査兄弟,请你把足球放地面上好吗?好歹我们朋友一场,你们不能对自己的朋友冷血无情吧。”
一边的恰恰恰嗤笑道:“今天可是考核,你们丙组哪次考核不是压着我们甲组狠打的?今天老天的天平好不容易往我们这里偏了一点,我们不抓紧机会报复一下,以后就没这么便利的机会了。”
北道坚昕眼见得査喳又要拍足球,赶紧摇着双手嚷道:“别这样呀,要报复拿只足球打有什么过瘾的,不如这样吧,你们打我吧,打得再重我也认了。”说着撅起自己的屁股对着恰恰恰。
沙宾娜见状心口怦然而动:“哎呀,打屁股我喜欢,冤家啊,你早该这样了,来来来,把屁股凑过来。”
一见是沙宾娜要动手,北道坚昕不乐意了,他缩开屁股躲开沙宾娜的手掌,眼角余光忽然瞥见沙宾娜脚边的一只足球,他心中一动,身形猛然闪动,挂在他头顶的四根银色链条倏然飞卷而起,向她脚旁的甲组的足球卷去,眼见就要卷上了,忽见眼底白影轻闪,一只白熊绒布娃娃从旁边伸手抱住足球躲开了银链的卷袭,硬是从北道坚昕的手里把足球抢了下来。
北道坚昕心中好生疑惑:甲组几时多出了一个布娃娃伙伴?这个布娃娃看上去和真的玩具一样,可是它怎么会动的呢?
査喳对布娃娃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好朋友硬是了得,这次你立了一件大功了。北道你这家伙真不要脸,居然想抢我们的足球。”说着他又使劲拍了几掌怀里的足球,这几掌打在球身上,就仿佛抽在北道坚昕心头上一般,令他直跌脚。
沙宾娜把甲组的足球踩在自己脚下格格笑着对北道坚昕说:“你想拍我们的足球是不是?也不是不可以,这样吧,你让我吻三下,我让你拍足球十掌,如果你愿意来个舌吻的话,那你就算把这足球拍成煤炭我也没话说。”
北道坚昕俊面铁青,一向洒脱的他在此刻一点也潇洒不起来。甲组的三人虽然没有乙组的东风泊那么冷血凶残,也没有戊组的月上柳梢那么阴险狡黠,但这三人的搞怪水准却是全班最厉害的,要应着他们的节奏玩下去,非被沙宾娜和査喳给活活地玩死。
这时恰恰恰对伙伴们嚷道:“好了,别跟北道玩下去了,我们还得上路把失去的时间赶回来哩。”
北道坚昕连连点头说:“是啊,你们闹也闹够了,我们的足球也被你们给拍黑了,这下你们心里郁积的恶气应该出完了吧,快把球还给我,咱们两组僵在这里白白便宜了另外三个组。”
査喳也觉得该适可而止了,他两个箭步跑到陡峭的崖边,把足球对准悬崖下面深深的深渊,这才对北道坚昕展颜一笑说:“兄弟,跟你们的足球说声再见好不好!”
北道坚昕忽然明白査喳要干什么了,他摇着手大叫:“不要放手啊!”
査喳嘻皮笑脸地放开手,丙组的足球如秤砣般直向崖下坠落下去,北道坚昕惨叫一声,嘴唇发白地怒指着得意洋洋的甲组三伙伴:“你们这三个王八蛋,我……我……”
査喳双手插腰示威道:“你想怎么样?想打架么,我们四个你一个,你自忖能打得过我们么。”
北道坚昕用发抖的手指指了他们一圈后,愤怒地跺了跺脚跟,展开透明的翅膀飞身掠下悬崖去找他们组的足球去了。
甲组三伙伴击掌庆贺,看来今天这场考核只要在接下去的时间里稳扎稳打,跻身前四名不成问题了,好不容易呀,总算摆脱了垫底的命运。
三人一鬼护着他们的足球继续沿石道向上攀延,半路上遇到正在下山的墨雨,墨雨问他们:“你们在路上看见我们的足球没有?”
“看见啦!”三人同声答道。
“球呢?”
三人同时指着崖下说:“给我们扔下去了,北道坚昕正飞下去找呢。”
墨雨懊恼地连连大喊:“哎呀你们……你们怎能这样呢?好歹我们是朋友,你们就算不帮我们,也不该过河拆桥呀!好……好……我跟你们没完。”他一边叫嚷着一边沿山道往下跑去。
恰恰恰咭咭笑道:“等到他们找到足球,再把足球踢上山,这也是几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哈哈,这次我们终于不垫底了。”
沙宾娜看着墨雨头上的八根肉须说:“昨天下课前龙老师特别关照说八爪鱼人的八条肉须也算是手,不能碰足球,幸亏龙老师这个规定,否则就凭墨雨的肉须上的吸盘把球吸住,这次考核他们肯定稳操胜券的。”
査喳说:“我估摸这他们足球落下崖肯定是侯胖子造成的,爬山最能要他命,何况还是这么陡的山,这家伙这会儿多半正趴在前面路上等北道和墨雨去救他呢。”
査喳的猜测虽然有点夸张,但也被他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当他们爬到离山顶不远的位置时,正见到侯精精和他的魔宠金毛獒垂头丧气地坐在石道当中,他懒洋洋地瞥了一眼正攀延而上的甲组众人,眼神中忽然恢复了一点生气,他双手往腰间一插,尖着嗓子大吼一声:“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钱。”
査喳笑着拍着自己干瘪的口袋说:“兄弟,对不住,今天出来的匆忙,忘带点心了,以后再给你补上好不好?”
“不行。”侯精精龇牙咧齿地威胁道:“吃的东西没有没关系,把你们的足球让我拍三十下。”
“想拍我们的足球?”沙宾娜右手一扬,手指甲上电芒闪耀,她怪笑着说:“想拍我们的足球,先得问问我这‘电爪术’答应不答应。”
侯精精见状赶紧捂着他的肥脸缩到石道旁,自从鬼语村“黑石堂”中那一场人虫大战之后,8502班有一半的同学对沙宾娜的“电爪术”心有余悸,患下了电流恐惧症的后遗症,侯胖子就是其中最严重的一个。
甲组伙伴们大摇大摆地从侯精精身边走过,在白熊绒布娃娃经过金毛獒身边时,金毛獒嘴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咆哮声,侯胖子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布娃娃,对査喳大喊:“喂,你们组里怎么又多了一个家伙?那是什么东西呀!布娃娃么,怎么竟然会走路呢?”
査喳回身对他笑着说:“就兴你养魔宠,不兴我们也养么?”
“可这……可这……”侯精精手指着布娃娃的背影,半晌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难道眼前所见的这个布娃娃真的是魔宠?有谁会拿布娃娃当魔宠?这个布娃娃又是怎么动起来的呢?他想到査喳会用纸折的小动物来施展魔法傀儡术,难道这个布娃娃就是他用傀儡术在操控吗?看上去又有点不像呀!査喳的魔法已经厉害到这个地步了吗?
正当侯精精惊疑不定,脑海里疑窦丛生的时候,査喳和伙伴们终于安然带着他们的足球爬上了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