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希腊城邦国家制度的发轫：《政治学》
亚里士多德的《政治学》是西方历史上第一部成体系的政治理论著作，是他和他的弟子对15
8篇希腊城邦宪法研究总结后写成的。书中探讨了国家的起源、本质和理想的社会政治制度
的一些重要的政治理论问题。
逍遥学派著述等身
亚里士多德于公元前384年出生在爱琴海西北岸色雷斯地方马其顿统治之下的希腊殖民城邦
斯塔吉拉。公元前367年亚里士多德来到了雅典，先是进了马其顿的演说家伊索格拉底的
学校就读，后来转入柏拉图的学园从事学习和研究，前后达20年之久。柏拉图死后，亚里士
多德由于和学园继承人意见不合，于公元前348年离开雅典，游学小亚细亚，三年后又到了
米提勒尼。公元前342年，亚里士多德应马其顿王腓力的邀请，前往泊拉，担任13岁的王子
亚历山大的教师，备受腓力的欢迎和尊重。公元前336年腓力遇刺身死，亚历山大继承了王
位，亚里士多德遂于次年返回雅典，在亚历山大驻雅典的代表安提伯特的支持下，选定城东
北郊的吕克昂为地址，开始筹办学校。由于亚里士多德讲课时常漫
步于游廊，较为随便，人们就称他为“逍遥学派”。公元前323年亚历山大在巴比伦突然病
逝，雅典反马其顿势力随即抬头，亚里士多德由于同亚历山大关系密切，并被祭司长欧里米
顿控告，被认为犯有不敬神之罪被迫逃离雅典，前往欧卑亚岛的加尔西斯，公元前322年在
那里逝世。
在亚里士多德的一生中，他写下了大量的著作，其中包括许多讲义、讲稿和材料，但在他生
前，没有加以整理和公开流传，在他死后，经过许多曲折离奇的过程，直到公元前40年左右
，才由吕克昂学院第11代继承人安德罗尼科分门别类整理成书。其主要著作有哲学类、自然
哲学和自然科学类、逻辑学类、伦理学类、心理学类、美学类及政治学类著作。政治学类著
作包括《雅典政治》和《政治学》。
公元前4世纪中叶，希腊北方的马其顿终于征服了希腊各城邦。亚里士多德就在这种复杂的
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情况下，写出了《政治学》。
论国家及法治建理论之体系
《政治学》全书8卷103章。卷一：论家庭；卷二：论理想城邦和优良城邦；卷三：公民和政
理论；卷四：现实政体的类别；卷五：政变和革命；卷六：论建立较为稳定的平民政体和寡
政体的方法；卷七：政治理想和教育原则；卷八：论儿童教育和青年训练。本书主要探讨了
家的起源和目的以及法治等问题，提出了系统的政治理论体系，是西方政治学的奠基之作。
亚里士多德认为政治学——治理国家的技术乃是最高的统治的技术，因为只有它才能表现最
高的善。
所谓政治学是指希腊当时的城邦国家。亚里士多德和当时许多科学家一样，认为人类社会是
由简单向复杂、由不完善向完善发展。他认为人类最初由于两性的区别结合成为家庭，后来
由若干家庭组合成为村社，最后发展成为城邦国家，才是完善的社会，能够实现至善。他的
一句名言“人天生是政治的动物”，这“政治”就是指城邦国家、社会集体。他的意思不过
就是说：人不能单个独立生活，只能在社会中合群生活，所以是社会的动物。因为一个孤立
的人是不能自给自足生活的，只有在共同集合社会——城邦国家中，才能满足各自的需要。
亚里士多德指出，只要成为一个社会，就必然有统治者与被统治者的区别。他论证：人类所
以高于其他的动物，就在于人有理性，能够辨别善恶与正义。一个人，他应该是灵魂统治肉
体，理性统治情欲。在社会上，也应该是在理性的、懂得治国之道的人进行统治，只要是具
有体力能担任劳务的人，他们只能被统治。
亚里士多德从政治关系背后看到经济的关系。他是第一个提出产品有两重性的人。他说：货
物可以有两种用途，一种是本来固有的用法；一种是非固有的用法。并发现了用金属作货币
进行货物交易。在商品的价值表现中，亚里士多德发现了等同关系，正
是在这里闪耀出他的天才的光辉。
亚里士多德将政体分为：君王制，贵族制，共和制，民主制，寡头制，僭主制。它们的高低
优劣就是按这种次序排定的，亚里士多德认为君王制最好，贵族制次之，照排下来，最坏的
是僭主制。
在这六种政体中，实际上亚里士多德是将它们分为两类：前三种是一类，他认为它们都是好
的、正常的、理想的政体；后三种是另一类， 都是坏的、变态的，也是现实的政体。每一
类中所以会区别为三种，只是由于统治者人数有多寡的不同而已：君王制和僭主制是由一人
或两人统治的，贵族制和寡头制是由少数人统治的，共和制和民主制应当是由多数人来进行
统治。
亚里士多德指出：无论是由一人统治的君王制，由少数人统治的贵族制，以及由多数人统治
的共和制，只要能根据理性行事，对国家人民有利，就都是好的政体。可惜在现实生活中，
亚里士多德看到，在当时的希腊并没有这样的理想的政治。在现实中只存在着他认为是变态
的政体，即民主制、寡头制和僭主制。僭主也就是专制独裁者，也可以称为暴君。僭主制与
寡头制往往是不可分的。所以，亚里士多德在《政治学》中主要只讨论两种现实的政治形式
，即民主制和寡头制。
在民主制和寡头制之间，亚里
士多德是倾向民主制的，在现实的三种变态的政体中亚里士多德认为民主制是比较好的。因
此，我们不能说他是站在奴隶主贵族方面而反对民主制。
亚里士多德敏锐地看到：民主制和寡头制的对立，实质上是民主制乃是穷人执政，寡头制
则是富人掌权。所以民主制和寡头制的斗争，实际上是穷人和富人的斗争。
亚里士多德认为民主制有许多优点，民主制有平等和自由的精神，不是由那一个人或几个人
专门作统治别人的人，使大多数人永远是被统治者，而是使人人都有能轮流充当统治者和被
统治者的机会。与此同时，亚里士多德也指出民主制的缺点，主要的就是它常常容易受少数
人操纵利
用，以至做出一些错误的决定。
亚里士多德的分析说明了当时希腊各城邦中的社会矛盾，穷人与富人，各城
邦之间不断发生革命和政变，民主制和寡头僭主制频繁交替的现实存在的矛盾。
对于上述矛盾，亚里士多德开出什么药方呢?他的主张是：要调和矛盾，而不要去激化它。
他劝告富人要照顾穷人的利益，又劝告穷人要照顾富人的利益，不要彼此剥夺得太厉害了。
在《政治学》中，他主张最好由中产阶级实行统治，因为中产阶级既不过强过富，又不太弱
太穷。他认为，凡是走极端(不是这一极端就是那一极端)的人总是违背理性的。一个城邦最
好由中产阶级立
法掌权，他说，雅典的民主改革者梭伦和斯巴达的改革家莱库士都属于这样的中产阶级，他
们的改革都取得了成功。
记载了雅典的政治演变历史，从早期的军事执政官开始直到亚里士多德晚年时期，还阐述了
当时雅典的法律和选举制度等等，这是我们了解当时雅典政治历史的重要资料。由这本书可
看出：正是因为亚里士多德大量深入地研究了希腊的历史材料，他才能在《政治学》中作出
比较科学的理论概括。
亚里士多德在政治学上的主要贡献是他分析研究了当时希腊各个城邦的各种政治制度，分析
其利弊，一一进行了评价。
亚里士多德在《政治学》中贯彻了一个很重要的思想，就是他强调法律的重要性。
亚里士多德是古希腊的集大成者，他的著作，在中世纪欧洲基督教会中，有和《圣经》同等
的权威。他对欧洲哲学和科学的发展有不可磨灭的影响。《政治学》作为西方历史上第一部
成体系的政治理论名著，它探讨的一系列重要的理论问题，是西方政治学的基本范畴和思想
渊源。然而他又受到他时代历史条件的限制，有他不可避免的局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