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们问：“同学们都说2012就是世界末日了，是真的吗？”
在日本东北部大地震之前，我一直将此作为无稽之谈来跟孩子讨论末日之事，直至那天，大家坐在电视机前一起目击海啸吞噬了大地……
“真有世界末日的话，我们还做什么功课？”女儿们看着一个个的废墟，笔杆子都停下来了。
我沉默了。
日本人向全世界展示了最优秀的国民教育：沉着、冷静、互助、守纪，从电视画面里，我们看到了史上最“优雅”的逃难场面—哪有人逃难还逃得这么平静？白色长衫，竟没沾到半点泥泞；老伯伯的裤管，依然有烫过的笔挺痕迹；有个被救出的老妇人，金丝眼镜下化的妆竟没被毁掉半分……
大阪的一位外国人形容得精妙：“日本人就像蚂蚁一样。你见过蚁道吗？即使水淹了过来，冲散了蚁道，它们很快又会再回来，走出一条新的蚁道。”
太平盛世，“蚁民”是负面印象；但灾难当前，“蚁性”却是恢复秩序、重建家园的最大资产。
“为什么日本人好像完全不怕似的？”女儿们问。
“很难解释，那牵涉到人民的素质……”
“什么是素质？”
那又要从教育讲起了。我们的孩子从小便受到“大惊小怪”这四个字的熏陶，日本的孩子每天却在练习或演习如何面对灾难。一个建在地震带的国家，求生术是从小到大的必修课，《哆啦A梦》的动画片里都会有“遇上地震，第一件事是赶快把煤气关掉，然后拿起急用百宝箱往外逃跑”的情节，生存知识，课本讲、学校教之外，还会从生活中一点一滴地渗入，最后变成本能。
我们的孩子，十有八九是不会分辨东南西北的；遇上突发事件，除了哭，就是闹。我们有很强的批判能力，却没了基本的生存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