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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捷悟

杨德祖为魏武主簿,时作相国门,始搆榱桷,魏武自出看,使人题门作‘‘活”字,便去。杨见,即令坏之。既竞,曰:“‘门’中‘活’,‘阔’字,王正嫌门大也。”

人饷魏武一杯酪,魏武啖少许,盖头上题“合”字以示众。众莫能解。次至杨修,修便啖,曰:“公教人啖一口也,复何疑?”

魏武尝过曹娥碑下,杨修从。碑背上见题作“黄绢幼妇,外孙悲臼”八字,魏武谓修曰:“解不?”答曰:“解。”魏武曰:“卿未可言,待我思之。”行三十里,魏武乃曰:“吾已得。”令修别记所知。修曰:“黄绢,色丝也,于字为‘绝’;幼妇,少女也,于字为‘妙’;外孙,女子也,于字为‘好’;悲臼,受辛也,于字为‘辞’:所谓‘绝妙好辞’也。”魏武亦记之,与修同,乃叹曰:“我才不及卿,乃觉三十里。”

魏武征袁本初,治装,馀有数十斛竹片,咸长数寸。众云并不堪用,正令烧除。太祖思所以用之,谓可为竹椑楯,而未显其言,驰使问主簿杨德祖。应声答之,与帝心同。众伏其辩悟。

王敦引军垂至大桁,明帝自出中堂。温峤为丹阳尹,帝令断大桁,故未断,帝大怒嗔目,左右莫不悚惧。召诸公来,峤至,不谢,但求酒炙。王导须臾至,徒跣下地,谢曰:“天威在颜,遂使温峤不容得谢。”峤于是下谢,帝乃释然。诸公共叹王机悟名言。

郗司空在北府,桓宣武恶其居兵权。郗于事机素暗,遣笺诣桓:“方欲共奖王室,修复园陵。”世子嘉宾出行,于道上闻信至,急取笺,视竞,寸寸毁裂,便回。还更作笺,自陈老病,不堪人间,欲乞闲地自养。宣武得笺大喜,即诏转公督五郡、会稽太守。

王东亭作宣武主簿,尝春月与石头兄弟乘马出郊。时彦同游者连镳俱进,唯东亭一人常在前,觉数十步,诸人莫之解。石头等既疲倦,俄而乘舆回,诸人皆似从官,唯东亭奕奕在前,其悟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