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齐王派人找到吐,那人对吐说:“齐王准备了丰厚的嫁妆,打算把女儿嫁给你做妻子,这可是大好事呀!”
吐听了,并没有受宠若惊,而是连连摆手说:“哎呀,不行啊。我身体有病,不能娶妻。”
那人很不理解地走了。
后来,吐的朋友知道了这件事,觉得奇怪,吐怎么这么傻呢?于是跑去劝吐说:“你这个人真傻,你一个卖肉的,整天在腥臭的宰牛铺里生活,为什么要拒绝齐王拿厚礼把女儿嫁给你呢?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吐笑着对朋友说:“齐王的女儿实在太丑了。”
吐的朋友摸头不知脑,问:“你见过齐王的女儿?你何以知道她丑呢?”
吐回答说:“我虽没见过齐王的女儿,可是我卖肉的经验告诉我,齐王的女儿是个丑女。”
朋友不服气地问:“何以见得?”
吐胸有成竹地回答说:“就说我卖牛肉吧,我的牛肉质量好的时候,只要给足数量,顾客拿着就走,我用不着加一点、找一点的,顾客感到满意,我呢,惟恐肉少了不够卖。我的牛肉质量不好的时候,我虽然给顾客再加一点这、找一点那,他们依然不要,牛肉怎么也卖不出去。现在齐王把女儿嫁给我一个宰牛卖肉的,还加上丰厚礼品财物,我想,他的女儿一定是很丑的了。”
吐的朋友觉得吐说得十分在理,便不再劝他了。
过了些时候,吐的朋友见到了齐王的女儿,齐王的女儿果然长得很难看。这位朋友不由得暗暗佩服吐的先见之明。
有些事情虽没什么直接的联系,但道理是相通的,如果吐不是以自己亲身的感受去举一反三地思考生活中的现象,那说不定就会要娶回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丑妻了。替景公占梦齐景公得了肾炎病,已经十几天卧床不起了。这天晚上,他突然梦见自己与两个太阳搏斗,结果败下阵来,惊醒后竟吓出了一身冷汗。
第二天,晏子来拜见齐景公。齐景公不无担忧地问晏子:“我在昨夜梦见与两个太阳搏斗,我却被打败了,这是不是我要死了的先兆呢?”晏子想了想,就建议齐景公召一个占梦人进宫,先听听他是如何圆这个梦,然后再作道理。齐景公于是委托晏子去办这件事。
晏子出宫以后,立即派人用车将一个占梦人请来,占梦人问:“您召我来有什么事呢?”晏子遂将齐景公做梦的情景及其担忧告诉了占梦人,并请他进宫为之圆梦。占梦人对晏子说:“那我就反其意对大王进行解释,您看可以吗?”晏子连忙摇头说:“那倒不必。因为大王所患的肾病属阴,而梦中的双日属阳。一阴不可能战胜二阳,所以这个梦正好说明大王的肾病就要痊愈了。你进宫后,只要照这样直说就行了。”
占梦人进宫以后,齐景公问道:“我梦见自己与两个太阳搏斗却不能取胜,这是不是预兆我要死了呢?”占梦人按照晏子的指点回答说:“您所患的肾病属阴,而双日属阳,一阴当然难敌二阳,这个梦说明您的病很快就会好了。”
齐景公听后,不觉大喜。由于放下了思想包袱,加之合理用药和改善饮食,不出数日,果然病就好了。为此,他决定重赏占梦人。可是占梦人却对齐景公说:“这不是我的功劳,是晏子教我这样说的。”齐景公又决定重赏晏子,而晏子则说:“我的话只有由占梦人来讲,才有效果;如果是我直接来说,大王一定不肯相信。所以,这件事应该是占梦人的功劳,而不能记在我的名下。”
最后,齐景公同时重赏了晏子和占梦人,并且赞叹道:“晏子不与人争功,占梦人也不隐瞒别人的智慧,这都是君子所应具备的可贵品质啊。”
在名和利面前,晏子与占梦人都有一个正确的态度,既不夺人之功,也不掠人之美,真诚谦让,这种君子之风值得后人效法与发扬。
楚王好细腰
从前,楚灵王喜欢在上朝时看到臣子们有个如杨柳般婀娜多姿的细腰身,他认为只有这样才叫赏心悦目,能使满堂生辉。有些生得苗条柔弱的大臣还因此受到了楚灵王的赞美、提拔和重用。
这样一来,满朝的文武大臣们为了赢得楚灵王的欢心和宠信,便千方百计地实行减肥,拼命使自己的腰围变小。他们不约而同地注意节制饮食,强迫自己一天只吃一餐饭,为此经常饿得头昏眼花也在所不惜;有的大臣更是摸索出了一套快速减肥的绝招,那就是在每天早晨起床穿衣时,首先做几次深呼吸,挺胸收腹,然后将气憋住,再用宽带将腰部束紧。经过这样一番折腾之后,许多人便渐渐失去了独立支撑身体的能力,往往需要扶住墙壁才能勉强站立起来。
如此这般,经过整整一年的折磨以后,楚国的满朝文武官员们全都变成了面黄肌瘦、形容枯槁、弱不禁风的废物,这又怎么能担当得起治理国家、保卫疆土的重任呢?
“楚王好细腰”的闹剧说明: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楚灵王以个人的好恶去规范臣下的行为,并以此决定亲疏,这就必然会引起下属臣僚的刻意逢迎和拼命邀宠。如此上下互动,渐成风气,势必会酿出大祸,危害国家,毁掉个人。应该说,这个历史故事,对于今天的人们如何安身立命,也不失为一个深刻的教训。
狐狸和兔子
乌鸦的巢建在枝头,狐狸的窝安在树下的洞里。不知什么时候,狐狸得罪了乌鸦,黑乌鸦便记恨心头。这是一只歹毒的乌鸦,它表面不动声色,心里一直盘算着如何报复。
树洞里新添了一只小狐狸,小家伙活泼又老实。黑乌鸦发现机会来了,它当着狐狸妈妈的面,左一个“天才”,右一个“神童”地猛夸。狐狸妈妈很快将乌鸦当成了大好人。
黑乌鸦亲热地问小狐狸:“你爱吃什么?”
“新鲜的肉。”小狐狸天真地回答。
“太好了。”黑乌鸦嚷道。于是,它想方设法叼来了小麻雀、小鸡仔,每次让小狐狸吃个饱。
“你喜欢穿什么?”黑乌鸦殷勤地问。
“皮袄。”小狐狸晃着尾巴答道。
“妙极了,妙极了!”黑乌鸦连声说。接着弄来了兔子皮、松鼠皮等制作的皮袄。
小狐狸贪玩,乌鸦从空中指点,让小狐狸钻篱笆乱窜,在菜地里打滚……时间一天天过去,小狐狸成了一个又懒又馋、狡诈捣蛋的小流氓,谁都厌恶它,谁都远远地避开它。有只喜鹊向乌鸦打听道:“原来很可爱的小狐狸,如今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对不起,这是我的功劳。”黑乌鸦得意地宣称,“凡是小狐狸的任何要求,我统统满足,哈哈,果然灵验,小狐狸终于变坏了!”
“你这只黑乌鸦,真是一肚子坏水啊!”花喜鹊愤愤地骂了一句,一展翅赶紧飞开了。
人和公驴
最初,上帝在同一天创造了人和公驴。两种动物本来是平等的,并无高下的差别。由于上帝的一种兴趣,他在创造各种动物的泥里,加了不同的佐料。在创造人的泥里,他加了智慧和狠毒两种佐料,而在创造公驴的泥里只加了温驯地服从一种佐料。这样,就在两种动物中种下了差别的因素。
人建造了房子,过着较为舒适的生活,驴子却不会。
人对驴子说:“住到我这儿来吧,我给你嚼干草。”
驴子感激不尽。
“不过,你得给我拉车,给我作为坐骑。”人说。
驴子认为那是理所当然。
“你不得偷懒,如果你敢发犟,我就抽你的皮。”人说。
驴子认为那也不过分。
驴子长大了,后来它无缘无故地烦闷,觉得似乎有某种需要。
人发现了,说:“看来需要给你动点手术。”
驴自然服从。如此人把驴子阉割了。驴子尽管很难受,但它还是相信,这肯定是非常必要的。
他们非常协调地生活下去,年年月月。
终于到了时候,人对驴说:“辛苦了,伙计!我得给你一个归宿。”
驴洗耳恭听,欣然从命。
他们驾了一部车子,人坐在车上,让驴子拖着,说:“去这一趟,你拖着我,回来时我再拖你。”
这无疑是非常公平的。他们出发了,目的地是驴马的屠宰场。
人和驴子的第一出戏就这么结束。这种关系就成为后来他们世世代代相处的固定的模式。如此,既有智慧又狠毒的人就成为人,只有一味温驯地服从的驴子就成了畜牲。
三只蚊子和一个阴影
三只蚊子待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它们一心在等待夜晚降临,好去吸人们的血。等了很久,天还没有黑下来。它们不耐烦,就开始叽叽咕咕,互相诉起苦来了。它们共同的朋友,阴影,它自己说它是一个最喜欢沉思,最不喜欢参加政治活动的学者,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第一只蚊子抱怨说,世界越变越坏,脏水坑越来越少,蚊子们不能繁殖后代。如果再这样发展下去,不论什么样的蚊子都会绝种了,多么可怕啊!
阴影听了,忍不住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第二只蚊子抱怨说:人们越来越没有良心了,对蚊子们太残酷,简直不讲“蚊道主义”。证明人们有偏见,这是一切蚊类都不能忍受的。
阴影听了,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第三只蚊子一开口就回忆起过去来了。它这一段话用的词儿比较文雅。它说它曾经费了很多宝贵的时间,对各种人的血都做过比较和研究,它能鉴别各种人血的滋味。它最欣赏的是孩子们的血液。因为孩子们喜欢吃糖,它们的血中带点难以形容的甜味,显然比成人们的血是高出一等的。
“学者”阴影虽然并不真正研究学问,但它对“研究”、“比较”和“鉴别”这一类字眼还是感兴趣的,这时候它止不住发出了赞叹的呼声。
第三只蚊子的话还没有说完,第一只蚊子和第二只蚊子马上都回忆起自己过去所吃过的丰美的人血的味道来,感觉饿得不得了。它们都愤愤不平地大声吵嚷起来。
第一只蚊子叫:“人们不让我们吸血,证明他们思想狭隘,证明他们有教条主义!”
第二只蚊子用比第一只蚊子更大的声音叫:“他们反对我们吸血,明明就是限制我们的自由。他们是自由和民主的敌人!”
第三只蚊子用比第二只蚊子更大的声音叫:“我们再也不能忍受了!”
于是三只蚊子一起喊:“为了自由,我们要马上行动起来!……”
这时候,阴影替它们感到担心,连忙提醒它们:“嘘!亲爱的朋友们,你们讲得很好,可是要小声一点,小心一点!”
可是晚了,蚊子们的吵嚷已经引起了人们的注意。突然间,一阵滴滴涕的薄雾弥漫开了。阴影马上不做声了。三只蚊子惊惶失措地飞了起来。
第一只蚊子惊慌地叫:“敌人,敌人,敌人!”
第二只蚊子还强作镇定,说:“没关系!别害怕!”
第三只蚊子疯狂地喊叫:“冲啊,冲啊!我们决不妥协,决不投降,决不屈服!”
三只蚊子乱喊乱叫,乱冲乱撞,没多大会儿工夫,他们一个个都坠落下去了。
墙角里立刻又归于寂静。
阴影感伤地叹了一口气:“连几只蚊子都不能容了,多么可怕的现实啊!幸亏刚才我没有多说话,它们没有注意我,暂时还是少开口为妙。”
于是,它就又假装“研究”起它那些永恒的“学问”来了,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乌鸦诉冤
唐朝时候,温璋在京城任兆尹。他刚直不阿,执法如山,疾恶如仇,谁要为非作歹,只要撞到温璋手上,便休想逃脱。温璋用严刑酷法毫不手软地处死了一批不法之徒,使得京城治安良好,那些流氓地痞无赖,没有一个不畏惧温璋的。为了方便老百姓告状、诉冤,温璋还派人在衙门外挂上一只悬铃,好让告状者随时撞响铃铛。
一天,温璋忽听堂外悬铃一阵疾响,便马上派人出去查看。那差人在铃下四处张望,却未见到有人前来撞铃。正奇怪间,那铃铛又响了。差人不知何故,那铃铛却连响了三次,差人这才发现撞铃的原来是只乌鸦。
差人立即向温璋报告了乌鸦撞铃之事。温璋想了片刻,说:“这只乌鸦定遭了什么伤心事,它才前来诉冤的。我估计,一定是有人掏走了它的小乌鸦,母子连心。乌鸦的爱子之心,实在感人。”
于是,温璋派人随乌鸦去找那个掏鸟窝的人,一旦找到,定要拘捕归案。那只乌鸦在前面盘旋飞翔,替差役引路,差役一路上紧紧跟随,终于来到城外一片树林子里,乌鸦盘旋在一棵树旁不再前进,还“嘎嘎”地叫个不停。差役一看,树上一个鸟窝果然被人掏空了,而那个掏走小乌鸦的人还没有走,正在树下休息,手里还在玩弄着小乌鸦,小乌鸦可怜巴巴地“嘤嘤”哀鸣着。见此情景,差役立即将那人捉回了官府。
温璋亲自审理此案。他认为,乌鸦虽不是人,但母子亲情,与人同理,乌鸦被人迫害,前来官府伸诉,求助于官,此事本来就有些异乎寻常。那掏走小乌鸦的人,拆散乌鸦母子,残害弱小,行为恶劣,不能宽容。于是,温璋下令将那人处死,为乌鸦伸了冤,报了仇。
后来,此事传开,那些为非作歹之徒更是小心翼翼,收敛了许多,再也不敢轻易干坏事。
温璋明察秋毫,体察民间疾苦,对哪怕是再细小的事都执法如山,毫不留情,因此才能真正扼制住社会的恶势力,保一方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