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三哥太夸张了。”未央见白夜垂下的头,有些好笑的看着她。莞尔,温柔抬起白夜的下巴,让她对上自己的目光,“夜儿,你脸红什么?”
白夜也不知道害羞什么,明明先前来见未央还是鼓足了好大的勇气,害怕相处那种奇怪的感觉。可当她进来,看到他,和他说话,见他笑,似乎觉得自己想多了。
“谁脸红了,我热。”
白夜说完见未央眼里的淡淡促狭脸更红了,“你不热么?”
未央眨眨眼,笑吟吟的,“我不热,我冷。”
“啊?”白夜赶紧去胡乱拉他的衣服,“是不是穿少了?你身体不好,要多穿点的嘛。”埋怨的语气,却是摸摸未央的胸膛,又摸摸他的面容,又摸摸人家的手。
果然,未央的体温寒凉得可怕。
白夜下意识紧紧抱住他,“怎么这么凉。”一边说一边胡乱在他身上到处摸摸。
未央无语。
只是把手搁在白夜背上,缓慢抚摸,就像在哄一只骚动不已的猫。
那轻描淡写的碰触让白夜回过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尽管她的本意是帮未央把身上搓暖和一点,可变相看来也未必不是她吃尽了人家全身的豆腐。
最让她想入非非的是,她总觉得未央的手那种抚摸就像他的吻……
她真是中邪了。最近脑子不正常!
白夜有点不自在的动了动,拉开一些距离。“我让人多点几个火炉来,你早点休息。”说着率先下了床。
未央也不留,就是看着她微微笑着。
看她肢体僵硬的走了几步后才开口,“夜儿,你不留下来睡?”
白夜一怔,其实她觉得对不起未央的,她明明那么喜欢未央,可同时,她似乎又喜欢了别人……
尽管,她不会承认。
“我……”白夜回头,看见未央笑吟吟的目光愣是没说出来半个字。
她总觉得未央笑起来像四月的江南,他眼睛弯起便是一副绝美的画,染了痴缠,醉了落花。
“嗯?”未央微歪头,不解的看着她。
“花未央,你,你的身体不能做那些事。”白夜说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饶是未央也愣了一下,不过片刻间蓦地笑了。笑得尽是玩味,语气里都是揶揄,脸上却无辜得紧,“夜儿,我只是觉得冷,想抱着你睡,而已。”而已两个字说得模棱两可的,听得白夜更是恨不得找快豆腐撞了。
“我又没说什么!”
“是,夜儿没说什么。”
白夜也不去叫人加火炉了,这屋子里本就燃了好几个,索性褪了鞋袜爬上床。
待两人都躺在床上后,白夜主动抱着未央。关心的问道,“还冷不冷?”
“不冷了。”
“我信你才怪,我又不是高温暖炉,哪能抱着你你就不冷了。”
未央轻笑,“那我冷。”
“切。”白夜哼了哼,没动静了。
过了一会儿一下子坐起把烛火弹灭,屋子里顿时暗了下来。
好一阵悉悉索索白夜又才躺下来,照例抱住未央。
未央顿了一下,那温热的触感不对。
伸手一摸就是细嫩的肌肤。“夜儿,你?”
“我脱光了!”白夜大咧咧的提高音量,好像这样能压下那羞怯。“这样你应该暖和一点。”
黑暗中的未央抿了下唇,漆黑的眼眸闪过动人光泽,若波光粼粼的湖泊般,荡漾着孩子般清明的异样璀璨。“夜儿……”在白夜的额头落下蝶翼般的一吻,轻轻柔柔。“傻瓜,这样你不冷么。乖,把衣服穿上。回去睡吧。”
如果说世上最动听的声音是什么,白夜一定会说是未央叫的那一声“夜儿”。
“闭嘴啦,我从小都睡在冰块上,习惯了。”她在花月教的床可是极度罕见的寒玉!
“冰块?”
“呃,我是说我常常睡觉睡到半夜就掉床下,地上冷嘛,就像冰块一样。久而久之在多冷的地方都可以睡着了。”
“没看出来夜儿还有如此本事。”
“那自然。”白夜得意洋洋的。
过了一会儿。
白夜动了动,不自在的,“未央,你头发扫到我……我胸口了。挠得我痒痒的。”
又过了一会儿。
白夜再度别扭道,“未央,你把衣服也脱了吧。”
黑暗中沉默。
半晌,未央有些笑意的声音响起,“夜儿,你到底想做什么?”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在这里动来动去,他压根没动半下。
白夜微微趴起身子,在未央胸膛上,虽害羞却坚决万般的说道,“我仔细想了一下,你应该可以做那些事。”
“哪些事?”未央的声音听上去无邪极了。
“你混蛋!”白夜猛地一下凑下去。
“别咬,疼。”未央笑,黑暗中修长的指准确的抚上白夜的唇。
仿若抚琴的指法,模仿着亲吻的姿势。
白夜哪里还下得了口去咬,别人还没做什么,她就没出息的软成了一池春水。
那熟悉的幽幽冷香,那熟悉的悸动。白夜甜蜜蜜的笑,她喜欢的人是未央……
圣乾京城。
御花园里,寒梅怒放,独树一帜。
一身龙袍的光耀帝高深莫测的看着素衣淡淡的千劫。
“千劫,你说那逍遥公子是何种来头?”
千劫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清亮的黑眸不染纤尘,无半点人间浮华情绪。
见千劫不说话,光耀帝又自顾自的说道,“这世上居然有如此厉害的武器,哈哈,能瞬间摧毁一座城。这可比普通的千军万马强多了。”
话说得意味深长,光耀帝的眼里流动着莫名兴奋的光芒。
千劫再度看了他一眼。
“千劫,你不帮朕找到宝藏,总能算出来那逍遥公子是何方神圣吧?”
“我不会掐算。”
“你撒谎,不会掐算怎么知道北齐战场上什么时候会血流成河。”
千劫微微垂下长长的羽睫,“那是天意。”
“天意?”光耀帝颇具玩味。“千劫,你不是说要让世间避免这血的浩劫么。你没办到,北齐一样生灵涂炭,饿殍遍野,血染大地。”
“那是皇上不准贫僧出宫。”
“你若是出了宫就能阻止得了?”
“自当尽力而为。”
“哈,好大的口气。朕身为一国之君,也没那般狂妄的说这种话。千劫,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凭什么认为你能阻止即将要发生的一切。”
千劫好看的眉微蹙起,似乎想了一下。
“皇上不必拿话来探我。”
光耀帝面色一沉,“哼,宝藏,呵呵,自然有人替朕去找。”又神秘的一笑,“朕现在又找到好玩的东西了。”
千劫轮回着手中的念珠,“佛主慈悲。”
光耀帝冷笑,“慈悲?呵,你不是一直要感化朕么。朕可曾被你感化到半点?慈悲,慈悲,那北齐战场上,你说佛主能佑着谁?哈哈。”
心魔深重,他已无药可救。
佛渡有缘之人,千劫微微闭上眼睛。
北齐,逍遥公子的大军一夕之间销声匿迹,好似从来没出现过。
有人揣测,逍遥公子莫不是圣乾的友军,特意来给他们解围的?
不管别人怎么说,世上除了逍遥公子的各种生意外,再无一点军队的影子。
北齐的雪已经尽数化去,有一种萧瑟的苍茫。
马棚不远处。
白夜仰躺在“追风”背上,嘴里叼着干枯的草半眯水眸懒洋洋的望着天空。
不知想了些什么,想着想着面容上泛起樱花粉红,娇艳的绽放开来。
腰有些酸,白夜动了动,脸色更红。
追风刨刨蹄子,长长的马气喷出来就成了白茫茫的雾体。
有人来了?白夜半坐起身子,见那人缓缓行来。
白衣乌发,姿仪风雅。
有些吃惊,嘴里的草胡乱吐出去,“未央,你怎么在马棚来了。”
未央笑笑,“我就不能来马棚?”
阳光,将他染成了半透明,点点光晕染开。
宠辱不惊,如水笑意。
即便面对如此寒瑟的冬,只要他站在那里,不是春光,胜过春光。
白夜心下喟叹,她真是不疯魔不成活,对他毫无招架之力。
拍拍追风,让它走到未央旁边。白夜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蓦地挑眉邪笑道,“既然美人自己送上门来,可别怪大爷我辣手摧花。”
未央笑吟吟的看着她,不说话,倒是主动伸出手。
白夜瞬间拉住那秀美纤长的指,往上一带。
未央落在了她的马背上。
白夜侧头,得意道,“美人想去哪里?”
未央狭长的目温柔弯起,双手落在白夜的腰上,力道恰好的捏着。“还骑马,腰不酸?”
“厉害了啊,还没把脉检查就知道我腰酸,医术又……”白夜突然顿住,脸爆红。
她腰酸还不是他害的!为什么每次惹火的都是她,最后求饶的还是她啊。
她就没看到他失控过,真不甘心啊!
不过呢……
顺势靠在未央身上,满目享受的闭起眼睛,任由未央轻柔的给她按摩酸的腰。
他服务态度不错……
据圣乾历记载,光耀帝三十七年冬末,天国覆灭,隶属于北齐。
爆竹声声入耳,川流不息的人群。
街上的人比白天还多,个个都喜笑颜开的,被红彤彤的花灯一照,脸上更添了喜气。树梢屋前挂满了各色花灯,有生肖样的,有花鸟样的,也有人物样的,目不暇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