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的士兵傻眼了,就算武功出神出化的人也没有这般强大的力道啊。
情况陡转直下,空气中似乎有一股硫磺硝石的浓烟味,伴随着巨响,那味道越来越重,而血腥味也越来越重。
有东西落在北齐的阵营里,有人捡起来看,居然是一块块血淋淋的肉块!
这一夜过后,数国震惊。
都在传说北齐和天国那一战,那一夜,突现骑兵,天人一般下降。以摧枯拉朽般的架势毁灭了天国的象兽阵。
与此同时出名的还有“逍遥公子”。
因为不知用何武器灭了天国象兽阵的正是逍遥公子。从此,逍遥公子声名大噪。都说逍遥公子身高数丈,眼如铜铃,口如血盆。也有说逍遥公子风度翩翩,俊美无涛。
逍遥公子放出话,“王侯将相也非天生成,这江山不是哪一家的江山,这天下,也不是一个人的天下!”
这番话语无异于造反,可不管哪一国都没明地里说逍遥公子是叛逆。毕竟,那足以毁天灭地的武器让他们忌惮。于是,逍遥公子就以一种很奇特的方式存在了下来。
天国受了重创,可并没退兵。北齐也按兵不动,与此同时就在两边对立的不远处又驻扎了新的军队,那自然就是传说中的逍遥公子。
奢华到极致的帐篷,里面传来古弦乐器之声。
主位上的人身着黑色镶金色天蚕丝袍子,脸上戴着一张雕刻着大朵繁花的金色面具,面具的光和衣衫遥遥辉映,那般非凡的东西让人不想注目都难。
看那身形并不魁梧,却修长有致。看打扮,应该是个男子。
帐篷里的人乱糟糟一团,一个神情癫狂的老头子抓着手上的图纸两眼放光恨不得吞下去一样,几步扑倒那面具男子面前,激动得不能自已,“小子,没想到这东西有如此威力!还有没有,还有没有?只要你给老夫画出来,老夫就能给你做出来!”
这近乎癫狂形容不整的老头子正是江湖中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鲁疯子。这人是个武器行家,但凡他打造的兵器都是价值连城。可惜,这人失踪多年,再也没人见过。却不知原来在这里。
黑衣男子递给他几张图纸,淡淡道,“给你十天时间。”
鲁疯子打开图纸,只看了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目光了。啥都没说抱着他的宝贝图纸下去了。
这时候一个女子上前来,那女人画着看不清面目的妆,娇哂道,“公子,你突然就说要打仗,这些年虽然我们赚了不少银子,可这经费还是有些紧张。”
那公子不疾不徐的,“扈三娘,昨日让你们捡来的象牙呢。”
“都照公子说的收好了呢。”那看不清面容的女子笑得花儿一样。
“我要你这样做……”
接下来,有各种各样奇装异服,性情古怪的人上前来询问事情,那公子都一一解答。要知道这些人都是江湖上销声匿迹很多年的人,眼下居然肯为这么一个人办事,不得不让人惊讶。
当差不多都出去完了,一个女子走进来。自动去到那黑衣公子身后给她揉捏着肩膀,“公子,接下来我们怎么办?”那女子面目陌生,可出口的声音却是连仙鹤的!
而这黑衣公子也就是逍遥公子正是出门去给未央寻药的白夜!
白夜并没有取下面具,微微勾起唇瓣,“那天国不敢擅动,是惧我们的武器。却不知眼下我们并没有武器了,要是硬碰硬我们不见得能胜。光耀帝已经派了援兵前来,三两日便能赶到了。接下来的事我们不用管,只需这在你静静看着就成。”
“公子,你真的想做皇帝?”连仙鹤语气中隐隐透露出兴奋。毕竟,她的骨子里是嗜血的。当初被白夜救下相当于都从良了,现在难得见了血腥,那种本性蠢蠢欲动起来。
“皇帝?呵。”皇帝,她不稀罕。可未央稀罕,她便夺了这江山送他。
想起未央,白夜淡淡垂下眼帘。她从来不曾怪过他,他那样的生长环境,不相信人,习惯性的利用别人都很正常。若不那样做,也许就见不到今日的未央了。
她没什么野心,本以为这一辈子就这样。可骨子里的不安全状态让当初还是小孩子的她随意成立了这么一个逍遥阁。想起来,还是在绿茵的帮忙下完成的。可如今呢,逍遥阁终于开始让世人知道,绿茵白骨都寒了。
连仙鹤见白夜不说话又开口道,“公子,上次我们救的那位姑娘蛊虫虽清,却是失忆了。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不记得从前,也不记得之前在青楼的生活。可,可她还是记得公子。我们要不要把她接过来?”
“接过来干什么?我们现在是打仗。何况,她的身份不能明目张胆出现在这里。”若是被未央或者花家的任何一个人看见,只怕都要怀疑逍遥公子的身份。
“找几个身家背景简单的人去照顾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这样。也算对得起白之时了。
“我要离开一阵子,你照着我留下的计划一步步实施。”白夜又说了一句。
连仙鹤一惊,“公子,你要去哪里?”
白夜笑,“难不成你以为我会扔掉这么多人一个人跑不成?我要出去寻药,我答应了别人的。不过,势必在战前赶回来。你放心,他们暂时都不敢轻易出动了。”
白夜留下的计划并不复杂,可是对于这个时空的人来说是那么的新鲜和不可思议。
连仙鹤看完计划时,好半晌没回过神,不过还是恭敬的遵照白夜的意思有条不紊的办理着。
于是,短短时间,各种极富有特色的商铺,客栈酒楼,甚至镖局,医馆,青楼,等等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场所在圣乾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自此,逍遥公子又成了一个神话,当然,这都是后话。
话说白夜出了战场,在离北齐营地不远的地方默默的站了半晌,却并没有过去。终是转身消失在雪地里。
她想了,这世上如果一定有人治好未央的病,那个人只可能是沧邪。
所以,她要回花月教。
即便,沧邪真的废了她……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苍穹之下,白雪寒冰之上,妖红纷飞,毒虫遍布。
那玉宇琼楼般高贵华丽的宫殿里,银发男人斜倚在雪色狐裘之上,神祗般的绝世容颜上有着微哂,遗世独立着淡淡嘲讽的弧度。
宫殿里两旁站着的白衣教众不敢多语,自从上次圣女忤逆尊主的意思下山后,尊主就变得让人更不可琢磨起来。
蓦地,所有人都顿住了呼吸。
那抹妖艳的红,灼目得一如漫天飞舞的血色花瓣,少女一步一步走进大殿,脸上无波无澜。
众人皆是屏住呼吸,圣女偷偷下山,整个圣女宫的人做了花肥,而梵音天绝也被关在了万尺冰牢之下。当他们都以为尊主要下令追回圣女之时,尊主却是什么都没说。
眼前,圣女居然这样回来了。他们不敢想象,尽管多年来尊主很宠圣女,但,这样天神一样轻易就能掌控别人的人,被人背叛被人忤逆,后果不敢想象。
“尊主。”白夜没叫沧邪,她知道,自从上次她独自走了之后,有些东西就会变。她还记得,小小的她遇见神祗一般的他时,她发的誓言,她说,永不背弃,如违此誓,万劫不复。
那时,她想活下来。
活着,一直是她最大的愿望。
而现在,她依旧没改变初衷,一个人若是生命都没有了,其它诸多都是空谈。她还是畏惧死亡,可比起畏惧死亡,她更怕的,是那眉目如画男子的殒逝。
花月沧邪单手支着头,长及脚裸的柔顺银发烁烁滑落在身侧,好似披上一层银纱,万般好看。这样慵懒随意的动作由他做出来却贵雅蹁跹,足以颠倒众生,让人不自觉的匍匐膜拜。
那幽深的紫眸微微一挑,淡漠流转间,却是万般慑人。
“知晓回来了?”
白夜抬头,眼眸不偏不倚的直视着他。
这个男人有多宠她她知道,她这两辈子没怕过谁,可眼前的人,她有时候是怕的。那不是一般人对他的惧怕,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怕。
她闹,她调皮,可她一直不敢触及他的底线。
“是。”
“呵。”沧邪只是一声轻笑,两旁的教众却瞬间跪了一地。
白夜敏感察觉到周围教众对她的那种感觉变得极为微妙,似乎隐隐含着某种怒意。也是,他们是不能允许任何人冒犯他们心中的神的。
而花月沧邪,正是那高高在上的神。
“属下有事相求。”白夜咬咬牙,直接道明来意。
花月沧邪依旧慵懒侧躺着,半眯着那魅惑睥睨世间的紫眸淡淡扫过白夜,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夜儿可曾见到那圣女宫周围的血魅樱?那颜色似乎更漂亮了?”
白夜心下一颤,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花月沧邪微勾唇角,“夜儿,这世上反了本尊还能活下来的人你是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