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未央后面的土色衣衫要是捅他刀子的话他那般病弱的身体又有多大的把握避开?
不光后面,还得堤防前面的人突然回头捅你刀子。
白夜的前面是素色衣衫,白夜不知道他打算什么时候动手,不过想来这一路人都不会盲目的动手。只要一动手,必定是你死我亡。
自然,白夜也不会承认她走未央前面至少免去了他一部分危险,因为她不会回头加害他。
偶尔能踩到地上的尸体,越往里走,血腥味越来越重,几乎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直欲作呕。
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陡然放亮。
六个人不约而同的加快了步子,大多数人也暗暗准备好了自己的武器。
能听到前面还有打斗声。
当终于出了黑暗,望向那片光亮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情景震住了。
那被世人向往想得到的巨大宝藏就这么直接的呈现在大家面前,那金碧辉煌的摇曳让人不得不承认。尽管,似乎得来得太容易。
那亮晃晃的金山银山四周,倒了无数的尸体,其中有些人,白夜还隐约记得面容,当时还在一起喝茶。
“不要轻举妄动,这地方很古怪。”最前面的落红尘回头对他们说道。
黑衣似乎有些激动,看着那片金银一直没移开眼睛。
未央反应一如既往的平静,微微眯着眼睛看不清楚情绪。
白夜看见这么随便堆放着的金银也是有些吃惊的,不过她并没有什么贪恋,倒也没多激动。只是不着痕迹的注意着身旁的这些人。
“啊……这些都是我的!这天下也是我的!”金山上有人几近疯狂的叫。
“我的!我才是天下之王!”又一个眼睛赤红的人从另外一处冒出来,毫不留情的斩杀了那乱叫的人。
血,流入那金银堆里,成了华丽的坟墓。
那人想来武功定然不弱,是为数不多最后的胜利者。
只见他一脸贪婪疯狂的四处捡那些黄橙橙的金子,当看到墙壁上那硕大的宝石时更是想也没想就去抓。
落红尘目光一凝,突然出口,“不要乱动!”
可惜,那人并没有听进去,整个身子都吊在那宝石上面也没有挖下来。
“轰隆隆”机关启动的声音。
那金山银山漩涡般往下陷。
“该死!”第一次,落红尘那般清冷的人有了情绪。
白夜他们所站的地方也变得不稳。
落红尘掉头欲去拉白夜,发现白夜条件反射拉住了未央的手。
“跟着我!”落红尘只看了一眼飞速说道。
这个时候,没人怀疑他的话,都跟着他飞速穿梭起来。
当他们惊险的越过那金银山时,他们原来站的地方也完全陷下去了。
即便在淡定的人在这般情况下也会冒冷汗的,白夜也不例外。侧头问未央,“你没事吧?”
未央脸色很苍白,不过还是对她微微笑了笑,“多谢。”
白夜怔住,他们已经是陌生人了啊。都要说谢谢了。何其生疏。
落红尘清冷温润的容颜多了严肃,“这地方看似简单,实则有精深的五行八卦阵。机关更是层出不穷。我想,倘若我们向里走,危险更多。刚刚的不过是最简单的布置。”
最简单的布置,这样那些人都过不了这一关,利用的就是人的贪欲。一看到那些金银就完全失去了理智。
很显然,没有人萌生退意。
“既然这样,你们跟着我,不要乱动周围的任何东西,即便是碰也不行。”他的目标也不是宝藏或者龙脉,本来只是随意来看看,没想到会遇到这般精妙的五行布局。
落红尘也没有把握自己能完全避开,只是尽力而为了。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黑衣嘲讽道。
落红尘淡淡的,“你可以自己走。”
土色衣衫镇定很多,“我跟你走。”
最后,都默认和落红尘走,黑衣满眼肃杀的瞪了落红尘一眼,跟在队伍后面。
白夜抿了抿唇,落红尘,这样复杂的五行八卦你又为何这般熟悉?
走了好久,全部是空荡荡的石室,什么都没有。
连土色衣衫都有些沉不住气,“带我去龙脉所在地!”
落红尘讥诮,“我又不会掐算,岂知那龙脉在哪里?而且,我不相信你们还没发现,这所谓的宝藏只怕是一个幌子。压根是一座空山。”
的确,除了刚刚开始看到的那些金银,在也没看到其它的。
只不过,这让人打心眼里不愿意去想去接受。
白夜在想,如果这宝藏当真是一个幌子,到底是谁,想做什么?
素色衣衫似乎也不相信这个事实,“我一定要找到龙脉!”
黑衣接过话,“凭你?”
素色衣衫眯起眼睛,纵然带了人皮面具都给人一种让人胆寒的戾气。
“不可能,如果是空山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机关暗道。”土色衣衫还在想这个问题。
“那就要问问引我们在这里来的人想干什么了。”白夜说得极为平静。话落,率先往又一岔路口的石室而去。
“喂,你不想活了?”素色衣衫吼了一声,跟上去。
未央紧跟着也跟了上去。
落红尘这次倒是没走前面,黑色衣衫和土色衣衫总是有意无意把他挡在中间,似乎极度防范不信任。
有时候是运气的问题,落红尘因为太专业也许反而误导了自己。把很多事情想得复杂化了。
白夜在前面,才走几间石室,就发现了前面有所不同。
那是一扇很别致的石门,石门两旁皆雕有金光闪闪的九龙。石门上,镶嵌着一颗硕大的夜光宝石。
土色衣衫喃喃道,“找到了……”
白夜还没反应过来,落红尘飞速把她往旁边一拉,数支箭矢“搜搜”的从她旁边飞射出去。
白夜没被伤到,可是看着落红尘关心的脸,突然有些苦涩。
到底,她死了也无所谓么。
她很想问一句,花未央,你想做什么……
你把宝藏之地告诉世人,你陪着所有人进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天山之巅,那千年不化的冰雪蔓延万里,雪上的红色樱花比什么时候都开得璀璨,好似用尽了它们毕生的芳华,一如泼血而染。
白的雪,红的花,本是好看得不得了的美好东西,此刻却让人无半点心情欣赏,反倒无端端揪心起来。
两个一摸一样的绝色白衣女子守在那冒着冷气的寒冰玉床前,已经很多时日了。
寒玉床上,那冷雾缭绕间,静静躺着拥有冠世风华的银发男子。
只是,此刻,他无半点生气,面容也瘦削了很多,那长长的睫毛上都结了一层冰雾,他的唇几乎和容颜一样的冰白色,整个人仿佛承受了千世的寒凉。那般,那般看一眼就让人的心被割裂痛得难受。
天绝咬破了唇,实在受不了了,一下子站起来,“我要去杀了他!”
“你给我站住!”梵音失去了一贯的冷静,脸上几乎有一种绝望的哀痛。近乎悲鸣的吼出口。
“杀了他尊主就会醒过来!”天绝抹了一把眼泪,眼圈通红。
梵音闭上眼睛,“天绝,你不要忘了,尊主重伤倒下时对我们说了什么!”
“我知道,尊主让我们把药送给那个混蛋。可是,那是尊主几乎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的药,尊主有可能一辈子醒不过来了!尊主这么做又得到了什么?为了炼药,尊主什么都毁了。就是因为这药,尊主才受了重创,赶到流火之崖时才没来得及救下圣女!”
“天绝,尊主既然最后一刻都让我们把药送给花未央,只有两个可能,第一,尊主要让他活着痛苦一辈子,纵然圣女死了,尊主认为他也没资格去陪她,所以,活着是尊主给他的惩罚。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就是尊主也许推算出来圣女没死,会生还。”梵音表情越发的哀戚,“圣女在乎花未央,尊主在明白不过,所以,尊主希望花未央可以活下去。”
天绝全身颤抖起来,“圣女……圣女没死?”
“这个可能性极大,否则,当时尊主就会下令让人去流火之崖。而且,他势必也会下去的。”
“可是,可是那个时侯尊主就已经油尽灯枯啊,他若是下去不是……不是……”送死两个字天绝实在说不出口。“尊主他……”
梵音看了一眼寒玉床上的银发男子,声音很轻,“你认为尊主对圣女好是想得到什么么?呵,那可真是侮辱了尊主。倘若尊主想,有一万个法子让圣女心甘情愿永远留在花月教。可是,尊主没这样做。因为尊主希望圣女快乐,只要圣女开心,尊主什么都可以不计较。”
天绝沉默了半晌,小心翼翼的开口,“姐姐,你是不是,是不是爱慕尊主……”她难得叫梵音一次姐姐。
梵音沉默了半晌,有些苦涩的笑。“尊主这样的男人,是个女人都会爱上的。天绝,你想想,即便是我们花月教总坛的女弟子,武功修为那般高,可是照样偷偷恋上了尊主。”又看了天绝一眼,“难道,你就不喜欢尊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