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有些挫败,她的倔强他是目睹过的,曾经为了要和他退婚,她做起事来无所不用其极。而两人大婚,她还在想方设法的想让他休掉她,还设计逃跑,虽然都失败了,但是却一直都没有放弃过。他欣赏她的倔强,可是此时却又有些伤感。
舒欣眼角的泪水又流了下来,趴在他的怀里又哭又笑道:“是啊,我们是亲兄妹,这一生只怕是没有将来。只是我真的不介意,大不了我们以后不要孩子,我去青楼里讨一碗无子汤喝!”
她的头晕的厉害,天旋地转,难受的很,眼前的人影也是一片朦胧,她看不清楚,她不想看清楚,只想守着这短暂的幸福,迷迷糊糊的过着。他成了十三驸马,她和他终要成陌人了。皇权,万恶的皇权!
玉修勃然大怒,狭长的眼眸里满是受伤,他的声音再不能保持方才的温和,他强忍着怒气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解决一切了吗?”
舒欣又坐在床上哭道:“我知道不能解决一切,可是我这一生都只要跟你在一起,我才不要嫁给那个自以为是又讨厌至极的玉修!”说罢,又扑进玉修的怀里道:“表哥,我只要和你在一起,你不要娶那个十三公主!”
玉修的脸黑的如同锅底,气直往上涌,粗暴的一把撕掉她的衣裳道:“舒欣,你就这么讨厌本王,本王偏不会让你如愿!”说罢,他的唇又覆上了她的唇,绵绵密密的吻过她的额头、脸颊、脖子,再一路向下吻去。
舒欣微微喘着气,手在他的身上乱摸,却又道:“表哥,你不娶十三公主多好,我也不要嫁给玉修,今日里,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她的配合让玉修想抓狂,一抹苦意直漫延到心底,他突然不知道是继续下去,还是就此罢手。若是继续,他知道实在是乘人之危,而且她是把他当成是另一个男人。而若是不继续,心里的那口怒气又实在是难平。
她爱的那个人不是他,她对他只有恨!
玉修咬了咬牙,只觉得心痛的厉害,他知道他又动了真怒,心窝里又是一股刺痛,内息一阵混乱,当下一把将舒欣推开,自顾自的坐在旁边调息去了。
舒欣却并没有打算放过他,又爬到他的身侧,搂着他的腰道:“表哥,你为什么不理我了,难道你也害怕玉修的权势?”
玉修没有理她。
她又哭着道:“乔悠然,你真的不是个男人,连自己爱的人都保护不了!我恨你……”紧接着又骂道:“玉修,你这个天杀的,没人性的畜牲,全天下有那么多的女人你不娶,偏偏要娶我这个丑八怪,你的脑袋一定被驴踢了!你千万不要栽在我的手里,否则我一定会将你千刀万剐,拔你的皮,抽你的筋,拆了你的骨头炖汤喝……“
她的骂声越来越轻,过了一会,便再没有声息。
玉修长长的叹了口气,她就这么恨他?心里顿时升起了一抹无奈,他低低的道:“你真的觉得乔悠然能给你幸福,而本王却不能吗?”
没有人回答玉修,他心里不禁有些担心,耳边这时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再回过头看她时,却见她已沉沉睡去,胸膛微微起伏着,而她的眼角边还挂着泪珠。
玉修再次叹了一口气,却又觉得无能为力。他只觉得今晚上叹的气比他以前所有叹的气都多,眸光悠悠,思绪翻飞,沉思了片刻之后,便将舒欣的外衫除去,抱起来放到床的里面,又将自己的的外衫也除去,在她的身侧躺了下来。
这世间最痛苦的事情,或许就是自己用心爱着一个人,而那个人的心里却没有自己。
玉修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恨起自己的身份来,王爷的身份,曾是他的骄傲,也是他在人群里的光环,可是此刻却觉得他宁愿不要这些,只愿自己是个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人,守着他的幸福,他的爱情!
他轻轻的抱着她道:“我不管你和他的曾经,也不管你爱他爱的有多深,但是从今天起,我会一直守在你的身边,终有一天你会发现我的好,会爱上我的。”他发现他和她之间,似乎除了守候,他再无其它的办法。
时间或许可以改变一切,终有一天她会慢慢的淡忘她心底深处的那个人,就像他忘掉顾惜惜一样。终有一天她会爱上他,会发现他的好。
她的身上烫的吓人,他微微的皱了皱眉,再一摸她的额头,烫的厉害,他大吼道:“来人啦!快去请太医!”
这一夜,玉修衣不解带的守在她的身侧,喂她喝药汗;这一夜,她一直迷迷糊糊的说着不着边际的胡话,似真还似假;这一夜他发现了她所有的秘密,爱她更甚,却又觉得自己太笨;这一夜她的梦里是让她又爱又恨的男子,而梦外却是那个她认为毁了她一生幸福的男子;这一夜他的心里满是怜惜,因为他也受过情伤,所以知道她的心情;这一夜她迷迷朦朦,总觉得失了整个世界。
天亮时分,她的烧终是退了,也不再说着胡话,偎在他的胸口沉沉睡了过去。而他却一夜未眠,看着这样的她,他心疼,也怜惜,也无奈。
谁说一醉解千愁,她真想把说这句话的那个人大卸十八块!迷朦间,她只觉得难受无比,头痛欲裂,全身骨头就像要散架一般。
她只觉得迷迷糊糊,身周的事情似梦还似真,她一时觉得身子如坠火炉,一时又觉得如坠入冰窖。而在她觉得最难受的时候,却又有一双手摊上她的额头,一股清凉直沁入她的心间,将她的热气消减了不少。迷蒙间,唇间总是感到一股温润和柔软,紧接着又感到一股又苦又热的汁液流进了她的胃里,舒服而又难受。
她知道自己是生病了,难受的紧,而在她最难受的时候,却又落进了一个极为温暖的怀抱,那怀抱又温暖又柔软,舒服的紧,就像是前世妈妈的怀抱。身子总算是没那么难受了,现一迷蒙,却又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身边的事物似真似假,缠绕着她。她不分清楚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昨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乔悠然回心转意,从驸马府里追了出来,要和她私奔,可是两人费尽心力,一路颠簸逃出来之后,两人正在缠绵之际,玉修却突然现身,不但阻拦了两人的好事,还派来了极多的人马追杀过来,乔悠然不敌,全身染满了鲜血,而她却被玉修带回了秦王府。
她恨的咬牙切齿,却又拿玉修一点办法都没有。她被玉修带回来时,只听得玉修对她道:“除非你死了,否则你这一生都休想离开本王一步!”
他怎么那么可恶,在梦中都不放过她!她实在是不知道她有什么好,让他费了那么多的心力将她留在他的身边。他无非就是想要得到她当宰相的爹的帮助罢了,可是她都已经帮他了,为何他还不放过她!这世上只怕没有比他更坏的人了吧!
她无助至极,怒气上涌,越是这般头痛的越是厉害!
她怒从中来,实在是气愤到了极点,抬脚便往外蹬了出去,却听得旁边一个重物落地,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她吓了一大跳,顿时清醒过来。
她一睁开眼睛,便见得四周满是白色的床幔,微微一怔,顿时想起来,这普天之下满屋子都是白色床幔的,怕也只有玉修的卧房了。
她还在发呆,却听得床底来传来玉修清润的嗓音:“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是看在昨晚上我把你从驸马府带回来的份上,也用不着一大早就将我踢下床吧!”
舒欣一听得玉修的声音,不由得大吃一惊,却见玉修缓缓的从床下爬了起来,他看着她道:“王妃的脚力之大,实在是超出了本王的预料。”他看起来似乎精神极好,眼角眉梢处满是愉快的笑意,狭长的眸子里精光闪闪,愉悦至极。
她能踢他,是不是就表示她再无大碍了!她的身体好了,他也便放心了。看来他昨晚一晚的辛苦没有白费。
舒欣轻轻的揉了揉脑袋,回想起昨晚的种种,她的心又是一阵刺痛,再看着含着笑的玉修,她问道:“昨晚是王爷将我带出驸马府的?”
玉修淡淡一笑,坐到她的身侧道:“否则你以为是谁?否则你又怎会在本王的睡房里?”
舒欣的眸子转了转,见自己的外衫被脱去,心里不禁暗生警惕,她淡淡的道:“如此便多谢王爷了。”说罢,便欲起身,只是头晕的厉害,还未起身,便觉得一阵天悬地转,又倒在了锦被之中。
玉修满脸怜惜的道:“你醉的厉害,昨夜又发了高烧,还是多休息一会吧!这张床本是你我的婚床,你躺躺也无妨。”他嘴上这样说,自己抱着她也又躺了下去。
舒欣的心里顿时五味杂陈,问道:“昨晚王爷与我同床共枕?”他身体的柔软和温润,和她昨晚梦境中的一模一样,难道昨晚的那个怀抱是他?她心里顿时觉得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