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利用朱雀的人心肠也真是狠毒至极,那一剑双雕之计,也着实毒辣!
战鼓声再次响起,丁流景和玉修已双双立在战营之前,乔悠然已经感受到了玉修的冲天怒气。
舒欣有些无可奈何的看着高台之下的黄浊河水,心里哀叹连连,她心里将朱雀狠狠的骂了无数遍,她又不是学跳水的,将她绑这高做什么!想淹死她还是想摔死她?
可是她真的不想死!
只见乔悠然一个轻身便跃上了高台,他冷冷的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朱雀淡淡的看着他道:“摄政王实在是好本事,无声无息的就抓了秦王妃,实在是让人佩服至极!纵然这一场战事,都是因她而起,她实在是死有余辜。而摄政王命我将秦王妃吊在这里以迫秦王投降,实在是明智至极的举动。”
她简短的几句话,便将所有的脏水全泼到了乔悠然的身上,乔悠然淡淡一笑道:“有你这等精明的下属实在是我的福气,他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朱雀还未说话,旁边的一个将士道:“还是摄政王厉害,这个妖女若是落在我的手上,我只怕早就将她杀了,不会像摄政王用她逼秦王投降。传闻秦王对这个妖女视若珍珠宝,为了她不惜与朝庭为敌,今日里就让大伙看看在秦王的心中,她到底有多重的地位!”
乔悠然淡淡的道:“大家说的甚是,我也想看看秦王到底是要美人还是要江山!”从他的角度望过去,他能看到舒欣眼睛在四处转悠,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只要她还活着,那么事情就有转弯的余地,只是今日的她和往日相差实在是有些大,她怎么会如此安静?
他的心里不由得思索起来,而当他想到以往与舒欣吵闹的时,他为了防止她突然发难,总会先发制人制做她的穴道,她此时的模样,只怕是被朱雀点住了穴道。
他抬眼看朱雀时,却已不见了她的踪影,他轻轻的哼了一声,看来朱雀是让他背定这个黑锅了。
舒欣听得上面的对话,只觉得怒气极重,恨不得抓住朱雀狠狠的给她几巴掌!只是现在自己的处境却又如此凶险,今日的这一劫她要如何才能化解掉?
而她周身的穴道又被点住,如果真的掉进那条河里只怕是真的要被淹死了,她的目光看向远处的玉修,只见他和丁流景带着兵马左冲右突,那一身雪白的衣裳,在战场之上恍若一只巨大的白蝶上下翻飞。
她的眸光不由得在他的身上停留,心却顿时安宁了下来,那双眸子里没有了方才的暴躁,多了一分温柔和深情。她想告诉玉修此时的种种,这一切不过是别人的阴谋,可是口不能言,千言万语只能靠眼神来传递,她希望玉修能看得懂她眼眸中的意思。
丁流景的武功较玉修要高明一些,只见他身若游龙般极快的向绑着舒欣的高台疾奔而来,而当他的身体到得高台之下时,心里不由得有些无可奈何,她的身体悬在高空,只要被人稍稍一动那根绑着她的绳子,她就会掉下来。
而在此时,守候在高台旁的弓箭手万箭齐发,向他疾射而来,战鼓喧天,根本就听不见对话。他咬了咬牙,只得又施展轻功退了回来,根本没有办法救出舒欣。
玉修见得这种场景,只觉得肝胆俱裂,他不由得骂道:“乔悠然,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之前送信给他说舒欣被人劫走了,而此时却又将她吊在那么危险的高台之上!嘴时口口声声说爱惨了舒欣的人,此时却做出了如此无耻之事,实在是让他看不起!心里的恨意顿生,只恨不得将乔悠然碎尸万段!
他的心里不禁又些后悔,当初若是早知道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时,他早就将乔悠然的兵营踏成平地!舒欣终有看错了乔悠然,而他虽然知道乔悠然的种种手段,却因为舒欣的失踪而处处受置于他。
他一时又不知道舒欣是死是活,却见她那一又乌黑而灵动的眼眸此时正看着自己。那双眼眸里一如那日望向他时的浓浓深情,他的耳畔却猛然响起了她那一日对他说的话:“真正相爱的人是需要理解和信任的!”
玉修心念顿时如电转,从身后取过长弓,用力一拉,弓如满月,咬了咬牙,箭若流星般向舒欣射了过去。
乔悠然见得玉修的箭射来,不由得大惊,玉修想做什么?他如果要射向舒欣的话,那么他和舒欣之间的那些山盟海誓不过是骗人的吗?如果他要射断吊着舒欣的绳子想救她的话,她身上的穴道被点,更兼她根本就不会游泳,而那河流又是那么的湍急,他想要淹死她吗?
乔悠然的心里不由得大急,玉修的箭已经破空而出了,而朱雀又在附近,他要如何才能想办法救出舒欣?斜眼看见悬挂着舒欣的绳索,当下再也顾不得军心不军心的事情了,施展轻功,身子冲天而起,伸手抓住了绳子的尾端。
而在此时,玉修的箭已经射了过来,他从怀里取出一把碎银子击向玉修的箭,利箭被射偏,斜斜的没入高台的木柱之中,他再一飞身便欲去拉舒欣。正在此时,旁边不知道哪里飞来了一把刀,那刀锋利无比,将吊着舒欣的绳子击断,她的人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河中坠去。
玉修见得这种情况,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心里的怒火却更加的旺盛,咬了咬牙,又取出利箭,只是这一次却是无论如何也射不出去了。当他见得绳子断了的时候,只觉得胸口一股剧痛传来,奈何隔的太远,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救舒欣。
乔悠然此时也顾不得看是谁斩断了绳子,身子便如离弦的箭一般向舒欣奔去,他后发而先至,居然拉住了绑舒欣的绳子,只是他在半空之中根本就没有借力点,纵然拉住了那根绳子,却也没有办法停止下坠之势。
他见高台突出的地方有一个木桩,当下想也不想伸脚就勾住木桩,他的脚一勾住木桩,心中便一喜,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伸手将舒欣拉上来,便听得“咔嚓”一声,那木桩便断了。原来这个高台修建了已有一段时间,历经风雨,那木桩已开始腐烂,更兼原本只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又哪里能承受得了两个人的重量。
乔悠然的心里不禁有些无奈,当下也不再多想,将绑住舒欣的绳子在手上再缠了一圈,牢牢的抓在手中,只听得“扑通”两声,两人便掉进了河里。
两人一掉进河里之后,舒欣只觉得头部一股剧痛传来,在下一刻便失去世知觉,乔悠然在她之后落水,见得水中有鲜血冒出,不由得大惊,唤道:“表妹!”紧接他也落入了水中。
原来那河床本没有那么大,四周都是岩石,而此时是汛期,水涨的极高,将那岸边的石头尽数淹没,而两人落水的地方,又都是在高台的附近,四周都是岩石,舒欣落水时头碰到了岩石上,头破血流。如果刚才在落水之前,没有那个木桩挡一下的话,她只怕会将脑液摔出。
玉修在旁心惊胆战的看得这一幕,当下再也顾不得那些乱箭,双臂展开,长袖如飞鹰般疾朝舒欣落水的地方跃去。当他看到河水中冒出来的点点的鲜血时,心里顿来一股剧痛,大吼道:“不要!”
而乔悠然的那些部下,见得如此变故,也不由得大惊,只听得一个副将大呼:“快去救摄政王!”那些将士也顾不得再与玉修交战,齐齐的往那条小河边跑去。
丁流景见得这种变故,不由得大惊,事情的发展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心里一方面替舒欣担心,一方面又担心玉修,虽然医圣帮玉修治好了陈疾,可是医圣也曾说过,玉修的心情不能再有大的波动,如果再次触动陈疾,将危险异常!
丁流景知道舒欣对于玉修而言,就如同命根子一般,他远远的见得玉修的举动和神情,不由得大惊,当下将功力提升到极致,极快的向玉修的方向奔去,正在此时,却见得旁边闪出一个身穿红色衣裳的女子,他心里猛然一惊,那不是陌兰是谁?
也就是这一惊,他的身子便慢了些许,玉修已经跳进了那条浑浊的河里。而陌兰只看了他一眼,便也朝乔悠然和舒欣落水的地方奔去。
丁流景听得玉修的吼声,再也顾不得看陌兰了,再次将功力提升到极致,终是在玉修快要跳下河之将一把将他拉住。
玉修狭长的眼眸里已没有往日的清明,里面泛起了一阵红雾,他吼道:“放开我!”
丁流景见得他的模样,不由得大惊,这是他气血郁积前的症状,当下怒道:“你的水性只是平平,此时河水湍急,你不要救不了她,反而赔了你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