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看着炀飞鸿逃似的跑远。
锦袍老者道:“左师兄,若炀氏还不断地有小动作,我们是否做出反击?”
老村长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道:“木苏,你想取而代之?”
木苏大吃一惊,惶恐躬身道:“左师兄,我,我不是这意思..”
老村长冷哼一声,道:“木家!嘿.现在好大的名声!”看着黑袍老者道:“还有你,风有鸣,你们背地里做了什么,不要以为我真的不知道!”
木苏和风有鸣对视一眼,齐齐躬身道:“左师兄,请听我们解释..”
老村长摆摆手,道:“修行之道,皆有缘法,人心之变,变幻莫测。百年前,我看你们俩资质尚可,才引荐你们进了外门,你们一个学了炼药,一个学了炼器,却也仅仅只悟得皮毛,进不了内门,无缘仙途。百年间,你们在俗世终还是要峥嵘露角。但你们不要忘了师尊教导的修行之根本是什么!”
木苏和风有鸣不敢应声,头低得更下,身躬得更弯,老村长接着说道:“我在俗世历练的感悟即将完满,此次归山后闭关修炼,应会证道,可以真正开始仙途修行。”
木苏和风有鸣闻言连忙恭贺道:“恭喜左师兄证道完满,位列仙班!”
老村长摇摇头道:“仙途漫漫,无不上下求索。位列仙班何等遥远,执着本心又是何等艰难!尘世如水,你们却迷失了自己,不但没能涤荡你们的心性,反倒是你们的心有了搅浑这尘世的私欲。我归山之后,你们定会耐不住有所行动,到时候定会出现三姓争王,生灵涂炭。哎——这因果也是因我而起,当初引你们进山,师尊赐你们俩一人一颗长青果,可増寿百年,如今百年已过,算来你们还有一甲子余生,你们的心思,又何止只取代炀氏那样简单?我思量之后,决定还是暂缓归山,等你们归土化尘之后我再闭关不迟!”
木苏和风有鸣对视了一下,风有鸣低声应道:“左师哥既然想得周全,我,我,哎呦..”
话没说完身子一趔趄,就要摔倒,木苏赶紧扶住问道:“你怎么了?风师弟!”在木苏扶住风有鸣的刹那,风有鸣用凶戾地眼神对木苏暗示。
当老村长也上前关切,木苏衣袖一晃,一片绿烟陡然射向老村长,老村长一闻骇然变色,迅即后退。
风有鸣趁机出剑。
两丈开外,三人都静止不动。
老村长胸前赫然插入一把剑,随着呼吸起伏,脸色越来越乌紫。他惨声笑了下,说道:“可耻!没想到你们早起异心,此等配合定是早有谋划了。好,如此也算了却了因果!”说完仰身倒地。
风有鸣见老村长倒地,脸色一喜,但却没上前探查,恭敬地问道:“木师哥,你这绿烟是什么毒?”
木苏微笑地看着风有鸣,没有回答,风有鸣莫名其妙,随即暗自运气后脸色剧变:“木师哥,解药!快给解药我!”
木苏冷冷道:“解药也不是不可以,说出让我心动的理由!”
风有鸣脸色惨白,心一狠道:“风家此后全族奉木氏为主,为木氏霸业愿效犬马之劳!”
木苏满意地一笑,道:“这都是你自己说的,没人逼迫啊!”他甩出一个瓷瓶道:“这星萝绿的毒没有解药,只有我研制它延缓毒发的玉清膏丸,一月一次,这瓶里有十二粒。今后你自己的命,全掌握在你自己手里,你表现得好,玉清膏丸自然不愁!”
风有鸣脸色暗灰,低声应道:“但有所命,无所不从!”
木苏纵声大笑,得意之色,溢于言表,他看了看尸体,道:“你去搜搜,看看我们左师哥都有些什么宝贝!”
风有鸣看了看瓷瓶,倒出一粒玉清丸吞下,然后在尸身上从外到里仔仔细细搜寻了一番,只翻出了块玉牌,一个玉瓶,一把短剑,然后恭恭敬敬地呈给木苏。
木苏冷哼道:“我最恨像他这样的假仁假义,还没成仙就以护佑天下苍生为己任,好好地不去闭关证道,偏和我等过不去。这下干净了,等我灭了炀氏,举国之力为我修仙成就证道,还说我资质不行,若不是你碍手碍脚,五十年前我就会有所动作,到今时今日说不好早已证道了!”
他睥睨看着风有鸣,接着道:“左师哥就麻烦你好好厚葬了,等我证道之日,定来他坟前报喜!”说完飘然而去。
风有鸣弯身恭送,转身脸色阴沉下来,席地而坐,从怀里兜包掏出了各色药瓶,左右仔细察看,选了几粒药丸放入口中,闭目运气吐纳疗伤。
他倏然眼睛睁开,从怀里再次掏出各色药瓶,拿着一黄色药瓶,有些犹豫地看着尸体,最终起身来到尸体边上,扶起头用木枝撑开牙齿把药瓶里的药液倒入口中。
药液倒完,风有鸣有些紧张地看着尸体。
半柱香后,尸体抖动了下,猛然坐起,从口中狂喷出乌黑的液体。老村长缓缓睁开眼,看着风有鸣警惕地瞪着自己,苦笑了下,道:“你用了他的木氏真汤?”
风有鸣点点头,道:“我也被算计了,也中了星萝绿的毒,左师哥,木苏这无耻小人会遭天谴的!你,你,你知道这毒可有解药?”
老村长摇摇头道:“中了星萝绿的毒在俗世是没有解药的,除非去师尊那里。”他惨然一笑“想不到木师弟能藏有星萝绿,看来他是早有预谋啊,他敢用,说明他就有解。你现在应该也是受制于他吧?”
风有鸣跪下伏地道:“请左师兄救我!我被木苏这奸人蛊惑,一时迷了心窍,万望师兄原谅,若能得解,我发誓不会放过他,绝不能让他再去祸害他人!”
老村长咳嗽了数下,又吐出数口乌黑液体,缓了口气道:“没用的,我现在即便是知道解药,也不会告诉你,这炀国如果再有了你的作乱,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遭罪..”
风有鸣听得心头只恨,手中之剑再次插入老村长胸口。
老村长大叫一声,猛然一掌打在风有鸣的肩头,趁他愣神之间,提神运气,咬牙一跃,身子弹上树枝,纵身窜逃,几下没入树林不见。
风有鸣一呆,随即追出,可哪还有人影?突然叹口气,林外莽莽,凶兽无数,暗想他又能逃到何处?定下神来,仔细察看自己身体,缓缓坐下来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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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小鱼知道哥哥常常去约会的地方,他直冲冲跑了过去,居然不见人影。他不由得想,难道去了幕瀑岭,那里可是被木氏圈禁成了自家药园。哥哥应该是先来了这里,没见青柳姐姐,定是偷偷溜进药园去了。
田小鱼撒腿就要奔去幕瀑岭,转念又一想,自己是来给哥哥看珠子的,等等,这珠子还只自己认为是宝物,若不是呢?那岂不是让哥哥更恼火。昨天还真没仔细瞧清楚,等好好研究一番再去不迟。田小鱼转身钻进只有他们哥俩才知道的小山洞,拿出珠子认真琢磨起来。
珠子贴身藏着,拿出来还带着体温,红艳温润,晶莹剔透。他用嘴咬了咬,有点腥涩,细看之下,上面还附着着丝丝血迹,刚想往身上擦几下,猛然察觉今天穿的是新衣裳,被娘看见了污浊,又要被撕耳朵。田小鱼扭头看了看周围,有块兔皮子挂在角落,他扯了过来包住珠子一顿搓揉,展开一看兔毛上隐隐殷红。拿起珠子怎么端详看不出什么名堂。
田小鱼用兔皮垫着地上,把珠子放上面。昨天没好好试试,现在看看倒底会怎样。他抽出短剑,使劲朝珠子劈去,叮的一声脆响,连忙拿起珠子细看,光滑如初,一点痕印都没有,兔皮倒是快成了两截。他瘪瘪嘴,找了块石头,把珠子放石头上,再次使劲一剑劈下,叮的脆响再起,珠子飞却出了洞外。田小鱼一怔,连忙起身去寻,外面草丛密厚,一时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摸了摸头,不得不趴着身子一点点的排开草堆,突然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侧耳细听,不像是鸟兽走动。田小鱼紧握短剑,厉声喝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