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你护着感觉很好,让人留恋,但是我自是知道的,一个人坚持久了便会孤独,平日里也没见你与谁倾诉这些,你可知,我从来就没想过要你护着,我更想你能把我当成你的一个依靠。我也有我想保护的东西,东方一族,孩子们,还有你。”
说到这里,七夜忽然怅然的叹息了一声,“所以,你就再包容我的一次任性吧,我也有我的责任!母后的事情,我也会尽力,你一定要好好保重,圣山……你就不要来了!”
吸了口气,这才从衣袖里摸出一封信,往床头放了去,又低下头,在他那绯色的薄唇印下一吻,又看了他许久,清眸里禁不住溢出些许的晶莹,然而也就是那么一晃而过罢了。
唇间的温度淡去,她便忽然起身,迅速的换上一身黑色的斗篷,一手往床底伸了去,眨眼间,一个包袱便已然出现在她手中,弑月也被她拿在手上。
凉风一阵呼啸而过,烛火微微一阵摇曳,黑色的残影自窗台掠过,只听到一阵微响,眨眼间打开的窗户便已经带上,而房中已经没有了七夜的身影。
七夜一路直奔南州城外,此时夜已经很深了,整个天地都陷入一片沉睡之中。
南州城外官道旁边的某一处小树林内。
“主子怎么还不来?是不是事情有变?”
在树林里等候多时的忘尘,锦娘还有无雪等人一直没有见到七夜的身影出现,心中不禁有些着急了,数十名殿内顶级高手倒是仍然安静的等在马边,脸上没有一丝不耐。
‘哒哒!’
好一会儿过去,终于听到前方有清泠的马蹄声传来,循声望去,只见前方那苍茫的暮色之中隐约有一个黑影正策马而来。
“是主子!”
忘尘惊呼了一声,脸上的焦急这才淡下去,换上了一副惊喜的笑意!
“参见殿主!”
七夜刚刚勒住马,下边的手下便统统抱拳恭敬道。
“嗯,人都来齐了吗?”
七夜勒着马,居高临下的望着忘尘等人,隐藏在黑色斗篷下的小脸已然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淡沉静。
“回主子,人已经来齐了!主子,是否要现在出发?”
无雪禀告道。
七夜眼帘微微垂下,思量了片刻,这才淡淡道,“不急,等大战过去之后再走也不迟,本殿现在还有一件要事要办,刚好,你们身手不凡,多了你们也算多了一些帮手。”
“主子这话是何意?”
无雪有些疑惑的望了忘尘跟锦娘一眼,怔怔的问道。
“大夏与西楚决战于流沙河,西楚百万大军不是吃干饭的,本殿日前已经从朔凉秘密调了三万骑兵过来,如今已经绕过韩城直插楚中深部,待到两军交战,我们便绕到西楚后方,堵住他们的后路,两头夹击,我们现在要马上赶过去,待到大夏真正战胜,我方能放心离开。”
七夜思量了许久,这才有些叹息般的开口。
“是!属下等明白!属下定然会追随主子奋勇杀敌!”
七夜点了点头,“可有打探到花雨泪跟魏无涯的消息?”
“回主子,忘川已经在查,只知道这花雨泪此次下圣山确实是受了大夜族长的指示,应该是因为大夜的族长之位。那魏无涯是追随花雨泪才跟下圣山的。”
“跟紧他们,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些什么。”
“是!主子!”
忘尘应了一声,一边从衣袖里掏出一封信送了过来——
“主子,东方大侠托人送来的信。”
“舅舅?”
七夜疑惑的挑了挑眉,随即便接过信,拆开,忘尘立刻将火把往旁边一凑。
几眼扫了下去,七夜脸上便浮现出些许的缓和来,将信往火把一伸,眨眼间那信便被一团炽热的火花所吞没,化作一缕灰烟。
“主子,风少主已经出关了,主子要不要捎一封信给他?”
“不用了,等我到了西域,自然会去找大哥的。”
淡淡的应了一句,一手扬开那烟灰。
看来,这些年,东方明宇也过得很辛苦,不过,还好,大家似乎都看了盼头!
想到这里,七夜心底顿时拂过一道暖意,沉默了一下,这才下令——
“走吧,先赶往流沙河附近的山坳,找个歇脚之地!”
“是!殿主!”
声音落下,七夜便已经率先策马往前疾驰而去,众人立刻翻身上马,仅仅跟了上去。
“传令全军,在前方的山脚下扎营,大军分成三个营,哨位八人一哨,多安排几个暗哨。吩咐伙夫快点烧火做饭!”
一直日夜兼程,总算回到楚中了,前面在往前大约一百五十里便是流沙河流域,当先的楚圣天终于勒住了马,下令道。
“得令!”
传令兵立马飞快的往后面疾驰而去。
“太子皇兄,今晚在此休息一晚,明日我们便可以抵达流沙河流域,依照父皇的指示,太子皇兄这一招可是父皇的险棋,不过,这棋用得妙!那北凌逸恐怕还不知道你是怎么甩掉他的呢!”
楚圣天刚刚下马,耳边便传来楚无情那低低的笑声。
然而,楚圣天却是淡然的扫了他一眼,“皇弟,你不要将北凌逸当成傻瓜了,皇兄跟他僵持多年,早已经了解了北凌逸的性子,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不信你就等着看吧。”
“即便他不会善罢甘休又能如何?我们的大军现在马上既要抵达流沙河流域了,他就是想追也追不上来了!”
楚无情笑道,“皇兄,父皇此次集结了百万大军,必然能打败北璃赤了,你怎么还是这么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皇弟,皇兄心中隐约有些不踏实,父皇此番倾巢而出,怕是下了决心要与赤帝殊死一战了。百万大军,我西楚精锐尽出,这一战若是败,我西楚千古基业便毁于一旦了。”
楚圣天提步来到一棵树下,眼中有些淡淡的惆怅,只见他抬头望了望树上,叹息道。
闻言,楚无情脸色微微一僵,随即便是一笑,几步跟了上去,“太子皇兄,你究竟是怎么了?总感觉你最近总是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此次我们西楚可是集结了百万大军!良将无数,还由父皇亲自领兵,应该感到不安悲观的,应该是那北璃赤吧?怎么反倒成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