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两性关系拯救情感:破译男性情感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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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男人到底能走多远

陈有了一个二奶,在另外的地方租了一间小屋。好久之后妻才知道,知道了都不肯隹,那是80年代末。太早了一些,是不是?比一些大款一些暴发户商人做这事还要早。妻真的恨,不是恨别的,妻恨他没有别的能耐却能够在这方面开这么一个头。

陈不是暴发户,也没有多的余钱,多养一个女人,必然要从家庭收入中支出。妻已经做了多年的会计,很快就发现家庭经济出现亏空,妻发现他每月工资不是像先前一样地拿出来养家,而是拿出来了一部分,其余深藏不露。她想男人都有存小金库的习惯,让他留一点余地也好,既然是夫妻,谁的钱存着还不是一样?但是他从此之后也没有往家庭开支用一分钱,即使是儿子读书需要也不掏钱出来。妻开始觉得奇怪了。

他的社交应酬渐渐增多,有时还彻夜不归,总是有理由,不是开会学习就是谈生意陪客人。有一次说到北京出差一星期,妻无意碰见他单位一个职工,问都没问,人家就漏了嘴,当然不是有意的。人家说:“我们经理说他有一个重要的事回老家去了。”他的老家在河南,不过那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后来妻才明白那段时间就是那一个二奶生儿子,没有人照顾。他后来竟理直气壮地说:“我不照顾谁照顾?”如今这个私生子都九岁了。这就是萍的丈夫,萍一心一意嫁了他,爱他疼他,一心一意地做他的老婆,而他给萍的报答竟是一个另外的女人及其所生的孩子。那还是20世纪90年代初,萍怎么经受得住这个打击?

那个女人很年轻,和他同乡,听人说长得很漂亮。有一点文化,出来打工在他那个商店,于是两人就混到一块了。后来有知情者想对萍讲述更加细致的情节,说保证她爱听,被萍骂跑了,萍说:“你的妈才爱听呢,嘴贱上厕所里擦去!”可能那人会在背后大骂萍不知好歹活该男人不要之类的话,让他们骂去,反正萍没听见,听见也不在乎。自己丈夫都这样了,还计较谁?

萍不知道那一段时间怎么过来的,婆婆在她这儿守了三天,害怕她会出事。他躲得人都不见,在那个小女人那里缩着根本就不敢回来,也可以说是不愿意回来。“本来还想瞒些时候的,”这是他的话,“看在儿子的份上。”他说这话是在婆婆逼迫要他当面向萍认错后情况下,但是他并不认错。萍说:“你混蛋,你还有脸提儿子,你滚,那外面就有一个你的野儿子。”他非常镇定地说:“大家有话好好说,你也是有文化的,不要学那些开口骂街的泼妇。”萍说:“泼妇是逼出来的,我他妈的再也不会做什么贤惠女人。好女人有什么用?纵容得男人在外面养小。”接着,萍又说:“你是钱多了撑得慌?赚几个死工资,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还有心思玩女人。如果玩玩也就算了,人不知鬼不觉的谁又会去追着你?居然还租房子养着,还养了个私孩子。你说说,结婚这么多年我是哪一点对不起你,让你这么恨我,做出这些事来气我。如果实在和我过不下去,何不提出离婚,大大方方地散了,免得今天闹出来大家都丢脸。”

萍非常激动,事情一提起,绝对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忘记。不知在哪本书里有人说过:女人,爱一个人是很投入的,恨一个人也一样。而且对于她们来说,恨比爱更持久。

萍气得不得了,丈夫比她有心计,他并不怕萍发脾气,他知道凡是大发脾气的人一定是乱了章法。萍能怎么样呢?打他一顿出气?不可能。提出离婚是萍惟一的应对措施,除了离婚还能怎样呢?那一段时间萍看都不要看他,看到他,就觉得恶心。萍的精神几乎要崩溃了,像疯了似的闹过之后,接下来几天几夜不吃不睡。婆婆小姑子小叔子还有娘家的姐妹天天在房子里川流不息,家里像是出了火灾。婆婆坐在床边劝了萍一次又一次。婆婆守寡养儿子长成,一生过得十分刚强,她总是拿这段历史作为她的骄傲。她是个很会说话的老人,她劝萍说:“谁都知道你好,准都知道他不对,可是怎么办呢?事情已经这样了,闹也没有用。你想离婚,我们都依你,他做了这样的错事,对不住你,我们想留也留你不住。但是你也回头想想,不为我想,不为那个砍脑壳的想,只为孩子想。孩子将来怎么办?跟了他舍不得,跟了你他舍不得,不是没有爸爸就是没有妈妈,想想看该是多么可怜。我已经狠狠地骂了他,他下定决心从此改过,再不和那个女人来往,好好地跟着你过日子,每个月的工资都一五一十地交到你手里,有一点过错你只管告诉我,他对我还是蛮孝顺的,他下的保证一定做到。你是一个在单位求上进的人,离婚不管多么有理由在单位上都是不好听的,这点我还是很明白。为了孩子忍一忍气,把这个家捏拢来,我们家的人都愿意跟你跪地磕头。”就这样,婚姻继续维持了两年。他表面上很收敛,晚上基本在家住,也能主动地做点家务活,接送儿子上下学……

娘家和婆家的人都说他改过了,说幸亏没离婚,瞧这一家三口多好!还拿这事做例子教育旁的人说:“女人哪,就是要忍。男人哪有不犯错的?忍一忍就好了,到底是结发的夫妻嘛。女人贤惠这个家就不会破。”是的,萍是忍着,萍不想孩子太小就没有爸爸。对于丈夫萍已经不抱任何的希望,她的心已经死了。自从知道了那个女人的存在,萍和他的夫妻感情就算结束了。实际上她们过的是一种一个屋檐下分居的生活,在一个床上睡觉但是相互不理睬,这样的生活过了两年。不是她心地狭隘,既然答应了不离婚难道萍就不希望和男人重归于好?但是,夫妻之间的事是相互瞒不住的,他到底是否回心转意萍当然清楚。萍很清楚的是丈夫根本就没有忘记那一个女人——他心神不定的样子,他和萍单独相处时的那种敷衍,在人面前夸张得过火的故作亲热的表演……这一切都告诉她,他们的婚姻已没有挽回的希望。

为了不让婆婆伤心,萍没有再次提出离婚,反正萍也忙,读书考试,钻研业务。萍认为女人不像男人,没有男女之事就活不了,女人天生有克制力,特别是在这方面受到创伤之后就可能特别讨厌这种事。离婚是他提出来的,不离不行,那女人带着那私生的孩子等着他。说具体一点就是在这两年里他一直偷偷地养着她和她的孩子。很多的熟人都看到过,包括萍的娘家和婆家的人。这座城市好像很大,但看来还是不大。他们瞒着萍,以为萍不知道,是的,萍是没有碰见过,直到今天萍也没有见到那个女人长得什么样。但是萍切切实实地感受到她的存在,除非当她从未存在。

他是突然离去的,他没有胆量面对萍,这点很让萍瞧不起。大丈夫做事敢做敢当,但是多数的男人都是敢做不敢当的,在这一点上他们比女人还不如。尽管萍是一个顾家又顾事业的女人,萍对男女的事很淡薄。萍想如果这事换了自己,是自己在外面有了别的人,那么自己一定敢于面对自己的丈夫,既然做了,躲是躲不掉的,不如干脆些,伸出头来让人砍。那一天是个休息日,早上起来他早早地上外边买早点,端到萍和儿子面前,然后买来排骨和藕煨了一锅汤,知道萍最喜欢吃藕。他把屋里屋外收拾得干干净净,萍要帮忙他拦着不让做。吃饭过后,他提出上街逛逛,开头萍不愿意,因为两年都没这样了,总是各办各的事,至多在家里商量一下。最后萍也同意了,萍觉得特别奇怪,难道他真的想回头,难道那女的和他分了手?直觉告诉萍不是。

走到商场,他们俩上了楼,一路也没多话,略微一前一后,有时候他找萍说一些无意义的话,萍就“唔”一下。走到女鞋柜,他停了下来,说:“我看你的几双皮鞋都磨坏了,买双皮鞋吧?”萍说:“还可穿,不买算了。”他站在那儿不走,坚持要给萍买一双,萍想何必呢,再怎么着也是夫妻一场没必要闹得这么僵。当时萍真的不知道他下边的举动。于是萍也站住了,让他给萍挑选了一双。

就在那天晚上,他离开了这个家,丢下萍和刚刚读中学的儿子。吃了晚饭,碗是他抢着洗的,他擦干净了手对萍说:“我想出去一下。”萍没吭声,他就这样走了出去,轻轻地随手带上了门。就这样,他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他给萍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给萍这个傻女人。表面上萍好像对他死了心,其实总是心存侥幸,要不然萍为什么耐着性子和他过,虽说萍扯了许多理由,但是可能在心底还是爱他的,不然怎么好解释得通?表面上他低了头,低着头忍了两年,实际上他一分钟都不愿意在这个家里过,他的心一直记挂另外一个家……最终他就这么带上门,就这么走了,好像是上邻居家串门子,好像他过一会儿就会回来,但是没有。那天晚上,她和儿子一直等到夜深,然后才下了门闩。第二天,他打来电话,约萍上区民政局协议离婚。到底让他占了这个强,离婚最终由他提出。当初萍想离,婆婆不让,如今他要离,婆婆不吭气了。总归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说到底还是向着的。这一次萍很冷静,这一天萍也早就料到了。为了婆家的名誉,她低下头咽下气自己的苦自己受,等到今天再也没有谁出来为她说一句话。后来萍和婆家断了联系,只有儿子偶尔和他们家的人有来往。萍心里时时刻刻响着这一句话:男人变了心五匹大马都拉不回来。记得小时候看的楚戏《秦香莲》,萍总是跟着戏里情节哭。姐姐说:“有什么好哭的,戏里的事都是假的。”

等到她长大成人就知道戏里面的事一点都不假,没有世界上的真事也就没有戏。但是即使明白了一切,她也不能扭转她的命运。她可以好学求上进,可以改变她的工作环境和她的前途,可以花精力培养儿子,培养她的儿子受教育长大成人,但是她就是不能拴住男人的心,不能拥有一个完美的家庭。其他的事只要努力去做就可能有收获,譬如教育孩子。孩子小,可塑性强,只要不是脑子太笨就有培养的希望。但是丈夫就不一样了,首先他是一个成年人,在遇到之前他的世界观他的个性已经形成了,也许他并不是存着心想伤害她,但是感情这事谁也说不清楚,爱你就是爱你,不爱你谁来勉强也不成。这是两个人的事,缺了哪一方都不行,就算是她用了吃奶的力气努力不出错,他那一方不配合也没办法。这就是萍从婚姻失败中得出的经验,她想告诉和她一样遭遇的女人,在不可以挽回的情况下没有必要丧失自尊,过于糟蹋自己太不值得,真的,太不值得,她就是这样的。

她认为她这一生最艰难的部分已经过去,觉得有些轻松了。很多年里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安静的生活方式,一举一动都规规矩矩,将所有的激情都压抑在萌芽的状态之中,于是她以为她已经没有激情了。虽然我们的社会如此开化,但是仍然有这样的女人坚持过着一种近似僧侣的生活,从表面到实质。她们中大多数人曾经有着正常的婚姻和恋爱的历史,由于生活中的某些挫折使她们选择了这种偏激的不符合人性健康发展的生活之路。这样的生活,精神上的痛苦是不言而喻的。但是,就了解的情况,她们并没有改变自己生活方式的打算。她们或者说:“看穿了。”或者说:“不愿意再受到伤害。”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欲望。”不知道哪一种说法最能代表她们内心的真实的思想,也没有人去做更深入一点的研究。但是,像这样的一群女人,无论她们的人数是多还是少,她们是以自己特有的方式向这个男权制为中心的社会构架挑战,虽然这样的挑战是悲壮的,是自我牺牲式的,但是她们别无它法。这应该是女人的悲剧——女人的悲剧是世界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