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陨环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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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遇袭

我有多久没踏踏实实睡过觉了,一个月还是三个月我已记不清,凶险的环境促使我根本不敢放心熟睡,我指的凶险不仅是恶劣的自然条件,凶残的各种生物,还有最难叵测的人类。人心是最看不透的东西,它能适应各种环境,还能跟据氛围所需变幻,当它隐藏在黑暗里更能化身万千,形成无法估量的破坏力,能把一切现实中有碍它的事物摧毁。我在那棵枯死的紫叶树根下睡得特别死,醒来后浑身前所未有的舒坦,这种状况甚少出现,尽管感觉精力充沛,但同时提醒自己,在完全丧失警觉的状态下睡觉很危险,下不为例。如今自己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难道我内心深处对新加入的团体很信任,真是活见鬼。

牧图躺在火堆旁呼噜打的震天响,不远处瘦高个绻缩成一团侧卧在火堆边,嘴里发出轻微的梦呓,双腿不时痉挛般地抽搐几下。宇文大叔面朝火光双腿盘膝,眼观鼻,鼻观心地打座着,气息若有若无悠然而深长。岚没睡,担负着警戒与加柴的双重任务,没看到胡夫的身影,不知去哪里了。既然没什么打搅我,我决定利用这次难得的机会再睡个回笼觉。猛然,胡夫神出鬼没地从草丛中冒了出来,满脸兴奋轻手轻脚地来到岚身边,轻拍了他一下呶呶嘴,岚无耐地点点头,垂头丧气地跟着胡夫进入草丛,不一会,草丛剧烈地晃动起来,胡夫沉重的呼吸声与岚压抑着的痛苦呻吟声此起彼伏起来。

宇文大叔悄然解散了打座状态,不再挺腰直颈,而是随意地箕坐着,看着不停摇动的草丛脸露轻蔑之色。瘦高个悄无声息地坐了起来,他张嘴想要说话却被宇文摇头阻止,宇文指指酣声如雷的牧图,又指指白色的沙地,瘦高个怜悟过来,用手指在沙上写些什么然后抹掉。俩人用字迹与眼神不停地相互交换着各自的想法,直到胡夫发出一声迥长沉闷的喧泄声,才停止了这种无声的交流,迅捷恢复了原样,一个仍然孜孜不倦地说着自己的梦话,一个依旧勤勤恳恳继续打座。

胡夫心满意足地走出草丛,也许精力透支过甚尽显疲态,走路直打飘。岚沉默不语地跟在后面,脸色惨白犹如涂上了一层蜡,走路的资势怪怪的扭扭歪歪。胡夫一屁股坐下,连踹了牧图好几脚才把他惊醒,牧图迷朦的怪眼一翻就要发飙,可看清搞醒他的是胡夫,才收敛起怒容,瓮声瓮气地说:“老大,干吗?”“轮到你守夜了。”胡夫懈怠地道。牧图当既不干了,急吼吼道:“为何是我,叫那个新来的过来守不就成了。”胡夫看他不服有些动怒,低声怒骂道:“叫你守你就守,哪来那么多废话,你知道个屁,我警告你要尽量善待他,如再像上次那般让你搞砸,到时别怪我不讲兄弟情面,紧要关头让你拿命往上填。”说完警觉看向远端的宇文二人,又望望枯树下的动静,才故意面露苦涩地说:“牧图你想,在你雷鸣般的呼噜声下我能睡得着吗?”

在黑夜中,敏锐的视力只是起到辅助的作用,灵敏的听觉才拥有决定权,我跟在宇文的身后走在齐人高的劲草丛,相距两步的他已被草丛覆没,身后只能听到胡夫踩踏唆唆声,整个团队蜿蜒着摸索随进。瘦高个作为排头兵突前探查,他是蛇形队伍的头,谨慎与正确的预判力在此刻显得致关重要,目前看来瘦高个很称职。突然,前方瘦高个的惊惶声传来:“大家小心,有寒噏角蜈。”几乎同时,队尾的牧图也响起怒吼声:“******,什么东西?”

巨大的撞击声在前面响起,寒噏角蜈特有的吱吱叫声夹杂着瘦高个的咒骂声此起彼伏,更有我那把集束枪,充公后被瘦高个持有以来首次开火声,再加上宇文担忧地呼叫,一切乱糟糟。队尾的动静更激烈,牧图的爆裂弹肆无忌惮四处乱射,子弹嗖嗖地打断成片劲草从我们中间穿过,惹得整个队伍集体骂娘,胡夫的叫骂声估计他也听不见,牧图正处于一种癫狂状态,哈哈的狂笑声震耳欲聋,可好景不长,嚣张的狂吼就被他自己一阵含糊不清的痛骂声代替。

胡夫掺扶着岚跌跌撞撞靠了过来,岚的脚似乎崴了,接着牧图也哆哆嗦嗦钻了出来,他的整个左臂下垂,几根醒目的毒刺插在上面,痛得他咬牙切齿地单臂轮枪向后扫射。胡夫一把撕开牧图的衣袖,用匕首生挖出毒刺,大声问道:“怎么回事?”紫黑色血水直飚而出,痛得牧图呲牙咧嘴道:"不知道,看不清."胡夫不满地横了牧图一眼,狠声道:“真是废物。”转头冲前方大叫:“卫鸯快撤回来,我们改道。”

牧图的细眼瞪得溜圆,嘴角的赘肉气得乱颤,怒吼道:“我废物,没我你能有今天,没我你早就死在那个变态手上了。”牧图还想继续说下去,但他的脖子却被冷冰冰的匕首抵住,胡夫靠近他的耳边,轻道:“你再说下去,我就让你立刻去见那个变态。你真以为我不知你那点小九九,一路走来你对我越来越不满,总认为我俩原本一样,是被别人欺凌的可怜虫,如今我是头你仍旧是跑腿,内心不服,确实我知晓的路经你也明了,但这并不表示你也可以压我一头,你要搞清楚状况。”

这时,宇文与卫鸯狼狈不堪地退了回来,看到队长利器逼人赶紧打圆场,取出一种清香的药膏抹在牧图的伤口上,顺势笑着把胡夫的匕首挡开道:“有什么大不了的,都是自家兄弟什么事不好商量,队长,前面被几只寒噏角蜈霸占着,它们是群居生物数量应当还有不少,我估计这一片是它们的狩猎区域,现在惊动了它们,我建议赶快走。”胡夫凶狠地横了牧图一眼,点点头道:“好,现在大家紧跟着我走。”

胡夫一马当前直接向河边方向走去,宇文在他身后谨慎地抵防四周,我扶着岚紧紧跟随,牧图想要说什么,犹豫了半天还是没出口,卫鸯小心翼翼半转身警惕着后方,碎步跟上。不一会儿,哗哗的河水声清晰可闻,我们已来到一处浅滩,浅滩由淤泥堆积而成,蜿蜒着一路向前把河流与植被分隔开,胡夫站在草丛边想了一下,接着毫不犹豫地一脚跨出,顿时泥浆把鞋面覆没,大家只能深一脚浅一脚跟随。身旁人影一闪,胖子快步上前来到队长身边,压低着声音急道:“老大,怎么走这条路,太危险了。”胡夫伸手拍拍胖子,低笑道:“胖子,刚才我也是急糊涂了,说话口不择言,别往心里去,我们是生死兄弟,放宽心我有数,不会自寻死路也不会害你。”牧图憨厚地直点头:“那是那是,我听老大的。”

牧图献媚的笑容傻里傻气,笑眯眯的双眼此刻被肉嘟嘟的肥膘挤压成一条缝,尽量摆出一副唯命是从奴才样。胡夫心中暗叹:当初自己怎么选择这种蠢货合作,胆小如鼠却时常要显露出英雄气概,没什么本事却永远想入非非,他太了解胖子了,长得五大三粗,内心却比针眼还小,典型的睚眦必报的小人,如表现的依旧忿忿不平,说明他还把自己当兄弟,现今奴颜婢膝的恶心样,只能表明他对自己已起了杀机。

胡夫和蔼地轻拍了胖子几下道:“我们兄弟同心还有什么关不能闯,要想活下去劲得往一个方向使,别让其它人看笑话。”说完就吩咐卫鸯打头按照原先的对形前进,嘱咐大家小心淤泥潭,陷进去不要挣扎等其他人来拉。浓雾透过河面飘了上来,岚已谢绝了我的好意,不用我去扶他,他已无碍,低着头默默地跟在胡夫身后。宇文拖后几步不断地问我的生平,看他兴致勃勃的样子,好似要替我写回忆录一样。忽然他闭嘴了,真是谢天谢地,顺着他疑惑的眼光看过去,后面三人已停下了脚步,全低下头呆呆地看着泥地。我俩来到他仨跟前,受感染地也低下了头,除了杂乱的脚印没什么呀。仔细一想果然不对,在我们的脚印旁紧挨着一行清晰的脚印,它对队长情有独衷,在胡夫停留得地方截止不见,似乎一直紧紧跟随着他。

我闭上眼脑袋摆了一圈,没见那可恶的东西呀。牧图惊恐地看向四周,哆嗦着冲胡夫直嚷:“老大,有鬼。是他找我们来报仇来了。”胡夫嘿嘿冷笑:“闭上你的鸟嘴,他活着的时候都能被我们挫骨扬灰,何况他已死的不能再死了,变鬼又如何。”他冰寒的目光从我,宇文,还有回转的卫鸯的脸上一一扫过,狠声道:“装神弄鬼对大家都没好下场,继续走。”牧图打死也不走在队尾,神经质地与我互换了位置,没走几步就回头看看他的老大还在不在,他的状态越来越差,满脸恐惧嘴角流下口沫而不自知,胡夫不知出于何种心意,一直冷冷地看着。

猛然牧图一声惊叫,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一股翻滚的浓雾,咧着大嘴惊骇道:“是队长他还没死。”端起高爆枪拼命朝那个方向开火,众人全都神经兮兮睁大眼睛看那片浓雾,只看到爆裂弹把水面炸起一团团水花,什么都没有呀,可看牧图的全神贯注的架设,他很确定有人正在享受他的枪林弹雨,此刻他已不在惊惶,满脸狰狞地怒喊着射击前行,水漫膝盖还沉浸在幻想中。胡夫几个大步就来到牧图身旁,一个巴掌轮过去,当即把牧图抽得停了下来。牧图一声嘶嚎,调转枪口顶在胡夫的胸口,满脸赤红怒目圆睁大声叫嚣:“你他娘地早该被那帮变态干死,凭什么对我吆五喝六,别以为我不知你早想要我死,我死了你那么些龌龊事就没人知道了,你走这条道就是冲我来的,既然你要我死,那你就去先死吧!”胡夫不为所动地冷酷道:“你试试。”缓缓亮出手指间的飞刀,嘲讽道:“死胖子看你快还是我快。”

水面急速翻涌,几道黑乎乎背脊浮出水面,胡夫的脸色立既惨白,惊恐地看着牧图身后,一步一步慢慢后退。牧图对身后的变化毫无察觉,见胡夫惊惶退避,冲天连开几枪,仰天长笑:“你就是一个装逼的窝囊废,哈哈”猛觉腰身一紧,慌忙用手一抓黏乎乎没扯开,身体不由自主地被拉向深水处。牧图惊慌失措地抽出匕首,挥手割断从水中弹射出困住他的黑索,其内喷出腥绿色的汁液飞溅在他身上,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从他口中响起,牧图大片的肌肤被腐蚀的鲜血淋漓直泛白泡,他悲嚎着,浑身乱颤往河岸上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