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又有热闹了
夏侯族的族长名字叫粟，是一个长寿的老头，据说已经有５９岁了。粟有六子八女，大多数已经成年，唯有最小的儿子伯里还年轻，２０岁还不到一点点的样子。因为是老来得子，所以粟对这个小儿子是宠爱得要命，于是这个夏侯伯里就成长成了一个标准的纨绔子弟，不稼不穑，不狩不猎，吃喝玩乐倒是样样精通。更要命的是那小子还特好色，夏侯一族中被他沾染过的女人不计其数，女孩子只要是稍有姿色，绝对难逃他的魔掌。
细想起来也难怪他！这个年代，能娱乐消遣的东西太少了。粟本来也是一个很开明贤德的族长，可是俗话说得好，年纪是对品德的最无情的考验！粟老来发昏，对这个小儿子的不良居然不闻不问，甚至还包庇纵容。于是这夏侯伯里更是肆无忌惮，除了还有一点点良知，家里的和长辈家的女人不敢动之外，外面只要他看上的，都会想尽办法搞到手。
阿 娇的美艳在涂山族中是非常有名的，但是她老子能将她养到现在，完全也是巧合。阿 娇从小就聪明过人，又艳丽端庄，耕早就算计着要用她来派上大用场的。当然，作为礼物，绝对是越神秘越好，所以自阿 娇１３岁起，涂山族中就禁止谈论这位小公主，更不许在外宣扬；阿 娇在族中的行动虽然是自由的，不过她的活动区域也被严格限定，接近她的人也大多数是近亲，或者是族中上层人物的家人。
最近几年，耕一直准备着的这个礼物要出手了，目标是夏侯粟的兄弟的儿子温。夏侯温在家里排行老三，年纪三十不到，不过他虽然年轻，却是贤名在外，又极能干，已经被粟选定为接班人。若是阿 娇能成为族长的女人，那么涂山族的将来也算是有了靠山了，只不过夏侯温早就有妻有妾、有儿有女了。人家是贤德善良的大人物，在家疼爱妻儿，在外关心黎民，行贿受贿的事是不做的；和那个伯里完全不一样，温对女色更是不苛求，家里的妻妾就都不是美女，所以近几年涂山耕斗胆了好几次，都没有将女儿送出。
最近一次尝试是去年，夏侯昌来涂山做客，席间添酒加菜的就是可以装束了的阿 娇。耕的担忧终于得到了夏侯的同情，他对那位兄弟夏侯伯里的行为也是很不齿的，但是碍于族长的面子，他也不能出头。那次酒席的时候，温答应保护阿 娇，暂时将阿 娇收到他家。不过，这位温老兄可能真是圣贤，行事一点也不懂得遮掩。还没有将阿 娇接过去，就将阿 娇的美貌在朋友兄弟间传得无人不知了。于是，他还没有上门接人，他的老弟夏侯伯里就捷足先登，上门索人了。
那段时间耕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偏偏那个夏侯伯里跳出来之后，温反而是没有了激情，对涂山的求助也是敷衍了事。幸亏了那场及时雨，将天地间的一切美好都毁了，也将所有的烦恼都洗掉了。彭磊占据的这片山谷本来就是无人区，远离尘嚣，族外的人很少有知道的，于是阿 娇也就成了彭磊最早的邻居之一。对外，耕将所有的责任都给了那场大水，就说阿 娇死了。人都没了，夏侯还能怎么样呢？若是将阿 娇给那个花花公子，那不但断送了阿 娇的一生，对涂山也没有一丝毫的好处，还是“死”了的好！不过涂山族的希望也泡了黄水。所以鸟人彭磊出现时，耕毫不犹豫地又使出了他的女儿武器。
让山治那么紧张的是夏侯粟的使者，传的竟然是夏侯粟的族长令。一块牛甲骨上，凌乱地刻着许多字，若不是阿 娇读出来，彭磊几乎一个也不认得——有点像曾经在电视、书本上看见过的甲骨文，但又不全是。看那个文字的线条和构架，成熟，流畅，虽然是象形表意，但是文字已经基本固定了下来，否则也不可能让许多人读懂。
甲骨上的文字：末****出水土乞温上位伯里婚女娇女十粮千祀归
“什么意思？”彭磊问道。
彭磊正襟危坐，阿 娇柔柔地斜倚在他的身边，山治和耕父子俩满脸都是愁容，看着满脸桃花的阿 娇和心不在焉的彭磊，满嘴都是想说的话，却不知道如何开口。爷儿俩比着在吞咽口水，偏偏阿 娇对父兄两个是爱理不理，自从回到竹楼之后，一直是粘在彭磊的身上，那眼神也不肯离开鸟人半尺，甚至不愿意在父兄身上停留半刻。
“意思是说，在月圆之日要举行温的继位大礼，还有那个夏侯伯里也要大婚，我们族要送礼，十个女孩，一千担粮食，还有娇女。”阿 娇喃喃着，终于将眼光扫向父兄，问道，“爹爹，大兄，娇说的可对？”
“嗯，粟老遣鹰翔为使，举长戈而问娇，很是不善。父亲大人，不知道是什么人泄露了此处的秘密，鹰翔甚至还打探鱼凫的消息。据说温欲以岭南百里之地换此处山谷，鹰翔的随从也四处寻找入谷的山道。若不是我等严防在先，鹰翔就找到这里来了。”山治点头。
彭磊之前也大概探查过各族的领地，这夏侯一族的领地几乎有数千平方公里，差不多等于后世的一个地区市的范围。若是筑上几座大城，围上高高的城墙，在这个年代，根本就是一个不小的国家，比他的鱼凫国也小不了多少。当然，也是因为鱼凫国所辖的人口太少，周边大片的荒地没有利用，有人聚居的地方就显得小了一点。
这中原地区就不一样，虽然也有高山大河，但是幅员辽阔，大小部落成百上千，总人口数或许能以千万计，如夏侯族这样的大族也有数十之多。大族的族长差不多就等于是诸侯国的国君，享有非常大的特权。彭磊在寻找文明节点的时候，也在各个大村停留过。因为那场铺天盖地的大洪水几乎毁了中原大地上的所有的一切，所以他什么也没有发现，但是对中原地区的文明程度也还是有了一个粗略的了解的。
总的来说，这里的文明比他的鱼凫国要发达得多，当然是鸟人没有来之前的鱼凫国。首先文字已经很流行，尽管彭磊不认识，但是他知道那些刻在甲壳上、泥坯上的图案是文字。另外，建筑的水平也不是鱼凫国所能比的。看他们新建的大村，有街有店，有厅有房，甚至还有广场和花园。虽然房屋的结构稍微简陋了点，但是也早就不是考古发现的那种茅草棚，彭磊甚至还发现了竹木搭起的楼房和高台，比下羌古城内的外星人遗迹也差不了多少。
从本地区的建筑手法和文字的构架来看，没有一点点外星文明的影子，这点彭磊还向伊尹求证过。当时心里还稍稍有些不爽，为什么宇宙联盟的家伙在地球上到处留情，却偏偏漏掉了他彭磊的故乡？不过后来再想想，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说明了咱大汉民族的祖先和那些外星人没有什么瓜葛，咱是纯种的地球人！
彭磊在涂山劈荒种地，其实有两个目的。其一是稍微传授一点耕种和天气的知识给当地的百姓；其二是方便他去埃及探望尼克托里斯。若是和伊尹在一起，难保这太监不会多嘴。这山谷在涂山族不是秘密，但是进山的路却是秘密，因为只有一条被严密监视、刻意掩藏的小路。当初彭磊怕他不在家的时候被野猪、野猴什么的毁了家里的东西，所以封住了所有其他进谷的小道，只留下一条。后来有了邻居，尤其是阿 娇来了之后，那封路的障碍也没有了多大的意思，但是鸟人也懒得撤掉。
这个神秘的山谷中流出的技术是那么神奇，而到过这山谷的人也并不都是守口如瓶的君子，所以这山谷在涂山族中几乎就是无人不知。不过，自从开始有计划地向山谷中移民，耕就严格审查进谷的人，只有族中的上层人物才能带人进入。看来向夏侯族告密的并不是涂山族中的上层管理者，因为只有很少的几个人进出山谷是不用蒙脸的。夏侯温愿意用岭南百里的良田换此处的山谷，一定是早就知道了这里的繁华，不过看在他们不知道鱼凫其人的那个方面，告密的人可能只是道听途说之徒，也可能是偶尔来过山谷的普通族人。
那个夏侯温即便是找到这里又能怎么样呢？彭磊既然能将这里打造成人间仙境，也能让这里变成人间地狱，所以彭磊对山治那么郑重的回答一点也不感冒。不过，彭磊对那个叫鹰翔的勇士很感兴趣，上次在夏侯大城时就听说过他的大名，可惜没有照面。
鹰翔者，勇士也！据说是夏侯族的第一猛男，即便是在整个高辛王国，鹰翔也是排的上号的。传说他喜欢吃生肉，能空手搏熊，力大无比；传说他天生异能，能连御百女不倒，那个夏侯伯里就是向他学了本事，才这样喜欢沾花惹草……这样的人物彭磊当然要关注的，别的不说，若是他真的能连御百女，那本事就比他鸟人强得太多了！至于吃生肉，那是小小的儿科，是唬那些原始人的！那有什么了不起？老魇还吃烂肉呢！还有，这家伙的名字中有个鹰字，不知道老白知道了，会不会生出冲动？
“夏侯粟还没有死掉，怎么温已经就要即位了？”想着他的乱七八糟的事，彭磊的问题脱口而出。他的脑袋里，关于王位的更迭的模式还是那个长辫子的大清朝的式样，一个死了，另一个才登基。
在这个年代，他这个问题是比较弱智的，连小孩子都知道。果然，山治看他的眼神马上变得怪怪的，仿佛他是个貌如天仙的人妖。山治和彭磊的接触并不多，他脑袋里的彭磊是个无所不知的半仙，不应该问出这样幼稚的问题。在这个年代，流行的人品是诚实，没有哪个大老爷们会装傻扮可爱，那样会被人误会的。不过，解释还是要的。
“粟是阐位，是正式宣布温为下一任族长。粟老了，来日无多了！”
“原来如此！老粟是退居二线，做太上皇了。”彭磊不知道他的弱智的问题已经毁了他原先在山治心里的伟大形象，咧开大嘴笑道，“大兄，岳父大人，不要去管夏侯氏，这件事就让我来处理吧。岳父大人已经把阿 娇给了我了，他们再向岳父大人讨阿 娇，那就是要和我过不去，是不是？”
“可是，鹰翔不得到阿 娇就不离开大村。他们一行多人，在村中肆意横行，吾等只能忍气吞声。吾族虽然人口过万，和夏侯相比，吾族之力根本微不足道。那伯里是无良小人，卑劣的手段已经让人难安。温是下一任的族长，若是违了他的意愿，他将这不快乐记在心里，涂山族的将来一定会多灾多难了。”
山治不愿意开罪彭磊，所以尽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彭磊带阿 娇去洞房花烛的时候，他已经在他的老爹那里了解了许多彭磊的底细。在山治看来，彭磊虽然有些本事，但是毕竟不是神仙，不可能保护得了他们涂山族。妹子的幸福是小事，家族的生死才是大事。父子俩其实早就商量好了和彭磊谈判的策略——老头装蒜，儿子出头，阿 娇还是给夏侯的妥当。
由阿 娇和彭磊在一起时的体态就能知道，这个男人已经占了阿 娇的便宜。好在这个年代对女子的贞操不是怎么太重视，会生儿子才是好女人。或许被这个半仙男人开垦过之后，阿 娇生儿子的能力也……！但是，作为男人，应该是拿得起，放得下，顾全大局，这个时侯将阿 娇让出，彭磊应该并不吃亏。这是山治的意思，毕竟不好意思直说，所以只是拐弯抹角地叹气。
偏偏鸟人的脑袋有时候还真是拐不过弯来，不屑地说道：“鹰翔是什么东西？他若是敢在我族里撒野，我就将他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可是他已经在我们族里撒野了！他代表的是夏侯氏，我们也得罪不起！”山治一脸的苦相——这男人是不是仙人？怎么这么笨？这么鲁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