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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诸神之国

我小时候读的第一本书是《伊索寓言》。伊索是一个奴隶,他生活在一个叫希腊的小国家里。当奴隶伊索写成了这本伟大的作品之后,他的主人给了他自由。我所读的《伊索寓言》是英文版的,而伊索写作的时候,使用的是希腊文。

就国土面积而言,希腊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国家。它在欧洲的南端,偏居一隅。如果我在地图上指给你看希腊的位置,可能我的指尖就会把它整个地给挡住。然而,尽管希腊面积很小,但是它在人类历史上的地位却无比崇高。希腊人是伟大的民族,希腊语也是伟大的语言。当欧洲其他地方的人还在过着茹毛饮血的原始生活时,希腊人已经在写作最伟大的书籍,修建最宏伟的建筑,在历史上最伟大的学校里读书论文。有一本用希腊文写的书,现在已经被翻译和印刷成800多种语言,也是全世界拥有最多读者的书。这本书就是《圣经》。

不过,在最开始的时候,希腊人并不信奉《圣经》和耶稣。在他们的心目中,世界上有很多的神,而非只有一个上帝。希腊人相信,这些神祇居住在云朵之上一座叫作奥林匹斯山的山顶上。今天奥林匹斯山依然在希腊境内,你也可以去那儿旅游。不过,当你爬到山顶的时候,你是不会看到任何神祇的。希腊人认为万物皆有神灵。当太阳出来,阳光普照大地的时候,希腊人认为这是太阳神阿波罗驾驶着他的黄金马车正驶过天空。当大雨落下时,希腊人认为这是众神之王朱庇特在注视着大地;而打雷闪电的话,则是朱庇特发怒生气,把雷电霹雳往人间扔。希腊人相信诸神之中有一位爱神、有一位战神……换句话说,世间的一切事物背后,都有一位对应的神祇。

希腊整个国家分为南北两部分,就像缩小版的南北美洲一样。南北两部分的分界是一个叫作科林斯的狭长地峡,只有四英里宽。在希腊的北部靠南端的海边,坐落着一座城市。这座城市曾经是、现在是而且将来应该依然会是人类文明最重要的城市——雅典。雅典人相信,自己的城邦受到一位女神的保护,就是智慧女神雅典娜·帕提侬。于是他们将自己的城邦命名为雅典,又在雅典城内的一座高山上修建了一座神庙来供奉雅典娜女神。这座神庙也叫帕提侬。在神庙里面,人们为雅典娜塑了一座精美的雕像。这座雕像由黄金和象牙做成。可惜的是,由于历史的变迁,这座塑像今天已经不在神庙里面了,没有人知道这座雕像的下落。而且,就连帕提侬神庙,也已在战争中遭到了破坏,成了一堆废墟。神庙中许多漂亮的雕像被人取走,送到了伦敦,存放在大英博物馆里。所以,如果你想看着希腊人过去美丽的雕像,别去雅典,得去伦敦。在雅典,除了供奉雅典娜的帕提侬神庙,还有很多别的神庙,供奉着其他的希腊神祇。所有这些希腊神庙,在建筑风格上同罗马式和哥特式的建筑都不一样。罗马式建筑有圆形穹顶,哥特式教堂有高耸的尖塔,而希腊式的神庙既没有圆形穹顶,也没有尖塔,而是在外围一圈有无数巨大的柱子,形成一个回廊。

古希腊人修建神庙和雕刻神像的大理石采自雅典附近的一座山。这座山的名字叫作彭忒利科斯山。有人说,之所以古时候的希腊人要修建这么多漂亮的神庙和神像,是因为他们拥有最好的大理石。为了不浪费这样高品质的石材,所以古希腊人就把它们变成了神庙和神像。今天,在彭忒利科斯山中,依然可以发现优质的大理石石材。可是,再也没有像古希腊那时候的能工巧匠,有本事用这些石头做出那样精美绝伦的神庙和雕像了。

在古希腊的时候,人们希望求得“神谕”,预知自己的未来。有一个叫作德尔斐的地方,是著名的神谕地。德尔斐离雅典不远,在那里的一处地面上,有一个很大的裂缝,不断有气体从裂缝中冒出来。在这冒着神秘气体的裂缝上方,有一座小小的神庙,神庙里面坐着一位女祭司。从裂缝中冒出来的气体让女祭司陷入似睡非睡的境地,有点像医生或牙医给病人施以麻药不让他们感觉到疼痛的情形。可是神奇的事发生了,不知为什么,女祭司在半睡半醒之中,突然说起话来。她嘟嘟哝哝地,好像在回答此前求问命运者提出的问题。人们从世界各地赶来德尔斐,就是想要从女祭司口中得到关于他们命运的解答。不过,德尔斐的神谕如同雅典娜的雕像一样,今天已经消失了——没有人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如何湮没在历史的洪流中的。

你知道不,其实你会说几个希腊文。当你说“音乐”“博物馆”以及“娱乐”的时候,你就在说希腊文。因为这三个词是从九位美丽的缪斯女神而来的。九位缪斯女神司职文学艺术,她们住在德尔斐附近的一湾清泉旁。这湾清泉的名字叫作卡斯塔利亚泉(又称诗云泉)。据说,任何人只要喝下这湾清泉中的水,就会获得写诗作曲的才华。今天,这湾清泉依然还在那个地方。不过除了人,牲畜什么的也在里面喝水,看上去这湾泉水今天只有供人畜解渴的功效了。

在耶稣诞生之前很多很多年,每四年希腊各地的运动员就会聚集在一起,举行一次运动比赛。这就是奥林匹克运动会。各个地方最出类拔萃的运动员来到奥林匹克运动会上,同台竞技。他们来参加跑步、跳远、跳高和其他各种项目的比赛。而最终的获胜者可以获得一个非常简单的奖品:一顶用月桂树枝编成的桂冠。奥林匹克运动会在雅典的一座体育场举行。在那个时候,这是一座非常宏伟的体育场。可惜的是,这座体育场后来也成了废墟。在20世纪初,有一位希腊人发下宏愿,要为家乡雅典做点什么。最终,他将这座体育场修葺一新,现代奥林匹克运动会再度在雅典举行。

在雅典附近还有一座山,它的名字叫作伊米托斯山。这座山中出产一种非常好吃的蜂蜜。据说这种蜂蜜有怡人的花香,是奥林匹斯山上诸神吃的食物。神把这种蜜叫作仙露琼浆。今天你如果去雅典旅游的话,一样能在餐馆里面吃到这种蜂蜜,不过今天可没有神祇再来享用它了。

今天的希腊什么东西最出名呢?你猜猜看。诗歌?不对。音乐?不对。雕塑?也不对。漂亮的建筑?还是不对。今天的希腊,最出名的是它的葡萄干。在美国,葡萄干可以用来做蛋糕或者布丁里面的点缀。希腊文中的“葡萄干”一词来自于科林斯地峡。这条地峡把希腊分成南北两部分。或者更准确地说,科林斯地峡曾经把希腊分成南北两部分。因为希腊人在科林斯地峡这儿开凿了一条运河,把地峡打通了。这样船可以进入运河行驶,而不必绕行整个希腊半岛了。

在我住的城市,有一家希腊餐馆,餐馆的老板是一位年轻的希腊人。他从希腊来到美国碰碰运气。他开的这家餐馆就叫作德尔斐餐厅。上周我跑到他的餐馆去吃午饭,点菜的时候,我开玩笑地问他,有没有仙露琼浆。他回答说:“没有,今天的餐单上有腌牛肉和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