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件盗窃案的整个过程最简单不过。黄队长对雷飞的态度也不错。雷飞的脑袋瓜里已经成了浆糊。黄队长在询问雷飞以后,把一摞笔录往他面前一推。雷飞只好歪七扭八的签下自己的名字,他又在名字上按下红手印。雷飞按完手印,他看着鲜红的手指开始发傻。他忽然意识到,警方别以为他和盗贼是里勾外联吧?想到这儿,雷飞的脑袋“轰”地一下发大。他木呆呆地问黄队长说:“我可以回家吗?”
黄队长笑了,反问他说道:“回家?还不会这么快吧?”
黄队长的话,令雷飞心惊肉跳,说话口吃起来:“我该说都说了,盗车的是白哥那个浑蛋!你们应该去抓他!我没犯罪。”
黄队长一拍桌子,瞪着眼睛问雷飞说:“盗贼是谁放进工厂的?”
“是我……”
“被盗几十万的损失,你最起码是渎职吧!”
雷飞在黄队长的嘴里听到最可怕的字眼。渎职,也能成为罪犯!雷飞委屈的哭了。他象可怜的老鼠畏缩在椅子上,丧失了寻找借口的勇气。
天黑的时候,雷飞接过黄队长扔过来的铺盖卷儿。他象个无头苍蝇,憋了半天才问:“要关我多少天?”他总算明白!大年初一,他要住进看守所里。
黄队长看看手里的“刑事拘留征”。他不阴不阳的笑笑说:“不是我要关你几天,这要看案件的进展情况。”黄队长说完,人已经到了门外。
雷飞恨不得用手掌嘴,他又说错了。好在刑警队刑拘理由是他“渎职、涉嫌”。雷飞觉得刑警队给他的定义,恰如其分,无懈可击。
一会儿,雷飞又见黄队长进来,他才想来问:“柳秋妹来了?我能不能见她?”
黄队长白了雷飞一眼,他把五百块钱交给雷飞说:“人来了,已经走了。这五百块钱,你先收好了。你到了看守所用得着。”
雷飞把钱塞进裤子口袋里,又问:“她都说什么了?”
黄队长不耐烦地说:“你怎么这样麻烦!”
雷飞想递支香烟通融通融,让自己给柳秋妹打个电话。他一摸口袋才想起来,到了刑警队以后,他身上所有的东西已被搜空。随之,他放弃给柳秋妹打电话的念头。他也暗暗庆幸自己,在第一时间先给柳秋妹打了电话,他在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柳秋妹。
“走吧,我把你送进看守所,也好回家过年。”黄队长煞有介事地给雷飞戴上手铐。
雷飞知趣地拎着小铺盖卷跟在黄队长后面下楼,他笨拙地上了警车。雷飞坐在警车后面,微闭上眼睛,心里想哭。
警车到了在郊区的看守所时,看守所的警卫室已经亮灯。高高的围墙,阴森森而令他恐慌。在警卫室黄队长很快办完雷飞的手续,他这才给雷飞解开手铐。
雷飞的手重新获得了自由。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今生有劫,要到看守所走一遭。这也是他咎由自取。雷飞拎着小铺盖卷儿,往里走着,他脑海里忽然想起上学时,一个诗人的话: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一轮上残月,从看守所围墙铁丝网上升起来。
当雷飞现在是个犯罪嫌疑人,当他拿着用五百元换回的购物券。他才知道国内还有两种货币,在经过小卖部的时,他进去用在这里唯一通行的购物券买了牙膏、牙刷、毛巾和二、三十元的小食品。
监号的铁门“咣啷”一声,关上了。雷飞的脑袋空荡起来,看守所的警察走了,他呆呆的站在了监舍里。
“雷飞!”
雷飞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他抬眼一看,在监号里竟遇见高中的同学钱晓东。他阴沉的心里似乎露出了阳光,身不由己的笑了,他异常激动地说:“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
钱晓东从通铺上跳下来,对雷飞嚷着说:“哥们,你我妈的不是当保安吗?怎么也溜达到这里体验生活?”
雷飞毫不隐瞒地把工厂被盗得事情说了几句。钱晓东一拍老同学的肩膀,高声说道:“哈哈,你就别想那么多了!人在何处不相逢!我操!你买这么东西干什么?”
钱晓东见雷飞把小铺盖卷放在地上,小食品撒落一地,他对监号里的十几个人冷冷的说:“这是我的老同学,谁敢和他过不去,我抽了他的筋!”
雷飞没有想到他的老同学,还是这个监号的号长。钱晓东满嘴的粗话,和过去文质彬彬的样子判若两人。
雷飞脸一红,傻笑了两声,抬头见墙上面贴着一张《广州C区看守所在押人员行为规范》。上面的内容有很多……
“你看那玩意儿有什么吊用。你小子就是命好。到了看守所,还遇见到我。我她妈刚来的时候,可没少遭罪!”
“你来多长时间了?”
“快一年了!”钱晓东说着让别人给雷飞腾个地方,让雷飞睡在自己身边。他们聊天到后半夜。雷飞一想到钱晓东在这儿呆了快一年了,他从心里想哭。雷飞躺在地铺上,望着铁窗外的月牙儿,他相信刑警队总不会把他当作替罪羊。可总觉得非常窝囊,他骂道:“操!我是天下最大的傻B!”
钱晓东安慰雷飞说:“工厂被盗,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是傻子也不会怀疑你跟那小子是一伙的。”接着他又说:“什么渎职罪?你顶多也是个警惕性不高。你也是一个受害者。人老实被被人欺,马老实被人骑!”
雷飞问:“这么说,我是没事了?”
钱晓东说:“当然没事!你不会在这儿呆太长时间。”
“你为什么呆这么长?”
钱晓东呵呵一笑道:“我么,走私。检察院认为海关提供的证据不足。我又不坦白交待。我这个案子就这么拖了下来。也怪我老婆活动不利,她舍不得花钱。照说花个十万、八万的,我早就出去了。奶奶的,兴许,她巴不得我被判个十年、八年的。”
雷飞疑惑不解地问:“这是为什么?”
“两口子有一方被判刑,离婚很容易的。法律是不会保护一个罪犯。我离婚在经济上肯定吃亏。”
“你们关系不好么?”
“好个屁!谁家两口子,不是两张皮!在我们家更是我有情人她有靠家。男人和女人各有各的情人,这在生活中太普遍了。我怎么感觉你是从月球上来的?这么不懂人情世故?你难道就没有个相好的?”
雷飞摇摇头说:“我和老婆谁也没有外遇。”
“一个男人没俩相好的,你算是白活了!你们有孩子吗?”
“我打算让老婆生一个。”
“你直说没有,不就完了吗!女人不想给男人生孩子,就是她有想法。这你就要注意了!”
“我们不会有问题,不要孩子主要是经济问题。是想要孩子,还是先贷款买房子。”
“哈哈!你还说没问题!现代婚姻经济是最大的问题!”
雷飞听了钱晓东的话有些傻眼。他家不富裕,柳秋妹也常为钱的事和他闹些别扭。雷飞挣扎的说:“但这并没影响我们的关系呀。”
“噢,我看你的脑筋简直是锈透了。什么叫没影响你们的关系?你是说,你老婆还和你床上**吧。你是真没搞过女人!”
雷飞困惑了,他脑袋在通铺上摇得象个不棱鼓。
“嘿嘿!没和别的女人上过床,你就没资格说这句话。有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比和老公多,你信么?那就是我老婆!有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比老婆多,那就是我!我们就这样子啦,在我进来第二个月的时候,她就委托律师找了我。提出离婚的理由,居然是为孩子!你想,老婆会为我的事情奔波吗?我们离婚是迟早的事。但我不想在这种状态下结束婚姻。我出不去很多事不好办。我最棘手的也就是财产问题。”
“怎么会是财产问题呢?”
“老婆在这个时候提出离婚,她就把我会弄成穷光蛋!我很多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钱晓东摸出香烟,雷飞坐起来陪着他吸着。雷飞听了钱晓东这一番话,顿开茅庐,他被上了一课。
雷飞问:“这么说,你老婆提出离婚了?”
“我不是傻B!操他妈!我拼命的去挣钱是为什么?不就是为家和孩子!可好我成了光杆一个!有时候,我真想把那些灰色收入捅出去。她就得把汽车、房子都交出去!”
“检察院没足够证据,他们也不会把你怎么样。”雷飞在钱晓东的熏陶下也学会了安慰人。
“等你出去以后,帮我找一个人。他一定会帮我。”
雷飞信誓旦旦的说:“没问题。”
萧鸣远好色但有早起的习惯。大年三十到初一,他手机就响个不停,这些电话大都是相互间拜年的。早上,萧鸣远心血来潮带着李靓在保镖的护卫下到了在广州城市中心,公司所在的商业大厦的11楼。
萧鸣远的摩托车公司的总部就设在这里。萧鸣远的办公室很大,布置得极其现代化,棕黄色的皮沙发、宽大的写字台上摆放着一台计算机,黑皮座椅、紫红色的地毯。大厦中的空调设备保障了大厦的每一间办公室,在四季能保持的空气清新。
李靓的办公室在黄老板隔壁的一个房间,有一个侧门通向老板的办公室。她坐在自己的办公司,她在这个位置不知曾有过多少女孩呆过。李靓如愿以偿的和萧鸣远有了一夜风情,她佩服起萧鸣远**老道。她刚打开电脑,萧鸣远的摩托公司所属的工厂被盗。萧鸣远打了几个电话,便让李靓一起去工厂。
李靓到了萧鸣远的工厂,她象个局外人观察起花园式的厂房。这等规模的工厂在她家乡是不多见的。她更不可思议,萧鸣远能在很短的时间,聚敛了如此之多的财富。而萧鸣远对工厂被盗,并没火冒三丈!他就象丢了一包香烟,很平静的在办公室和刑警队黄队长,喝茶。末了,黄队长问萧鸣远打算怎么办?萧鸣远说,把雷飞先关几天给他一个教训。随后,他们闲聊了一会儿香港彩票。接着,萧鸣远给黄队长的上司徐局长打了电话,一是:拜年,二是:约时间一起吃年饭。
萧鸣远等黄队长把雷飞带走,他把集团公司的保卫部长叫来。他指着保卫部长的鼻子骂道:“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你第一个给我滚蛋!你是吃干饭的!竟把这样一个笨蛋提了当保安队长!”
保卫部长的脸色成了超市里的紫茄子,他毕恭毕敬地向老板承认着错误说:“是我看人不准。”
“好了,你给我写个报告。”
萧鸣远等保卫部长答应着退出办公室。又对李靓说:“工厂被盗了十几万的摩托车也算不上什么损失。问题是这大过年的,让我晦气。哪天,我们去六榕寺烧香去去晦气。”
李靓见萧鸣远在工厂和公司的办公室都供着关公的神龛。李靓跟萧鸣远开玩笑说:“我刚才在公司看到您的办公室里供奉的关公,是每天上香的。而这儿的关公,您不常来也没个香火。他老人家是对您不满意呢。”
萧鸣远认真起来,他对李靓说:“你说的有道理。”他说着找来一把香,嘴里还不停的嘟哝着毕恭毕敬的给关公上好香。
李靓站在萧鸣远身后笑着说:“萧总,你还当真?我在瞎说呢。”
“哎,这可是件正经事。”萧鸣远就这样处理完工厂的被盗事件,他把李靓送回了太阳大酒店。他自是还有很多官场上的朋友需要应酬,说了句晚上还来,便带着保镖走了。
大年初二,柳秋妹一家三口全体出动。他们在熟人的带领下到了太阳大酒店李靓的客房。现在一家人是齐心协力也要把雷飞尽快从看守所弄出来。他们达成了一个条件:柳秋妹要求父母出面,尽快让警方放了雷飞。她同意在雷飞出来以后提出离婚。昨天,柳秋妹的爸妈托人找到刑警队。传回的话说,雷飞的事情关键在公司。这样,他们又托人找到萧鸣远。萧鸣远推托说,这件事情他不清楚,具体的事都是助理办的。
李靓还没正式上班,就遇到这个很棘手的事儿。她坐在沙发上望着几位素不相识人。柳太太直言不讳的说明了一家人的态度。李靓对整个事情做了分析,最后终于说:“公司在春节,出了被盗的案件,这是我们也不愿看到的。按理说,雷飞是有责任的。我考虑,雷飞毕竟是公司的老员工。我答应你们说服警方放人。”
柳秋妹感激的说:“谢谢你。”
李靓用同情心口吻对柳秋妹说:“瞧姐姐说的,我们能彼此理解就是了。”随后,她转向柳秋妹的父母说:“伯父,伯母,这事儿也难为你们了。我也说句不该说的话,结婚和离婚是一念之差,大姐和雷飞的事,真是无法挽回了吗?”
柳太太叹息一声:“你认为呢?”
李靓委婉笑笑。她觉得雷飞与柳秋妹的家庭差距很大。人说,不是一家人,难进一家门这话还是有道理的。其实,李靓对警方能不能尽快放人也没底,她送走柳秋妹一家后,就马上打电话把情况详细地告诉了萧鸣远。
萧鸣远在电话中说:“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李靓说:“我答应,公司帮着说服警方放人。你赶快找人让刑警队把人放了。”
萧鸣远答应道:“好吧。”他在电话中思索了片刻又说:“干脆,你直接给刑警队的黄队长打电话,请他到你住得酒店,喝酒、听歌。”
“黄队长能来吗?”
“他有时间一定来。”
李靓和黄队长在电话里沟通以后,黄队长答应初三的晚上他和徐局长以起来。果然,黄队长还带来一个副手和两个女孩一同赴约。只是徐局长由事情晚些时间到。黄队长一进餐厅,他笑容可掬的望着萧鸣远说:“萧总,恭喜发财!”李靓在工厂见过黄队长,她觉黄队长说话的样子很滑稽。
黄队长用手机和徐局长联系,徐局长让他们先开始。黄队长在一巡酒过后,见客套话也已经说完,他言归正传。看向萧鸣远说:“我听李靓说,黄老板要对雷飞枉开一面?”
萧鸣远笑说道:“不是我动了什么慈悲?工厂被盗的案子,我看也不是一天两天能破了的。雷飞这小子真晦气,他前脚进了看守所,老婆就闹着离婚。不把雷飞放出来,公司上下还以为我勾着公安的欺负人。”
黄队长呵呵笑过,把眉头一扬说道:“既然,黄总这样说,我回去向徐局长写个报告让他批一下把人放了。案子你放心,虽说眼下还没什么眉目,过了节我腾下手来,一定把这个案子破了。”
喝酒气氛,浓烈起来。
黄队长把一个名叫叶婕的女孩介绍给李靓。叶婕漂亮,身材苗条还有些风骚。叶婕和萧鸣远喝过酒后,起身放去放音乐。
叶婕放了一支蹦迪的曲子。她等音乐一响,拉起黄晓鸣远跳舞。叶婕柔软的身体随音乐扭动起来,她的动作也极富挑逗性。叶婕跳得很极卖力,性感而迷人。李靓认为叶婕并没跳得到位。
叶婕见李靓注视她,叶婕便傲慢地对李靓笑笑。
黄队长的目光正盯在李靓的脸上。黄队长端起酒杯,李靓没心思跟他喝酒。黄队长一点也不懂得幽默,对李靓说来他更象只发情的苍蝇。
黄队长见李靓不买他的账,在第二支舞曲时他把李靓拉到舞池,解释说:“黄总与叶婕的父母关系很熟。他一直想认她做干女儿。可是他老爸升官了,他就没提这件事。我总觉得,你很像一个人。”
“我象谁?”
“林容儿萧总的一个表妹。”
李靓和黄队长跳舞心里闷闷的。她怎么能象萧鸣远的一个表妹?李靓疑惑了!萧鸣远究竟有多少女人?她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见徐局长匆忙的来了。众人又重入酒桌。
萧鸣远又要了几道佳肴。徐局长在喝酒时,看着李靓说:“我和萧总使老朋友,象萧总这样的公司应该多招募些你这样的人材。”
李靓自谦地说:“徐局长才过奖我了,我倒是觉得能跟萧总学不东西呢。”她说话时觉得腿被人有意的碰了一下。起初,李靓以为是萧鸣远的腿在桌子底下磨蹭自己。她过了一会儿,才发现是黄队长……
李靓看似天真地问黄队长说:“象这样的盗贼,你们能抓到吗?”
黄队长笑道:“没有问题啦。”
李靓接着说道:“我怎么觉得雷飞被关起来,有些冤枉呢。”
黄队长问:“你说说看。”
李靓说:“凭直觉,我认为雷飞不可能和盗贼是一伙的。”
徐局长哈哈一笑:“谁跟你说,我们认为他们是一伙的?”
李靓困惑了,又问:“不是一伙的,抓雷飞做什么?我说他有些冤枉没错吧?”
黄队长用腿又蹭李靓说:“没错,没错。”
李靓小时候就长得有几分姿色,经常受到性骚扰。黄队长的举动对她来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