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安妮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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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1943年8月23日星期一

亲爱的凯蒂:

下面继续讲“密室”日程表。上午八点半钟声响了。玛格特和妈妈都很紧张:“嘘……爸爸,轻声点,嘘……皮姆。”“八点了,快回来,别冲水了,走路轻一点!”这些话都是说给卫生间里的爸爸听的。每天八点半的钟声一响,他就会出现在起居室里。没有一滴水的声音,没有马桶声,没有脚步声,周围都静悄悄的。只要办公室里还没来人,所有声音是很容易传到仓库里去的。八点二十分,楼上的门打开,接着地板上会传来三下啪啪声--我的粥做好了。我上楼取下我的“小狗”盆子,再回到我的房间,飞快地完成一系列的事情:弄头发、清洗干净尿壶、收好床铺。快点,时间快到了!楼上凡·达恩太太换好鞋子,正穿着卧室的拖鞋踱来踱去。凡·达恩先生也一样。周围都静悄悄的。

现在我们的生活有点像真正的家庭生活了。我想读书或工作,玛格特、爸爸和妈妈也是。爸爸正坐在那张摇摇欲坠、嘎吱作响的床上(当然总是带着“狄更斯”和字典),那张床甚至没有像样的床垫,只好垫上两个枕垫来凑数,而爸爸心里会想:“就算什么都没得用,我照样生活得好好的!”

一旦他开始读书,连头也不会抬一下,也不会四处张望,只会偶尔傻笑两声,死活要妈妈过来,与她分享某个有趣的情节。但他得到的回答是:“我现在没时间。”他看上去很失望,接着继续读。过了一会儿,他又读到特别有意思的段落了,他再次尝试:“这个你必须过来听听,亲爱的!”妈妈一般坐在“奥普科拉普”床上(一种荷兰式的床,可以折叠起来立在墙边,在前面挂上一块布,看上去就像是个书柜),读书、缝缝补补、织毛衣或者干活,那就要看她的兴致了。偶尔她会突然想起什么,很快说道:“安妮,你知道……玛格特,赶紧记下来……”片刻之后一切又会安静下来。

玛格特啪的一声把书合上。爸爸皱了皱眉,眉毛弯成了两条滑稽的线条,他那些读书纹也变深了,接着再次陶醉在自己的书本里。妈妈开始与玛格特聊天,我好奇地在旁边听着她们聊天。皮姆也被讨论的内容吸引进去了……九点钟!要吃早饭啦!

你的,安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