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卷江湖向来作无情紫剑铁爪英雄自古多苦难第五章陷阱四伏
天山紫剑见汤鸣的气势已将柳江坤压倒,心中惊恐。他脸上紫气缭绕,丹田鼓荡,欲将汤鸣的长剑震断。谁知汤鸣早有预料,他手腕一抖,竟然生出一股阴柔之气,将天山紫剑激烈鼓荡的真气化为无形当中。
天山紫剑见自己的真气忽然无影无踪,便知道不妙。正在这时,汤鸣右手一翻,手中长剑已压住紫灵剑。天山紫剑吃了一惊,连拔两次,竟不能将自己的紫灵剑收回。待得第三次拔的时候,汤鸣长剑的剑背搭在紫灵剑上,迅速无比的滑下。只听一声轻响,汤鸣的长剑快速从紫灵剑上滑去,便要削向天山紫剑握着紫灵剑的手指。
汤鸣的长剑削向天山紫剑的手指,也不过是在一瞬之间。天山紫剑是使剑的高手,如何不知道其中的凶险?他也顾不得自己的威名,当下右手松开,撤下自己珍爱的紫灵剑,心中不禁暗道:“今天我虽然保住自己的手指,但紫灵剑一失,有何颜面立足江湖?”想到此处,不仅黯然神伤。
汤鸣不等紫灵剑落地,左手虚空一爪,无形中竟生出一股凌厉的力道。半空中的紫灵剑便如有根绳子牵引一般,跃到他手中。
柳江坤见他露出虚空取物的绝技,不禁惊呆在那里。
汤鸣双足一点,瞬间向后飘出三丈,大声说道:“青山不改,绿水常流。两位前辈,我们后会有期!”他说完之时,已在十丈之外。
天山紫剑和柳江坤自知追他不上,只是咬牙切齿,又惊又怒。
这时,天空划过一道紫光,却是汤鸣将紫灵剑抛了过来。天山紫剑一跃而起,伸手接过紫灵剑。只感紫灵剑上一阵炽热,有如中烧,正是汤鸣在上面注了深厚内力的原故。
天山紫剑将紫灵剑缓缓还剑入鞘,叹道:“我输在汤鸣手中,当真无话可说!”
柳江坤脸色怅然,道:“大哥,我们回去复命吧。”
却说汤鸣回到客栈,却听楼上笛声隐隐,音韵甚是凄凉。楼下只见归星碟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裳,正伏在桌子上睡觉。汤鸣轻叹一声,暗道:“原来是她又在等我回来,其实她不应该等我回来的。”,望着娇.小可人的归星碟,轻轻一叹,道:“唉!自古英雄多磨难,哪里消得玉人恩?江湖险恶人不知,醉里唯见残泪痕。”
汤鸣轻声念了一首诗,归星碟这才惊醒过来。她忽然看见汤鸣回来,疲倦憔悴的脸上立时展开笑容,道:“汤哥哥,你回来了?”
汤鸣点了点头,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披在她身上。归星碟的手轻轻握着外袍,露出满足的笑容。
汤鸣静静的听着笛声,道:“已经快三更天了,是谁在吹笛?”
归星碟给汤鸣倒了一杯酒,道:“是宋倾文姐姐在吹笛。她说她今天不开心,想吹笛子解解闷。”
汤鸣淡淡道:“原来如此。”
归星碟道:“汤哥哥,你说宋倾文姐姐吹奏的好听吗?”
汤鸣喝了一口酒,道:“她吹奏的虽然好听,只是凄凉了一点。一个年轻美丽的少女本来不应该吹奏这样的曲子,更何况现在正是深夜。任谁听了她这个凄凉的曲子,都是睡不着的。”
归星碟道:“汤哥哥,你知道宋倾文姐姐吹的曲子的名字吗?”
汤鸣道:“我自小练习武功,因此对音律了解不多。我曾听别人吹过很多忧伤的曲子,但与这个曲子相比,简直不堪如目。宋倾文却能吹奏这样的曲子,可见她内心中一定很哀愁和痛苦。”
归星碟道:“这个曲子名叫天涯剑客断肠人,是月古先生所创。汤哥哥,你可知道古月先生是谁?”
汤鸣微微惊道:“古月先生身处江南,我倒也曾听过他的的大名,但却为见过他本人。”
归星碟道:“其实大明鼎鼎的月古先生就是天下第二剑客胡著佛。宋倾文姐姐已经深深的爱上了胡著佛,她说一定要去毒龙谷拿到不死神丹,救活胡著仿的命。因为她害怕找不到不死神丹,救不了胡著仿的命,所以才会吹奏如此凄凉的曲子。”
说话之间,笛声缓缓停了,但音韵不减,依然四处回荡。不一会儿,汤小枳和宋倾文走了过来。
汤小枳道:“哥哥,你刚刚去哪里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汤鸣淡淡道:“我刚才遇到两个绝顶高手,差点就回不来了。”
汤小枳关切道:“哥哥,你遇到杀手营的人了吗?”
汤鸣道:“他们两人虽然不是杀手,但他们的武功比杀手还要厉害。”
归星碟急道:“他们要你干什么?你怎么躲开他们的?”
汤鸣道:“他们要我去见一个女人,但是我没有去。嘿嘿,他们的武功虽然厉害,但要留住我汤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归星碟眼中充满嫉妒,说道:“他们是不是要你去见柳镜?你为什么不去?”
汤鸣道:“如果柳镜要见我,她一定会自己来找我的。至于我不去的原因,乃是我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底细。”顿了顿道:“我现在怀疑他们就是毒龙谷派来的人。”
宋倾文忽然道:“如果他们是毒龙谷的人,岂不是更好?如果有可能,我们可以和他们交换不死神丹。”她现在满脑子都想着拿不死神丹去救胡著仿,其他的事情都变的不重要。
汤鸣叹道:“如果你觉得能和毒龙谷的人做交易,那你一定会失望的。江湖传说,毒龙谷的人从来不讲信用,你就算在他们面前自杀,他们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宋倾文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汤鸣道:“时间不早了,大家回去睡觉吧。我们明天还有赶路。”
次日清晨,汤鸣等人吃过早点,又向西而行。汤鸣骑着一匹乌云驹,汤小枳坐着白雪映梅马。宋倾文和归星碟不习惯骑马,只得却坐在马车之中。
将近中午,一行人来到一个小镇。但见到路旁围满人群,不住交谈。
汤鸣鼻子灵敏,一闻之下便知道原委,向汤小枳道:“妹妹,你可知道那边有人在买酒。那是密藏了二十年的女儿红,好喝的不得了。”
汤小枳知道自己的哥哥酒瘾发作,不禁笑道:“哥哥,你是不是想买酒喝?你若想买酒喝,那便直说,何必多说费话?”
汤鸣笑了一笑,没有再说话。如果一个爱酒的人提到酒,都会不惜一切的买一瓶好酒,然后痛饮一场。
汤小枳微笑道:“哥哥,如果你不爱喝酒,你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的侠客。但你现在嗜酒如命,很多人会因此而讨厌你的。”
汤鸣也笑道:“如果最好的剑客不能喝酒,我决不会当一个最好的剑客。”
归星碟早听到他们的谈话,她从车帘中探出头来,道:“汤哥哥,你兴致这么好,不如我去帮你买酒吧?”
汤鸣微微一笑,道:“谢谢你的好意,但我自己去买酒更方便。”说着跃下马背,快步走到卖酒的铺面。汤鸣挤进人群,见买酒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他结实的身体,粗糙的双手,一双眼睛似乎没有眼神。他说的话并不多,但卖的酒却不少。
只听汤鸣道:“老板,你的陈年女儿红多少钱一斤?”
那中年人道:“一两银子。”
汤鸣道:“一两银子?这也太贵了。”
中年人不冷不热的道:“如果是爱喝酒的人,从来不觉得我的酒贵。我的酒是与众不同,很多人愿意出更高的钱买我的酒。嘿嘿,我买给你的价已经是最低的了。如果你还觉得贵,你就不要买。”
汤鸣道:“你的酒有何不同?”
中年人冷冷看了汤鸣一眼,道:“你是来买酒的,还是来问问题的?”
汤鸣道:“难道我买酒的时候不能问问题?”
中年人道:“在别的地方可以,但在我这里不行。”
汤鸣道:“为什么?”
中年人道:“因为我不喜欢在卖酒的时候回答别人的问题。”
汤鸣没有再说下去,道:“给我打三斤女儿红。”
中年人冷冷道:“对不起,我的酒已经卖完了。”
汤鸣长叹一声,道:“如果爱喝酒的人买不到酒,那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说着转身要走,但又舍不得就此离开。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道:“你这里真得没有酒了?一点点酒也没有?如果你有酒,我可以用十两银子的价格和你交易一斤酒。”
中年人道:“我没有酒了,但我家里还有。”
汤鸣连忙道:“你家在哪里?”
中年人道:“我家在京城,如果你想去的话,我可以不收你一分钱,而请你喝京城最好的酒。”
汤鸣苦笑道:“京城离此千百里路程,哪里来的及?”说着转身便走。
中年人忽然抬起头,向汤鸣道:“你要到哪里去?”
汤鸣装做没有听见,正要挤出人群。
中年人眼发精光,大声道:“你是不是要到毒龙谷去?”
汤鸣转过头来,道:“你怎么知道?”
中年人没有说话,因为他拔出了腰间的匕首,刺向汤鸣的眉心。中年人的招术简单,但速度快的惊人。这一招的威力竟不亚于天山紫剑的绝世剑法。
汤鸣向后退出一步,正要拔出手中的长剑。这时他左右两侧各伸出两只手,一瞬之间,已将汤鸣的几处大穴重重的点了几下。汤鸣全身舒软,坐到在地,不能动弹。
汤鸣这时才知道点他穴道的人正是天山紫剑和柳江坤。
只见柳江坤哈哈大笑,道:“我知道只要有酒,随时都能引汤鸣上钩。”,天山紫剑微微一笑,点头称是。
汤鸣看着得意洋洋的柳江坤和天山紫剑,淡淡笑道:“你们既然用这等卑鄙的手段抓住我,我只想知道你们抓我的目的。”
天山紫剑是使用阴谋才将汤鸣擒获,虽然得手,但胜之不武,他此时脸有愧色,道:“我们只想让你去见一个人。”
汤鸣道:“还是那个女人?”
天山紫剑道:“是的。”
汤鸣苦笑道:“看来我一定要见那个女人了,却不知道是谁我带路?”
柳江坤道:“当然会有人给你带路。可笑的是,给你带路的也是一个女人。更可笑的是,那个女人就是我的亲孙女。我已经交代我孙女,让她在路上不停的打你。”
汤鸣叹道:“天下的女人也真多。”他向柳江坤笑了一笑,道:“你亲孙女想必也是一个绝色的大美人,但我却不知道你要她给我带路会不会很安全?”
柳江坤冷哼一声,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这么快就死的。”
在汤鸣被点中穴道的时候,汤小枳、宋倾文等人也被人制住了。汤鸣这时才真的害怕起来,但脸上依然是淡若无事的样子。
天山紫剑看了一眼汤鸣,道:“只要你见了那个人,我们一定会放了你和你妹妹她们。”说着有点了汤鸣身上穴道,然后拿出一根粗绳,把他五花大绑起来。
汤鸣知道自己没有一点逃脱的可能,所以变的更加倘然。但这种倘然只是装出来给别人看的,他内心实在当心的要命。
不一会儿,汤鸣被押进一辆马车,他的剑也横放在马车的木板上。宽大舒适的马车中有一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柳镜。
汤鸣许久没有看见她,觉得她又长高了,也便漂亮了。此时他奇怪的看着柳镜,惊奇的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柳镜含笑道:“我以前说过,只要我想到什么地方,没有人可以阻拦。我也曾说过,我会让你为我后悔的。”
汤鸣淡淡道:“你的确说过这些话,但是我现在还没有后悔。我希望我永远都不后悔,但我知道我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柳镜笑的更加迷人,说道:“你知道吗?我现在一看到你,就想用鞭子打你,直到把你打死为止。”
汤鸣看见她的笑容,几乎有点痴了,以前对自己所说的话,大都抛在九霄云外,说道:“如果你真的想打我,我也不会反对。但我希望你下手的时候轻一些,我不怕死,但我怕痛。”
柳镜忽然啐了一口,道:“要我打你,岂不是脏了我的手?对于你这样无情无义的人,最好是一刀杀了。”她说的话虽然很绝情,但她的脸上却很温柔。
汤鸣目光移到车顶,淡淡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叹的是,我既不会死在牡丹下,也做不了风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