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天涯剑客断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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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剑棒之争

第10卷木剑竹棒两相斗曲直难分多情少女为谁歌?第一章剑棒之争

胡怅心中一凛,道:“你降龙十八掌虽然了得,却并不是天下最厉害的武功。你现在想要我死,还有一点困难。”他在少林寺见过孙西联的掌法,知道自己就算不能胜他,也能打成平手。只要有机会,胡怅随时准备逃跑。

孙西联淡淡笑道:“你是胡家剑派的传人,我若还是赤手空拳,岂不是小窥了胡家剑法?”

胡怅道:“如此看来,阁下还有路门从未使出来的绝技。”

孙西联道:“我的确是另有一门绝技,不过这门绝技的名字并不雅观。我平生不想使用这门绝技,但被形势所逼,也只有全力而为了。”

胡怅听他说的郑重,不禁暗自当心,心想:“我知道他降龙十八掌的招式,而他不知道我的胡家剑法,我是占了优势。现在他还有另一门绝技,我一时惊慌,反倒让他占了优势。”他微微皱眉,说道:”阁下除了降龙十八掌之外,还有一门什么绝技?”

孙西联微微一笑,从腰间的麻袋中拿出一根长棒。那长棒通体碧绿,三尺来长,阳光下发出淡淡的光芒。

胡怅心中暗道:“我以为他有什么厉害的武功,原来只是一根竹棒。他的棒法就算练的出神入化,也不能和胡家剑法相抗衡。”

孙西联举起那根绿竹棒,叹道:“我师父和师祖都没有使用过这根打狗棒,四十年来早已名声退尽。却没想到今天又要在我手中重新出现。”

胡怅冷冷道:“打狗棒?果然是好名字!可惜的是,我胡怅是草原中的一条狼,而不是一条听话的狗。”胡怅虽然装的若无其事,手心也不禁湿润了,在他十岁的时候就听说过打狗棒法的名头。不过那时打狗棒失传数十年,胡怅所以一直没有在意。今日见打狗棒法重现江湖,他如何不惊?

孙西联道:“是狗也好,是狼了也好,我这根打狗棒同样有效。”他一口气将酒袋中的酒喝精光,将空酒袋丢在一旁,道:“胡家剑法后发制人,我先出手了!”一语说毕,单手持棒,棒端点向胡怅胸口。这一招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虚虚实实,变化莫测。原来孙西联听说胡怅有一柄削铁如泥的华烁宝剑,所以第一招是作为试探,并为全力攻击。

胡怅见孙西联的打狗棒精妙绝伦,心中暗暗佩服。但见他手臂一动,剑鞘中的木剑已经拔了出来。

孙西联见胡怅拔出长剑竟然毫无声息,不禁惊奇,又见那长剑通体黝黑有如废铁,细看之下,竟是一柄不知道用过多久的木剑。他一怔之下,打狗棒法略为不纯,失了先机。但见打狗棒和木剑都附上浑厚的内力,两物相交,各退三步。孙西联晃了晃这才站稳,只觉胸口一阵气闷。他现在才知道胡家剑法闻名江湖并不只是招式精妙,其内力修为更有极深的造诣。

孙西联看着胡怅,沉声道:“你的确是一只狼,不过狼通常有一个弱点。”

胡怅道:“哦?”

孙西联道:“狼的性格孤僻,没有朋友和亲人。一条寂寞而不听别人话的狼,是不能行走天下的。”

胡怅冷笑道:“你如果要狼听你的话,那只狼很快会变成狗,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

孙西联本来要用语言激怒胡怅,好乘机下绝招。却见胡怅语出惊人,不禁一怔。

胡怅又道:“天下的狼并不全是凶残野暴的,天下的狗也并一定全是忠实可靠。没有人可以用绝对的话语,去认定一个人的善恶。”

孙西联道:“你想做一只不伤害别人的狼?”

胡怅道:“如果有选择,我情愿做人。不过那已经不可能,因为我已经背负两条人命。”

孙西联道:“我不是已经说过,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化解这两条人命的罪名。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胡怅道:“我相信你。不过你只能化解我的罪名,而不能化解我的罪行。就算被我杀死的人的朋友亲人不找我报仇,我还是一个罪人。再说,我青山胡家有一个祖训,没有人可以违背。”

孙西联道:“什么祖训?”

胡怅道:“胡家弟子杀的不是十恶不赦的人,永远不能踏进胡家半步。”顿了顿,叹道:“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也只能做一只狼!”

孙西联道:“如果你只是这一点顾虑,倒并不困难。你可以不回青山胡家,由我帮你安置一套房子。如果你同意,我还可以叫我妻子的妹妹宁玉儿过来陪你。到时候我们就是亲家,还有什么不能够的呢?”

胡怅摇了摇头,还是没有答应。

孙西联怔道:“那你要什么?”

胡怅道:“我心中只爱荷花,我只要她一个人。”他说的很坚定。

孙西联大声道:“不可能!一朵荷花是杀手营的杀手,你不可能和她在一起!”

胡怅见话语说僵,转身就走。

孙西联大声道:“你要去哪里?”

胡怅道:“我要去找一朵荷花。”

孙西联道:“你一定要去?”

胡怅道:“我一定会去,因为我是一只狼!狼除了孤僻还有倔强,只要是认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挡!”

孙西联忽然道:“我不会阻拦你,只想和你喝酒。”

胡怅道:“我不想和你喝酒。”

孙西联道:“为什么?”

胡怅道:“因为你的话太多了。”

孙西联道:“我们只喝酒,不说话。”

夜幕降临,山坡下生起一堆火。胡怅和孙西联坐在火堆旁。他们没有说话,只是不停的喝酒。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喝了十多碗酒。两人都有一点醉意,喝酒的速度慢了下来。

胡怅终于开口说道:“你为什么在就店里买了酒,又搬野外来喝?”

孙西联道:“因为我不喜欢在酒楼中喝酒,那里人太多,不会尽兴的。”

胡怅道:“我却觉得只要有酒,在哪里喝都是一样。”

孙西联沉默一会儿,道:“你不是说你现在不喝酒的吗?”

胡怅道:“我没有喝酒。”

孙西联看着胡怅的酒碗,微微惊奇道:“你现在喝的不是酒,那是什么?”

胡怅道:“喝下去的虽然是酒,但它到喉咙的时候已经不是酒了。你知道它是什么吗?”也不等孙西联回答,便道:“它已经变成朋友的情谊,永远长存在我的心中。”

孙西联道:“你已经把我当成你的朋友?”

胡怅望着远处,一声长叹,道:“也许吧!”

孙西联放下酒碗,看着胡怅的眼睛,正色道:“我观察了很久,发现你不像杀死华山派掌门杨世秋和朱三掀的凶手。杨世秋是被‘魔怪见魂针’所害,你怎么会有那种银针?朱三掀死因极是离奇,到底是不是你下的毒手?我现在只想再问一次,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胡怅冷笑一声,放下酒碗转身要走。

孙西联见他离去,一声长叹,也没有阻拦他。

胡怅刚走几步,只觉头上一重,顿时天旋地转,站不稳定。他知道自己的酒量一向很好,现在只喝了十二碗酒根本不会醉。一想之下,才知道是孙西联在酒中做了手脚。他定了定神,指着孙西联道:“是你在酒中下毒!”

孙西联忽然得意的道:“你的剑法虽然厉害,但江湖阅历还是不够。否则我在你酒中下药的时候,你怎么会不知道?”

胡怅大怒道:“你……”说着拔出木剑,向孙西联刺了过来。胡家剑法善于后发制人,但胡怅在危难中当先使出,也是威不可挡。

孙西联浑没想到胡怅在遭到自己暗算之后,还有如此勇猛。眼见长剑如闪电一般的攻了过来,当下打狗棒一引,斜斜递出。两人斗在一起,只是不可开交。刹时剑如人、人似剑,人影错错,剑七纵横,胡怅将胡家剑的威力发挥到极限。却见孙西联的打狗棒法似快似慢,似实似虚,招式变化多端,不可琢磨。斗的一柱香时间,胡怅药性发作愈快,剑法立时散乱起来。孙西联也不趁势进攻,又过的一盏茶时间,胡怅眼皮一垂,倒在地上。

孙西联回棒入袋,想起适才胡怅的剑法,实是又惊又怕,叹道:“他真是一只狼!”

不知道过了多久,胡怅才睁看眼睛。原来孙西联只是给他下了蒙汗药,并没有伤害于他。

胡怅只觉头脑沉重,眼前也是一片模糊,只觉一股淡淡的清香却扑鼻而来。那清香胜似花露之香,比麝香更清幽,倒像少女的体香。过了一会儿,胡怅才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秀气古典的闺房当中。只见前面隔墙放着一个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籍。窗下放着张书桌,上面的书卷、墨盒、毛笔、轴卷都摆的整整齐齐。

旁边的一张精致的小案上陈列着一具瑶琴,旁边是一个香炉。

却见两边的墙上挂着十余幅名家手笔,其中有一幅山水画落款是“无魂人青山胡客”。胡怅心想:“胡客?难道我青山胡家有一个精通书画的前辈名叫胡客?如果真有那么一位老前辈,我应该知道才是。想来那胡客前辈虽然姓胡,却并不是我青山胡家之人。”

却见那幅山水画右边还挂着一幅山水画,这幅画落款是“有情人南山玉儿”。胡怅不知道南山玉儿是何许人也,倒不敢造次。但见两幅画风格大异,各有千秋,不胜之美,都是上等的山水名画,胡怅不由的多看了了几眼。但见两幅画卷略显陈旧,似颇有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