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向南,孙幽悠是愧疚的,她抽回被向南覆住的手,坐直了身体,伸手拿过茶几上的水杯,轻缀了一口,借此掩饰心里的尴尬和无措。
向南看出来了,自动的坐离孙幽悠远了一些,心里虽然被失落溢满,他怔了怔心神,回到刚刚的话题。“冷烨说子杰什么都不肯说,以我对子杰的了解,就是我去问,他也不会出卖那个人。”
孙幽悠点了点头,握紧了手里的玻璃水杯,认真说道:“我知道,不过,冷烨会找到那个人。”
语气十分铸锭,孙幽悠对自己和冷烨的未来没信心,但她对冷烨保护孩子十分有信心。
看着她如此信冷烨,向南的心虽然痛,却也高兴,为悠悠高兴,他会适应这样的痛,习惯了就好。
“悠悠,你不怪我吗?”向南问。
“不怪,你是我的家人。”孙幽悠说着,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永远的家人。”
“悠悠,谢谢。”这就够了,至少,他还是悠悠的家人,家人这个身份也是好的。
“一家人,不需要这个词,以后不要再说了。”家人面前不需要谢谢,信任是必须的。
向南温和一笑,附和。“好,以后不说,再也不说。”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话题大部分都是为着海燕和小宇,悠悠是真想海燕和小宇,一起生活五年以来,她就没离开过她们这么久。
向南很有耐心的回答孙幽悠的任何问题,两人相谈甚欢,可怜了在门外守着的冷烨,他几次想敲门进来,想到孙幽悠的表情,他又放下了手。
“先生,需要我帮你敲门吗?”一个路过的保全人员见冷烨抬了手又放下,好心的想帮忙。
冷烨回头看了来人一眼,蹙眉问:“如果我进去,你说她会不会生气?”
“啊!”保全人员一脸茫然,完全摸不着头脑。
“算了,忙你的去,不用理会我。”挥手让手下离开,冷烨硕长的身躯靠在墙壁上,继续在敲与不敲门之间纠结。
保全人员摸了摸自己短的不能再短的头发,带着满心的疑惑走了。
房间里,向南忽然看着孙幽悠,认真的问:“悠悠,想回中国吗?”
“什么?”孙幽悠愣住,疑惑的看着向南。
向南说:“当初离开是迫不得已,如今误会什么的都解开了,你没想过回去吗?国外虽好,但怎么都没自己的国家来的亲,这大概就是落叶归根所指的意思吧!”
“我不知道。”垂下眸子,孙幽悠有些落寞的说:“冷烨的势力在这里,在没抓到幕后指使前,孩子们在这里最安全。”
中国,她哪里没想过回去,但她的想法不重要,两个孩子的安全才重要。
“想回去的时候说一声,我们都回去。”悠悠的顾虑他岂有不明白的道理,只是悠悠可能还不知道,冷烨的势力早不止在德国,但他不会跟悠悠说,****的事情,悠悠知道的越少越好。
“海燕也这么想?”孙幽悠抬头,清眸里闪着意外,听向南说“我们都回去”,她真的很意外,海燕当初离开的原因,她十分清楚,躲了向阳这么多年,真决定回去面对了吗?
“她没有意见,你在哪里,她在哪里,这是海燕的原话。”向南说道,对于海燕的事情,他知道最少,因为尊重,他没去调查,大概只知道海燕和他们来法国,是为了避开小宇的爸爸,至于小宇的爸爸是谁,他就不得而知了。
海燕的事情,由于向南只知道个大概,才有后面的乌龙。
“好,等冷烨确定两个孩子安全后,我们就回去。”孙幽悠爽快的承诺,既然海燕不怕回去面对向阳,她也就不用顾忌了,冷烨回不回去她不管,反正她是要回去了。
“悠悠,我明天就回法国。”向南说,看着孙幽悠的眼眸里是深深的不舍。
孙幽悠蹙眉问:“你不是因为罗医生来的吗?”
冷烨说向南是为了罗医生来的,人没救到就算,他甚至见都不见一面就走了,这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向南摇头,恳切的说:“我以为是因为你,子杰才被冷烨的人带来,既然不是,见你过的很好,我也就可以放心的回去了。”
他得到消息说子杰被冷烨派人带来慕尼黑,以为是因为悠悠的身体,他立马赶过来,结果冷烨却给他看了那么震惊的调查,让他对朋友彻底的失望,但也为悠悠高兴,至少,她的孩子找到了。
向南的话说的很含蓄,孙幽悠也没在意,她此时只关心向南。“向南,如果你还想要罗医生这个朋友,我可以让冷烨……”
“悠悠。”向南打断孙幽悠的话,双眸看着她,无比认真的说:“可以伤害我在乎的人,这样的朋友我还敢交吗?”
孙幽悠默了,向南说的对,如果自己的朋友连你在乎的人都能下手伤害,这种朋友确实没必要交,作为朋友,连你的感受都可以不理,算哪门子朋友。
见孙幽悠沉默,向南坐到她身边,揉了揉她的发丝,说道:“好了,记得和孩子们说,向南叔叔在法国等他们去玩,这次就不见了。”
不是他不想见,而是他知道,冷烨不会给他看见孩子们的机会。
“向南……”听他这么说,孙幽悠眼圈立刻就红了,泪水在眼眶里聚集,很快就顺着脸颊滑落,她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傻丫头,哭什么,又不是以后不能再见。”向南轻轻揽过她的肩,修长的手指指腹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滴。“快点笑一笑吧,一会儿冷烨看见你哭,他一定会揍我。”
向南用轻松的语气劝慰,孙幽悠心里更是说不出的难受,她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他不敢。”
“这可很难说,他可不是个大方的人,地下总统啊!想想都觉得可怕,我们这些良好市民可不敢惹。”向南露出怕怕的表情,证明他所说不假。
孙幽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脸上挂着清泪,眼圈红红的,不见狼狈,却有一种特别的美,向南看的呼吸一窒,压住心里的蠢动,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滴,扶她站起来。“去吧,他在门口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