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烨跨出一步,缩短他和孙幽悠的距离,伸手握住孙幽悠的手,慎重并认真的说:“悠悠,这是医学上的事情,我一次也说不清楚,你只要相信,我们的女儿不会有事就可以了。”
“冷烨……”孙幽悠才一出声,冷烨修长的手指点住孙幽悠的唇,低低的声音说道:“我不逼你一定要信我,但请相信欧阳的医术,他绝对会还我们一个健康的女儿。”
冷烨说的是绝对,那时他对欧阳的信任,多年的兄弟不是当假的,彼此的势力都非常了解,所以,他信欧阳。他知道悠悠想说什么,无非就是对他的质疑,他实在不想听到令他心碎的话语,唯一的法子就是不让悠悠说。
孙幽悠抓下冷烨在她唇上的手指,还想说什么,冷烨在垂下手时,伸向背后给朵朵打了个手势,朵朵先是一愣,很快明白她爹地是在向她求救,她站起身,站在病床上。
孙幽悠是对着朵朵的,本来有冷烨的身体挡着她的视线,但朵朵是站在病床上,病床的高度加上朵朵的高度,自然要比冷烨要高些许,孙幽悠看到朵朵站了起来,吓了一跳,赶忙推开冷烨,走到病床边。
“宝贝,快下来,站的危险。”她真怕朵朵从病床上摔下来,女儿已经病了,再摔一跤,那不是雪上加霜吗。
见成果引起自己妈咪的注意,朵朵乖巧的坐了下来,拉着孙幽悠的手说:“妈咪,欧阳叔叔很厉害的,你要相信他。”
“好,妈咪相信他,也相信朵朵。”孙幽悠应着,拉过一边的被给朵朵盖上,坐在病床边,抱女儿抱在怀里。
朵朵透过孙幽悠的肩膀,给冷眨了下眼睛,小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冷烨竖起大拇指回以女儿一个赞,朵朵笑的更开心了。
坐在沙发上的冷翱看着这一切,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这就是一家人的互动吗?爹地一个手势,朵朵就明白爹地要表达的意思,然后帮爹地,难怪爹地疼朵朵,他们之间的互动完全不需要言语,一个手势就足够了。
家,这个字在脑海久久不去,这样的一幕是他从未体验过的,从出生,他就是和保姆住,懂事以来,一年到头妈咪来看他的次数无根手指都能数清,爹地更是没有过。
家,于他而言,只是一个冰冷的字。
看着抱在一起的母女,冷烨也坐到床边,勾起的唇角透出他心情极好,不搭调的是他酸酸的语气。“真是差别的待遇,我说了那么多竟不如女儿一句话,悠悠,你伤我心了。”
冷烨做了一个心被伤透的表情,黑曜石般的眸子瞅着孙幽悠,透着无限的哀怨。
孙幽悠听到冷烨哀怨的话语,险些没背过气去,一口口水呛的自己不轻,放开女儿捂住胸口不断的咳嗽,冷烨和朵朵吓到了,父女俩脸上同时露出担忧的神情,冷烨轻抚她的背帮她顺气,朵朵拿过旁边矮柜上的水杯,握在手里,担忧的直瞅着她。
孙幽悠咳嗽了一会儿,俏脸都因她的咳嗽而通红,冷烨拿过女儿手里的水杯,递到孙幽悠唇边,柔声说:“来,喝口水缓一缓。”
就着冷烨的手,孙幽悠喝了好大一口水,咽下去后感觉喉咙舒服了许多,这会儿她才有了力气瞪着害她呛到的罪魁祸首,冷烨。
冷翱看着他们,觉得自己坐在这里真是多余,虽然那个男的是他的爹地,站起身准备离开,冷烨却在这时候叫住了他。“翱儿。”
冷翱背脊明显一僵,缓缓地转过身,看向坐在病床边的冷烨,眉头轻拧,实在不明白爹地叫住他做什么,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可有可无的他不在这里不是更好吗?
冷烨眼眸中复杂闪了闪,语气淡然的说:“今天你也留在这里,配合欧阳准备明天的手术。”
让冷翱留下,他是想让自己儿子能和悠悠多一点的相处时间,由于冷翱一出生就被抱走了,悠悠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现在他知道了,又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为了朵朵明天的手术,他不能马上告诉冷翱和悠悠,能做的就只有让他们多点接触。
悠悠和冷翱母子算是见面不相视,造成今天的局面,他也有错,事情就在他的眼皮下发生,他却毫无所觉,让他的女人和儿子吃了那么多的苦。
白雪那么恨悠悠,把翱儿抱走又怎么可能好好的善待翱儿,难怪他在五年前第一次见大翱儿是,就觉的这个孩子如果继续留在白雪身边准毁了,所以确定是他的儿子后,他把翱儿带在身边,和朵朵作伴。
冷翱还没来的及说话,孙幽悠倒是先问了:“手术在明天?”
“是啊!”孙幽悠的问题把冷烨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回神,他温柔一笑,解释道:“有了适合的配型,没道理再拖。”
“可是这样朵朵受的了吗?还有这个孩子……”孙幽悠急躁话还没说完,冷烨就伸手打断了她,伸手握住她的双肩,轻声安抚。“别担心,欧阳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既然他说明天可以,明天就一定没问题。”
“妈咪,放心吧,欧阳叔叔很可靠的。”朵朵也加入到安抚的行列。
孙幽悠看着闺女,清澈眸子里的担忧还是没减,闺女啊!骨髓移植是大手术,不是想做就能立刻做的,那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和人可不可靠,没多到的关系。
感觉到自己双肩上的手加重了力道,孙幽悠望向冷烨,见他眸子里的坚定,她悬着的心忽然奇迹的放了下去,她抱着朵朵,柔声问:“宝贝,怕吗?”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骨髓移植想想都觉得可怕,而她的女儿只是个十二岁大的孩子,却已经经受了一次骨髓移植手术,此时她不知道说什么能给女儿打气。
“妈咪,我不怕,你和爹地都在我身边,我一点都不怕。”朵朵很乖巧的说,骨髓移植对别的孩子是什么概念,她不知道,但她七岁那年已经做过一次,这一次是真不怕。
孙幽悠垂眸吻了吻女儿的发丝。“乖,我的女儿最勇敢了。”
朵朵对她笑了笑,冷烨出长臂将他的两个宝贝都圈入怀中,给她们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