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阳回到大厅,符影还没回来,两个妇人从她面前经过,清晰的交谈声传进他的耳朵里。他并不在意,背过身看着通往洗手间的方向,等着符影出现。
“去楼上洗手间吧,那边有人吵架。”
“不是吧?”
“真的,我就是要去,结果发现门被锁了,然后又听见吵架声,我就走了。肯定是红旗和彩旗争风吃醋……”
柏阳仔细看了一下会场,符影没有回来,那……不会是她吧?他想了一下,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刚走几步,前方也有人迅速吵闹着从别处跑出来,也往那里跑去。
“女洗手间出事了!”
只有这句话对他最重要,他也跟着奔跑过去。
“呜……救命啊——啊……”女人的尖叫声从洗手间传来。
门从里面被锁住了,保安正在砸门,里面传来女人备受恐惧的哭泣尖叫,仔细一听,那是他的符影。
柏阳瞪着那把阻隔他们的锁,浑身都散发着害怕与紧张的气息,她怎么了?门一被打开,柏阳和保安一起冲进去,很多人围在门外——
入目的景象,把大家吓住了,保安甚至后退了一步,柏阳也站住脚步。
“天啊……”
“快报警啊——”
人群里发出惊叫声。
“呜呜呜……救命……”符影缩在角落扯着头发哭叫着,旁边地上是一个胸口流血的女人,还有一把沾血的刀子掉落在一边。
柏阳看了一眼,那个人是他的堂妹柏露。
符影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泪水模糊了妆容,手臂上一条长长的伤口流着血。柏阳看见那条伤口,回过神来,整个人也冰寒了许多。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脱下外套套在她肩上。
符影像是惊吓过度,抬眼望着他,好半天才看清他是谁:“柏阳……”
“嗯。”
“……你来了……”她抽抽噎噎地搂住他,窝在他怀里,浑身颤抖。
柏阳嗯了一声,低头亲吻着她头顶的发丝,将她紧紧抱住,一手整理者她被扯乱的头发。
警察和救护车都来了,柏露已经死了,符影被带回警局问话。柏阳对这件事没表现出多大反应,反倒是四周的人被吓住了。
“小影……”符云担心地看着神情呆滞的符影被带走,柏阳拿着自己的外套跟在后面,警察在一边询问大家第一时间见到的情况。
颜倾看着柏阳的背影,挽住路浩的手:“我们回家吧!”
“嗯。”路浩搂着她,不问什么,颜倾只属于他一个人了。他们都看出了柏阳的冷漠与坚决,对堂妹冰冷的尸体没有任何反应,却坚定地将符影纳入怀里。
很多人都知道,符影不简单,谁都不知道洗手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在警察局录口供,一遍又一遍,思维和记忆有些混乱,大概是受到惊吓的原因。但是,关键的过程一遍遍对过,却没有任何矛盾的地方。
“她站在门口……然后向我冲过来,手上有刀……”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被推在地上,她就扑过来……”
“我忘了……我推开她,她就躺在地上了……”
“我没有要杀她的——”
经过查证,柏露是跟着一个商人进入当天的酒会的,而那个商人似乎和柏露的关系不寻常,但是又不是正当的恋人关系,简而言之就是金钱与肉体的关系。而且,凶器是柏露从外面带进酒店的。
符影属于正当防卫,不用负任何刑事责任。而且,看她的样子,受到的刺激不小,可能要好久才恢复得过来。大家都能理解,毕竟上次差点被火烧死,也是柏露等人所为,一个小女子没被吓疯算是心理坚强。
柏阳的叔公听说这件事后,已经不只是打电话来了,而是人直接过来。那天正好符云又带着小月儿过来,柏阳和符影看到小孩都是一愣,满心满眼都是苦涩,小孩啊……
“姨……”早已经上幼儿园的小月儿被沈家几个家长宠成了公主,自己胆子也大,跑进屋里就抱住符影的腿,侧着头眨巴着眼睛看着一边站着的柏阳,也想过去抱一下!可是,姨父好像不高兴耶……呃,姨父好像从来没高兴过耶?
符影抱着小月儿到沙发边坐下来,符云是来看她的,以为她有点不自在的表情是因为柏露的事,也没去注意柏阳的表情。
就在他们坐在客厅里聊天的时候,管家来通知柏阳,他的叔公来了。柏阳坐在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冷冷的没什么表情,连符云都觉得他一点也不想见客——不包括她,他好像还挺欢迎她和小月儿的。
就在柏阳还没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一个拄着拐杖、精神矍铄的老人已经走进来了。看他目光锐利,红光满面,直觉就是一个很难对付的老家伙。
“柏阳!”声如洪钟,小月儿吓得缩在符影怀里——符影自己不能有孩子,突然就对小月儿多了很多爱意,所以一直将她抱在身边。柏阳显然看出了这一点,所以对符云和小月儿的到来很欢迎,而对这个老人的到来就不欢迎了。现在柏叔公又吓到小月儿,他就更不欢迎了。
柏阳抬头看了一眼小月儿,又看到符影微微皱眉,很明显是因为小月儿被吓到的事。这个女人是他的!他要将她留在身边,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任何可能让她产生负面情绪从而逃离他的变数都不允许!所以,他现在很想将柏叔公打飞出去。总之,他已经不仅仅是冷漠了。
“我们楼上谈。”他叔公也没叫一声,径直往楼上走。
柏叔公对他的不敬言行气到了:“柏阳!你……”
小月儿再一缩,符影不满地站起来:“柏阳?”
“嗯?”楼梯上的柏阳回头。
“我和姐姐带小月儿去花园。”
“嗯。”他点头。
符云也觉得气氛不对,跟着符影站起来,一人牵着小月儿一只手出去了。
“你是什么态度?!”
“你吓到我甥女了。”柏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