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江月回道:“卫大人此言差矣。纪大人有那份心思,卑职就感激不尽了,而且,卑职伤的是手,腿脚还能动,不敢劳烦卫大人。”
见她坚持如此,卫铭不理她,只是转脸望向贺远,道:“贺衙役,本官说的对吗?”
贺远知江月不喜眼前这人,可江月的身子确实不易多动,他顿了顿,回道:“确实如此。江兄弟,你有伤在身,还是赶紧回去歇着,我去请个大夫来!”
“不必!”卫铭一笑,抬手止住贺远,偏头吩咐另一边的小厮去了。那小厮溜得极快,贺远想追也追不上了。
看着眼下情形,江月只得冲卫铭拱手道了谢,又回船上去。
她一回身,就见到一身青衫的纪大人立在船头。他们之间隔得远,江月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也不知他在看什么,可她总觉得那人的视线就定定落在他们三人这儿,淡漠如常。她刚回望过去,纪大人便转过身,往旁处去了。
看着那人离开的挺拔背影,江月怔了一怔。
她想去跟纪大人道个谢,可不知为何,她觉得纪大人今天对自己,突然冷淡许多,完全不像前几天……难道是昨夜拒绝他的好意,又惹到他了?
她实在是弄不懂纪大人的心思!
江月心思重重地回了自己船舱。不过片刻,卫铭领着一个老郎中过来,后面还跟着邢端和另外一个小厮。这船舱很小,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便显得有些挤。江月道:“劳烦卫大人先回避一下!”
卫铭“哦”了一声,无比自然地吩咐后面的人:“你们都出去。”邢端并另外一个小厮立刻噤声出去,卫铭冲江月笑:“这下宽敞了……”
江月脸色沉了沉,冷冷道:“大人,您留在这儿也不大方便……”
卫铭没讨到什么便宜,还无端端又被嫌弃一次,他只好灰溜溜出了舱门。沿船阶而上,他见刚才走了的彦璋又在外面,卫铭上前拱手见礼:“少卿大人。”
“敬晖客气。”彦璋淡淡一笑,还是疏离客套,说完,不动声色地往他后面瞥了瞥,又倏地收回视线,不着一点痕迹。
卫铭搭话道:“凤英,你我难得来淮安府,咱们不如去尝尝淮扬菜?这儿的蒲菜是一绝……”
“可这蒲菜是夏季的物什,冬天哪儿有?”彦璋随口应付道,心思俱在旁处。
卫铭心底偷笑,又信口胡诌道:“确实是稀罕物。可江月说想吃清淡的东西,既然是她想吃,那我定要费心替她寻一寻……”
彦璋闻言,明显怔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