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过,那羹汤是她母亲熬的。
而且,如果她知道那羹汤里有毒,我和她的相处可能已经走到了尽头,她又怎会神色如常,又怎忍其后还一次又一次地与我欢爱,用不断的索求,去满足她的欲望?
如果知道……
我打了个寒噤,那么柔美可爱的纤痕,又怎会对我下毒?
无法选择地,我被押入了地下石牢,潮湿而阴暗的地面,卷上一层层湿霉而泛着腥臭的森怖气息。
我身上陡地起了一层粟粒。
这个地方,比柳沁关我的石室要可怕太多了。
我知道柳沁。
柳沁再摧残我,折磨我,应该都不会想要我死。
那么,叶慕天呢?
忽然发现,对这个一向对我慈爱有加的长辈,我其实一点也不了解。
我只是不断地听叶纤痕说起她的父亲多么多么的慈爱仗义,然后迅速地接受并认同了她的观点,而把当日听到的关于叶慕天老奸巨滑盖世枭雄的观点置之脑后。
但至少,叶纤痕应该会关心我。
她很快便会发现我失踪,以她受宠的程度,找到我,并不是太困难的事。她应该,也会像我救她一样,很快将我救出去吧?
默默看着我的宝剑被人拿走,用极粗的镣铐将我手足俱捆紧了,悬于巨大的石柱之上,我无法挣扎。
中了化功蚀骨散,我形同废人,只得由他们摆布。
岳弄川瞪着我的眸子十分凄厉,我总以为他会对我说些什么。
但他居然什么都没说,就和一旁的侍从道:“打,打到他承认是奸细为止。”
我倒吸一口气。
他甚至没有再要求我交出地形图和剑谱,直接要我承认是奸细。
奸细,根本没有任何机会活着,更没有任何机会再与叶纤痕在一起。
我已来不及想得更多,蘸了盐水的鞭子,已一鞭接着一鞭狠抽过来。
一鞭下来,皮开肉绽,拉开的血线比柳沁打我的柳枝长多了,也痛多了。盐水钻入破碎血肉中钻心的痛和痒,让我禁不住闷哼出声。
雪白的衣袍,在半个时辰之后已经完全被抽成沾满血渍的破布。
“招不招?招不招?”侍从早就打得累了,正两人替换着打,一脸的恼怒。
我克制住疼痛导致的浑身哆嗦,颤声道:“好,要我招,你们去把小姐叫来,我对了她,自然什么都说。”
“你闭口!”岳弄川忽然咆哮,抢过侍从的鞭子,“啪”地一声狠甩到我胸前,不知到底入肉几分,刺骨的疼痛迫得我不由痛叫出声。
而我心里总算有些明白了,勉强撑出冷笑来对着岳弄川:“你不敢让她看见我这样子对不对?你虽然喜欢她,可她心里只喜欢我!你心里不痛快,所以只想把我折腾死了,指望着她还肯不肯多看你一眼,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