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墨皮笑肉不笑,阴阳怪气的说:“真让您费心了。”
赛耶听得毛骨悚然,不知所措,幸好这时赵安宁冒了一句:“赛耶,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谢谢你来看我。”
赛耶长松了一口气,看看陆子墨,他斜着眼盯着自己,并没说话。赛耶赶紧朝他弯腰行了个礼:“三爷,那我走了。”说完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逃了出去。
赛耶走后,赵安宁不再说话,闭上眼把脸埋到枕头里。
听到头顶上陆子墨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平静:“你要不要喝点水?”
赵安宁瓮声瓮气的说:“不要。”
身后传来一阵响动,热烘烘的水蒸气薰过来,湿润,温暖。她扭过头,盛着水的杯子端在她嘴边,她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然后又把头埋回枕头里说:“马苏呢?我要上厕所。”
“我看到马苏去看烟花了,我扶你去吧。”
我还没有原谅他!
可是我憋不住了!
……
她的情感和膀胱大吵一架,膀胱赢了。
她黑着脸,抬起手。
陆子墨小心翼翼的架起她的两条胳膊,把她扶下床。
陆子墨拥着她,她小小的身子软软的偎在他怀里,仿佛站立都有困难,全部重量都落在他身上,显得柔软又脆弱,好像他轻轻一捏,就会碎掉。
他心里一疼,低头吻住她的唇。
赵安宁眼睛越瞪越圆,终于反应过来,忽的扭开头,用手背用力的擦了擦嘴唇,气愤的说:“我不去厕所了,你把我放回去!”
陆子墨无奈的一笑:“这么夸张干嘛?又不是没亲过。”
“你——”赵安宁鼓着腮帮子盯着他,一生气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蹙着眉头,还正在考虑该怎么骂他,陆子墨已经不由分说的搀起她,把她往厕所缓缓地扶过去。
虽然只有几步路,可她背上的伤口几乎深可见骨,纵横交错。就这么一点点活动,已经牵动伤口,她痛得连嘴唇都成了惨白色,坐在坐便器上,手撑着双膝,喘气。
忽听得陆子墨问:“你要不要我帮你——”
“不要!”她又羞又怒。
陆子墨淡淡一笑,走出厕所关上门。
隔了半晌,陆子墨才听到她喊他进去。他去扶起她,没走两步,她停住脚步,虚弱的说:“我还没洗手。”
陆子墨不禁失笑:“安宁,你先回去趴着,我给你擦手,好吗?”
赵安宁认真的想了想:“好吧。”
又是一番大呼小叫,龇牙咧嘴,赵安宁趴回了床上。
温热的毛巾轻轻的擦过她圆滑的指腹。
拇指、食指、中指……他仔仔细细的一根一根揉擦过去,每一个毛孔都被熨帖得舒服而温暖,每一根怒火中烧,张牙舞爪的神经,也慢慢收起爪子,乖顺的躺了下来。
就在她放松得睡眼朦胧的时候,忽听到陆子墨问了一句:“是谁帮你逃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