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重生王爷公主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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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公鸡闹堂

“是何人家的闺女要行如此婚礼?”珑玥心下好奇,却也隐隐有些同情。以她两世看书所闻,“以鸡代婿”的不是冲喜便是冥婚,一般都是高门大户花银子买的落魄人家的姑娘,说得好听是娶媳妇,其实便是个大户人家求的精神寄托罢了。通常嫁进门的媳妇于婆家连那有头脸的奴才还不如。

“裴家娶媳妇。”明轩言简意赅。

“裴家?”

珑玥脑中闪过一张少年刚毅中带着儒雅的面容来。

明轩轻点头,眼光与李隆佑对上,打了个眼色。虽只一瞬,却还是被珑玥敏感的抓住了。

“彻哥儿从何而知?”珑玥问道,“平皇叔能这般轻易放你出来?不怕你闯祸?”

李隆彻嘿嘿笑两声:“自是听端砚说的。”这端砚乃是明轩的近身长随。

“我不曾与父王说是来瞅热闹的,他怎会知?再者有轩哥儿来寻我,父王自是放心的。”

珑玥心下明了,这呆霸王是让自家哥哥与表哥算计出来的。只,为何要算计与他?这公鸡拜堂有何蹊跷不成?

珑玥几人聊了几句,便见柏树胡同中来瞧热闹的人越发的多了起来。珑玥被几位兄长护着向裴府大门而行。

听得路人闲聊道:“这公鸡拜堂咱还真是头一回得见。”

“别说你年纪轻轻头一回见,便是我这土埋半截子的人了,也是头一回得见啊!”

又一人道:“却不知这裴家堂堂将军府娶个媳妇因何要与公鸡拜堂?”

“听闻是这裴家大少爷,抚远少将军月前与疆场之上受了重伤,恐有不测,这裴家老夫人心疼大孙子,求高人批了八字,说少将军今年命犯太岁需后宅有一福泽深厚之人方可遇难成祥。这裴老夫人与裴夫人皆是早年丧夫,算不得福泽深厚,便将娘家侄女求了来,给裴少将军冲喜、破灾。”

“你如何得知的详细?”

“你可不知,他乃出了名的包打听。”

珑玥听闻心下明白了七、八分。

原来真是那裴元修要娶媳妇了。不过这媳妇娶得却真真有些荒唐。心中思量却也小声叨念出来。

只听得静柔嫂嫂接道:“可不是荒唐。这一家婆媳两个往日里不曾盼着裴少将军好,巴不得他死在外面,这辈子都不要回府与她家亲孙子、亲儿子争家产。如今裴少将军功勋卓著,羽翼渐丰,不是她们所能左右得了,便又兴起了拉拢、控制的心思。将破落了的娘家侄女娶进府来,就是为了控制裴少将军的后宅。真真打得一手好算盘。”

徐静柔前去西疆寻祖父,也曾在军中住过半年,因着李隆佐与裴元修交好,对于他家的糟心事多少有些了解。

“裴少将军若是不喜,待回得家中打发了便是。”李隆彻撇撇嘴角,怎的还有这般恶心事?他还真真头一回听闻。

“如何打发?孝之一字便生生压死你!”

徐静柔话音未落,便听锣鼓唢呐奏着喜乐由远及近。

八人抬的大红花轿颤颤巍巍停至裴府门前。

裴府中门早早便已大开,只待新娘。

花轿将将停稳,自门中走出一身着大红缂丝绣石榴缠枝纹直缀的十五、六岁少年郎,若不是他怀中抱着系了锦缎大红花的公鸡。以他这身扮相,真真能叫人误会成新郎官儿。

“那抱着吉鸡的后生是何人?好个俊俏风流模样?”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人问道。

“这你都不知,这是裴府的二公子,裴少将军的兄弟。”

“难怪,难怪,听闻裴少将军便是一员儒将,与那军中莽撞人不同,如今看到他这兄弟也可想见一二了。”

“裴少将军可无这么重的的脂粉味儿!”李隆彻听不得有人将他心中的英雄与那油头粉面之人相较。

似是每个热血少年心中都有一个英雄梦。李隆彻这小霸王也是如此。对于裴元修年少入军中,一路真刀真枪拼杀而来建功立业,心中自是又羡慕又佩服。想着早晚有一天自当如他一般立命于军中,做个少年英雄。

噼里啪啦炮竹声响。

裴府中门红毡铺地。

迎亲之人不论主子、奴才站于四周,满面堆笑。马鞍与火盆已摆放好,只待新娘下轿。

因着没有新郎,便无人射轿门、踢轿门了。

随着大红的轿帘挑开,喜娘搀扶着新娘自轿中出来。

瞅着那着大红吉服的窈窕身影,跨过马鞍一步步行向火盆后那被裴远之抱着的“吉鸡”行去。珑玥心中暗自思量:这姑娘可是自愿?忽而又觉自己想法可笑,在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古代,之于婚姻有哪家女儿自己做得了主?莫不是家族利益的牺牲品罢!

由人及己,珑玥对于自己的将来忽然忧虑起来。不知爹爹娘亲会给自己寻个何样的,想来依着对自己的宠爱,于亲事上,自己是否还是有些发言权的?历朝历代中,也不是无那公主自己择婿的例子。如今那七姐姐及笄了,不还未定亲,正挑花眼呢!

珑玥不再多想,收敛心神。却听得人群一阵惊呼!

只见原本老实乖巧被裴远之抱在怀中的“吉鸡”突然狂躁起来。

“咯!咯!咯!”怒叫着,扑棱着翅膀飞打、啄咬。

但凡离得近之人无不受了池鱼之殃。

本是寓意吉祥的火盆也在混乱之中被踩翻,引燃了新娘的吉服。

尖叫、躲闪、哭喊、咒骂,这些声音已然盖过了唢呐锣鼓奏出的喜乐。

“哗哗”两桶水之后,一切终于归了平静。

裴府大门口处狼藉一片。

人更为狼狈。

衣冠楚楚的裴远之衣冠散乱,面颊上还有几道被公鸡啄咬过的伤痕,当然,脸色也非常之难看。与刚刚那个温润公子模样真是大相径庭。

而新娘更是难堪。

鸳鸯戏水的大红盖头早已不知去向,面上自也少不了伤痕。拜火盆所赐,她被泼了一身水,此时混身正湿哒哒的坐于地上,吉服被烧了几个洞,发髻散乱的如同一个疯婆子。满眼迷茫,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