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本应该再无交集的庄雅茹与张合却又再次见面。
这一次轮到张合遇难。有人顶了张合之名进了考场,而张合却被拦在了外面。而那日庄雅茹刚巧于此经过。
都说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报之。
庄雅茹自己有着可以上达圣听的身份,又怎能置之不理?
而这其中,出手相助庄雅茹的竟还有七公主锦鸾,这倒是叫珑玥吃了一惊。
考场舞弊,珑玥于北疆似是听闻裴元修说了一耳朵,却未往心中去。张合纵使得以正了身份,却也错过了科考,好在转过年来,因舞弊之事收监了不少官员,也摘了不少学子的举人顶子,顺启帝开恩科,张合一举中了二甲传卢。
瑾皇后觉得二人也算一段善缘,便给二人赐了婚。
张合别看家境一般,却是个温柔端方之人,待庄雅茹极好。如今的庄雅茹也算是苦尽甘来。
珑玥听了喜欢,却遗憾道:“你成亲我未能与你添妆,如今就当补上贺礼罢!”说着,将手腕上两只镶嵌金刚钻的镂空累丝镯子撸下来,戴在庄雅茹的手上。
边上坐着当姨父的裴元修自也要给见面礼,浅笑着从腰间取下翡翠双鱼佩给了张合。
珑玥与裴元修于京城里一住便住到了来年的四月。
日子自然是顺遂无比。
开玩笑,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在顺启帝眼皮子底下欺负他宝贝闺女?
四月初八,佛诞节。
珑玥替她家皇奶奶往皇觉寺上香。太后上了年纪,保养再得宜也落下点子老年病。这两天便是腰疼病犯了。
说是腰疼,不过以珑玥穿越人氏的眼光来看,应该是腰间盘突出。
珑玥将霆哥儿送去了东宫,霄哥儿三个今日休沐,不必去书房跟着明理念书,刚好带着然姐儿一起哄霆哥儿玩。
然姐儿这妮子极喜欢霆哥儿,俨然将他当成了一个活的娃娃。珑玥很熟悉那种眼神,就好像自己当初看然姐儿一般,可爱的娃娃。
到了皇觉寺,珑玥必然要去拜望她的食友,慧远大和尚。
慧远大和尚见了她与裴元修,高深莫测的浅笑,道:“前世憾,今世了。”
珑玥一头雾水,倒是裴元修听了心中一突,而后对着慧远深深一稽首。
待到他们于慧远大和尚的禅房中出来后,就听裴多来禀,平亲王世子于后山桃花林中将东乡侯家的小公子揍了。
珑玥脸有些黑,这臭小子打架还打成习惯了,刚自北疆回来不足一年就又生出事来。
“那东乡侯家的小公子如何了?”裴元修问道。
“回爷的话,已被他家随从搭回去了!”裴多回道,“倒是不严重,只让世子爷卸了一只胳膊!”
“这还不严重?”珑玥听闻一怔,被那“卸”字吓了一跳。
裴元修安抚她道:“只是让那吴小公子手臂脱臼罢了!”
“呃……如此便好!”珑玥这才晓得,自己会错了意。
待到珑玥来到后山桃花林时,就见李隆彻傻乎乎的站在那里,一双凤眸盯于一处口中叨念:“其素若何,春梅绽雪。其洁若何,秋菊被霜。其静若何,松生空谷……”
珑玥听闻,笑道:“你这最不爱文墨之人,今儿个怎么也吊上书袋子了?”
“嘿嘿!”李隆彻回了神,见是珑玥,干笑两声。
“笑甚!将人打了还笑!”珑玥嗔他。
“他该打!”李隆彻皱了皱眉,眼神里尽是厌恶,却不再多说。
珑玥见此也不好多闻,心中明了,那吴家小公子必然是作了甚招他厌弃之事。却听他身边的小祥子嘀咕,“那吴小公子吃了豹子胆,竟然要轻薄我家爷,没被打死真真是轻的了。”
“嗯,该打,打死也不冤枉。”裴元修耳力好,听得清楚。他最烦此等纨绔公子。
李隆彻听了,立马笑了,“还是姐夫向着我!”
“如此,待回了宫中,让你的好姐夫替你顶雷罢!”珑玥白他一眼。
裴元修笑看李隆彻,道:“烧香拜错菩萨了罢?”
“嘿嘿!”李隆彻摸着鼻子讪笑,转过身去哄珑玥。
珑玥嗔他,道:“想我帮你啊,先告诉我,你叨念那几句是为了哪一个?总不会是吴小公子罢!”
“这……此时我也说不清楚,待弟弟我打听明白了再说与姐姐听可好?”李隆彻说得诚恳。
“好罢!你可莫要哄骗我!”珑玥轻点了点头。
“小弟何时哄骗过姐姐?”李隆彻喊冤。
当李隆彻揍了人,进了宫预备好了顶雷,却发现那东乡侯一家安静之极,竟没有跑到御前告状来。
这事便这样不了了之了。
就连珑玥也觉新鲜,如何他们也是四皇子默王的外家,倒是安生老实。连吴妃娘娘也没跑到自家皇帝爹面前哭上一哭。
而裴元修却心中明白,越是夹着尾巴做人,越有所图。
于京中又过了一个万寿节之后,珑玥与裴元修带着霆哥儿返回了北疆。
依着大昭历来的规矩,不论藩王、郡王,皆要留质子于京中。
若是生于一般的藩王家中,霆哥儿怕是要被留下了,可谁叫他有一个好娘亲呢!
不过,裴元修倒是希望他留下的,在京中可以拜明理这样的大儒为师,这是多少学生求也求不来的。
只是霆哥儿还小,珑玥舍不得,只说待到他五、六岁再送回来!
回到北疆,裴元修立时就忙了起来,一是,于京城里待了一年,堆积了太多正事。再有,此次回京,定下的大计他要一步一步实施,一点一点布局。
要收回封地,想名正言顺并不容易,这局一布就是两年。
这两年里也生了不少的事,远的,抚山郡王将郡王之位让给了儿子李广泽。近的,小马先生与沈茉娘之间已裂开了一道无法修补的天堑。
这事要自小马先生从京中回来说起。
为了让沈茉娘晓得自己被人骗了,小马先生厚着脸皮向珑玥求了一幅顺启帝的墨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