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上一赛!”
“赛上一赛!”
随着裴元修的笑问,被直爽的草原豪情感染的王爷亲卫高声大喊。
“好!那就赛上一赛!”裴元修哈哈大笑着,“德朗头人,请罢!”
二人双双步下看台,德朗的两位妻子也跟着下了看台。珑玥见此,自然也随在裴元修的身后下了看台。
裴元修一袭黑色暗纹,银线绣云蟒滚边的劲装,骑于乌骓之上,一手拽马缰,一手握套马杆,与德朗并肩而立。
待一声长长的呼哨之后,两人便如离弦之箭纵马飞奔向了马群。
那是一群未被驯化的野马。
德朗的两位妻子,其中年轻的那位,驱马缓缓随着德朗而行,并且唱起了悠扬的草原情歌。
部族的年轻男女们则发出了热情的喊声,似起哄,也似鼓励。
这般的热情民风感染了珑玥,她向德朗年长的妻子微微颔首,也纵马追裴元修而去。只见他矫健的身躯骑于马背上,有力的臂膀挥舞着套马杆,珑玥忽然想起了那首于现代红极一时的草原情歌,竟也随心所欲的悠悠唱了起来——
“给我一片蓝天,一轮初升的太阳。给我一片绿草,绵延向远方……飞驰的骏马像疾风一样,一望无际的原野随你去流浪,你的心海和大地一样宽广……”
白色的骏马上,一个大红色的娇俏身影,映于蓝天、绿草之中,似一幅美丽的图画。甜美悠扬的歌声响起,直直盖过了德朗那位妻子的声音,也悠悠的传进了所有观看人的耳中。
裴元修那一千精卫瞬间沸腾起来,呼哨声,叫好声大作。
这位公主王妃彻底颠覆了他们心的样子,与他们素来以为的贵女截然不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大昭国最尊贵的公主竟能这般的豪放,入乡随俗的为自家王爷撑面子。
草原部族的风俗,赛场之上的男子,若有女子为他歌唱鼓劲,是无上荣光的。
而裴元修也因那悠悠传来的歌声为之一振,于马背上回身朝着珑玥会心一笑,一时间,手中的套锁竟也挥舞的有力起来……
最终,那马群的头马被裴元修套中、制伏。
在一千精卫的欢呼声中,裴元修纵马冲向珑玥,将她一把就自“兔儿爷”的背上掠了过来,于马背上将她高高举起,也学着草原部族之人得胜的样子,高声呼啸。
而珑玥精致的小脸儿上布满红霞,有兴奋,也有羞涩,却满眼喜欢,朝着裴元修巧笑。
晚上,众人围篝火而坐,吃肉、喝酒、谈笑。
德朗年轻的妻子竟拉着珑玥混入了围着篝火唱歌跳舞的姑娘之中。
唱着……
跳着……
珑玥已许久没有这般无拘无束过。
她学着草原女儿的样子,踏着舞步来至裴元修近前,将马奶酒捧至他的唇边,弯眸轻笑,篝火跳动的光,映得她小脸儿格外绚烂美丽,直叫裴元修看得痴了。两辈子,他头一回见到如此美丽的九儿。却也直想将她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到。
一曲唱罢,姑娘们归位。
年轻的小伙子们站了起来,他们也边唱边跳,并将羊皮贾哈送到自己中意的姑娘面前。
坐于女子圈内的珑玥,竟然还有两个小伙子来至她的面前,要将贾哈送与她。
这叫裴元修瞬间黑了脸。
而巴山则大笑着道:“王妃是个好姑娘,很得草原男子的心啊!哈哈哈,大昭有句话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哈哈哈……我巴山若是年轻二十岁,也要追上一追啊!”
德朗听罢,也跟着点头大笑。
草原盛会将要结束,这一日,珑玥于帐中看着淘珠与涤翠收拾物什。洗碧晕车,而浣玉那几天刚好来了小日子,故而,珑玥便将她们两个留在了府中。
忽见裴元修挑帘子步了进来。
大热天的,他的手臂上套了一个厚厚的皮手套,上面架着一只大鸟。
“这……这是……”珑玥一见那鸟儿,立马眼前一亮。
“海东青!”裴元修笑答,“给你的!”
那是一只绒毛还未褪尽,喙边还有嫩黄的幼鸟。
“我的?”听此言,珑玥的眸子更亮,想伸手去摸一摸,却被这海东青一双照子盯得不敢向前。“哪里来的?”
“老吴去掏来的。”裴元修看着珑玥那欢喜的小模样笑道:“特意为你掏的。”
“噢?那他也会训吗?”
见裴元修点头,珑玥开心了,“如此便好,否则恐被我养废了去。”说到此,珑玥想起她那只琥珀袖猫来,如今都快成肥球儿了,见到老鼠,它先被吓跑了。
告别了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底见牛羊的大草原,心情甚好的珑玥坐于马车上,与新得的海东青大眼瞪小眼。
裴元修宠溺的抚一抚她的头,笑道:“冬月里巴山头人的儿子娶妻,请我们来观礼,想来否?”
“冬月娶亲?”珑玥好奇,这寒天腊月的不正是游牧民部族最难过的日子吗?否则也不会袭扰大昭边境,抢粮掳人。
裴元修似是看出她的疑惑,道:“依附了大昭,自然冬日里好过了许多。”
“哪里是依附了大昭,分明是依附了王爷!”珑玥弯眸。
“爷可是大昭的驸马!”裴元修捏她鼻子。
“骗来的驸马!”珑玥笑他。
裴元修摸鼻子,这最大的秘密叫小妮子晓得了,倒让她多了个编排自己的由头儿。不过,却也心甘,搂了她道:“左右骗到手了!”一脸:你奈我何。
王驾马车慢慢悠悠行了五日,裴元修又带着珑玥往边城逛了逛,才回了位于疆城的靖北王府。
马车直接进了二门,裴元修先行下了马车,再转身不顾众人眼光的将珑玥抱了下来。
下人们早已候在这里,躬身问安。
“王爷,您可回来了……”一道柔弱女声响起。
裴元修瞬间皱起眉来。
这个声音他太过熟悉,毕竟是上一世曾为他生子之人。只是,他不是早已将她与奶娘、奶兄安顿于京郊的庄子上了吗?以她的岁数早应嫁人的,怎的跑来了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