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盛昌集团的律师团代表陆雪漫向权国纲等人下发了律师函,并提出了收房的要求。
毫无疑问的,权家人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坚持认为玺园的地权属于权震霆。而陆雪漫受伤的地契是伪造的。
而今,他们已经申请海都法院立案,对玺园的地权进行彻查。
她早就想到收回玺园这件事不会顺利,然而,她万万没想到权国纲会把这件事公开,闹的人尽皆知。
不仅如此,他还雇了不少人冒充权氏的家属到盛昌集团门前静坐抗议。
此举让保安和员工不堪其扰,严重影响集团的正常运作,还连累了盛昌集团的名誉。
这种小事,蓝溪原本不想惊动陆雪漫,但是由于天气炎热导致许多静坐对人昏厥中暑。权国纲以此为由,挑唆静坐者向盛昌集团索要赔偿,甚至与保安发生了肢体冲突。
若非警察及时赶到,极有可能发展成械斗。
事情越闹越大,她不得不通知陆雪漫,免得闹的无法收场。
“把这件事交给律师,吩咐下去,一旦发现有人中暑立刻打120送医院。病人住院的所有费用我们出,但是只要这些人住进医院,绝不能让他们与外界联系。没了主心骨,看他们还能有什么办法?”
点了点头,蓝溪认为这个分而治之的法子胜算极高,“这是个好办法。”
“你代表盛昌集团向警局捐献一笔款项,专门用于改善基层警员的福利。这样一来,再有人来闹事,根本用不着你动手!”
无论在体制内还是体制外,基层员工的待遇往往是最低的。但是,冲在第一线的往往是这些人。
只要小施恩惠,就能轻而易举笼络住他们。到时候,基层警员自然会站在陆雪漫这边。
至于那些上层人物,在任上得到外资企业的赞助无疑是一项政绩。而聚众闹事的人本来就会给他们抹黑,当然不会对闹事者手下留情。
她交代的这些都好办,可收回玺园这件事在网上闹的沸沸扬扬,总不能能置之不理吧?
“网上那些帖子怎么办?需不需要我找人抹掉?”
抹掉!?
简单直接粗暴!
顿了顿,她缓缓说道,“你去找一个叫马诗雅的记者。几年前,她曾经帮我妈带笔顾家的旧事。如果我记得没错,当时这个故事在海都日报上连载过。你让人把那份东西发到网上,网友们自然会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既然是两家各执一词,就不如让网友们公开投票。”
蓝溪的办法固然好,但网络水军的存在会让投票变味儿。尤其,像权国纲这种无所不用其极的人。
“就按你说的办。只不过,为了防止权家的人动手脚,务必找人盯着,防止他们刷票。”
“没问题。”
收了线,陆雪漫靠着床头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脑海中闪过回到海都以后的种种遭遇,她忽然有种身心俱疲的感觉。
正在闭目养神,额头忽然接触到一份温热,她猛地张开眼睛,对上了那张妖孽般的俊脸。
“你不是去看孩子们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抽走她的手机,权慕天发现饭菜基本没动过,不免蹙起了眉头,“怎么不吃饭?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蓝溪刚才打来电话,说公司那边出了点儿事情。”
“就算是天大的事情也要等到你出院以后。”不由分说,他把手机揣进了怀里,言辞间霸气侧漏,“以蓝溪的能力,天塌下来她都能撑的住。你好好养着,外面的事情就不要管了。”
男人若有所指,她察觉到权慕天有事情瞒着自己。静静的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问道。
“外面是不是出事了?”
摆了摆手,他一脸不以为意,“这里是医院,能出什么事?”
“你刚才没去哈根达斯,对不对?回来的这么快,一定是因为看到了不该看的。否则,你不会没收我的手机。”冷了他一眼,陆雪漫抱着肩膀继续道,“刚才我明明看见,你把我的手机关掉了。如果没有事情,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想太多了。”把碗里的粥倒掉,权慕天从保温桶里盛出一碗热的,舀了一勺白粥递到她嘴边,“来,张嘴。”
“不吃。”别过脸,她打定主意跟男人杠上了,“你不说实话,我就不吃饭。”
“你怎么比你闺女还幼稚?”
“嫌我幼稚,你去找个不成熟稳重的,总赖着我干什么?”横了他一眼,陆雪漫鼓起了包子脸,低声嘟囔,“说好了不在骗我,事到临头还是没有半句真话。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啪的把瓷碗放回去,他有些恼了,“你说什么?”
眼睛瞪那么大不怕浪费电吗?
“我知道你听见了,明知故问有意思吗?”说着,她用被子蒙住脑袋,不再说话。
某男伸手去掀被子,她却紧紧抓着被角,说什么也不肯松手。知道她是个倔脾气,权慕天只好轻声哄劝,“不闹了,好不好?”
明明是他说谎,怎么说的好像我在无理取闹似的?
“谁跟你闹了?是你骗我,我再也不理你了!”
天地良心啊!
不告诉你实情也是为你好嘛!
要是被她知道权国纲带着权家的老老少少堵在医院门口,还不气的伤口崩裂?
“我哪有?”
还狡辩!?
忽的甩掉被子,陆雪漫气哼哼的望来,一字一顿道,“你敢说你没有?如果你刚才说了一句假话,就全家死光光,你敢不敢发誓?”
“……”
他们现在还没有复婚,他孤家寡人一个,赌咒发誓当然没问题。
可这么做也不能解决问题呀!
“你乖乖吃饭,吃了我就告诉你。”权慕天把瓷碗塞给她,却被推了回来,“我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你少拿哄孩子的招数糊弄我!”
深不见底的眸子闪过一抹狡黠,他发出了最后通牒,“你真的不吃?”
“不吃。”
“那我也不吃了。”
他抽身拿来垃圾桶,眼看满桌的饭菜即将被倒掉,陆雪漫立时坐不住了,“喂,你干嘛不吃?”
冷了她一眼,权慕天低沉的语调没有半点儿感情,“你管我!”
“你一个大男人,不能这么任性!”
然而,她的话只换来一个白眼,“要你管!”
这厮抽的什么风?
我打着营养针,不吃饭也没关系。他就不同了,不吃饭怎么受得了?
原本她打算好言好语劝几句,可男人脸色阴沉的不像话,她瞬间委屈到不行,扁扁嘴威胁道,“权慕天,我数到三,你要是敢不吃饭,我马上出院。”
耸耸肩,他轻描淡写的说道,“你今天出院,明天可以再入院。咱们跟白浩然都这么熟了,无非是多折腾几趟,有什么关系?”
“你成心气我是不是?”
“明明是你闹绝食在先,我这么做只不过是将计就计。”
“权慕天,我不跟你过了……”胸口起伏,陆雪漫觉得自己像个气球,满肚子的委屈却无处发泄,很快眸中便多了一层水雾。
他没收了我的手机,这明显不正常。
被识破了,男人不仅撒谎,用不吃饭威胁她,还把她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我跟你闹着玩呢!你怎么还当真了?”
见人动了气,权慕天想把人揽进怀里,谁知她早有防备,一只脚丫子蹬在男人胸口,硬生生隔开了两人的距离。
“谁要跟你闹?”嫣红的唇瓣噘得老高,陆雪漫越想越憋屈,声音都带了哽咽,“你骗我……你到现在还骗我……个坏人,我不跟你过了……”
“那种小场面我自有办法摆平,你就不要操心了,嗯?”男人手长脚长,握住她的脚,顺势坐到了窗边。
深知不是人家的对手,加之行动不便,陆雪漫虽然没有反抗,但嘴上依旧不依不饶。
“不好。既然跟我有关,我就有知情权。”
万分无奈的叹了口气,权慕天不想给她太大的压力,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蓝溪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权国纲又没在医院门口闹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话一出口,她立刻懂了,“你是不是亲眼看到他也找人医院闹事了?”
如果只是几个闹事儿的,他何至于如此担心?
不管怎么说,权家好歹是曾经的海都第一豪门,权国纲亲自出马,就算医院的保安,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他带着权家的人堵在住院部大门口,说要跟你面谈。”
张了张嘴,她震惊了。
“这么嚣张!?”愣了几秒钟,她抓住男人的胳膊,紧张兮兮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情况?”
他附在女人耳边说了几句,陆雪漫立刻露出了得意的坏笑。
在哈根达斯吃完甜筒,顾明轩和顾雅熙手拉手往回走,看到院子里坐着一堆人,还拉着好几道横幅。他们认识的中文字不多,妈妈的名字却看得分明。
歪着脑袋,顾雅熙不懂了,“弟弟,他们为什么要把妈妈的名字写在白色横幅上,这样很不吉利哦!”
与妹妹的懵懂不同,顾明轩很快就明白了这些人的用意,禁不住恨得牙根痒痒。
“这些人在聚众闹事,看样子与妈妈有关。”
“妈妈是好人,他们这样是不对的。咱们想个办法把这些人赶走好不好?”
粉嘟嘟的小脸满满的都是愤怒,她向弟弟投去了坚定的目光。两人目光一对,认真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