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笑意附上嘴角,夜培东看着陆雪漫,不紧不慢的开了口,“权慕天最在乎的是你,就算让他辛苦奋斗得来的一切,只要你们在一起,他就不会感到挫败、难过。可是,要是你死了,用不了多久他就能从痛苦中走出来。”
不得不说,夜培东说的完全正确。
据夜南峰说,权慕天举报非法资金有功,莫非被举报的是他?
如果被她猜中了,那么他出现在这儿不是给严青川出主意,而是来求救的。否则,他绝不会说出这种话。
看来,权慕天很快就能恢复名誉了!
“分析的很透彻。说说看,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看了看夜培东,严青川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当然是让他看得见,却找不到你了!”
“你们有这个本事吗?”
“佣兵组织正在招募医生,我们已经替你联系好了,今晚他们就会把你接走。夜佩慈和司徒信团聚之日,就是你被卖掉之时。这个结果是不是让你很意外?”
他们为了报复权慕天,果然费尽心机。
对于佣兵组织,连蒋家的势力都望而却步。类似这种只认钱、不讲任何情面的组织,一旦落在他们手里,即使蒋晟风亲自出马,也未必能把她保出来。
况且,军医需要随着大部队转移。子弹、导弹不长眼睛,等权慕天找到她,只怕见到的只是一具尸体。
不行,必须想个办法脱身。
这么坐以待毙的话,她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意外说不上。你们果然很用心,给我找了个很刺激的营生。”不动声色的哼了一声,她站起身,“既然我就要动身了,就先回去养精蓄锐了。”
两人目光一对,夜培东总觉得她的反应不正常,给严青川递了个眼色。秒懂了同盟的顾虑,他厉声喝道,“陆雪漫,这里到处都是我的人,你跑不掉的。”
现在不跑,我就是个傻子!
心中暗自发狠,她却依旧十分镇定,“我没有那么蠢。”
话虽如此,严青川却不得不多加小心。
“送她回房,严加看管。”
他和夜培东不仅需要佣兵组织带着他们顺利离境,以后的日子也需要他们的保护。只有这样,才能避开几大家族和国际刑警的追杀、围捕。
更何况,有陆雪漫这个人质在手,无论他们走到哪里,对方都不敢轻举妄动。
跟着看守回到房间,她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看上去像是睡着了,实际上却在关注着外面的动静。
从客厅进入餐厅的时候,透过周围动静建筑,她大抵摸清了所在的位置。
如果她没有记错,这里距离荣爵洛的备用别墅只有几公里。印象里,距离那栋别墅不远有一片水生红木林。只要到了那儿,就能借助水上工具逃脱。
想好了退路,问题也就来了。
她要怎样才能在佣兵组织的代表赶到之前逃出去?
卫生间的通风口太窄,中央空调的排气孔派不上用场。窗户被封的死死的,除非她会缩骨功或七十二变。
究竟怎么做才能离开这儿呢?
正想着,走廊上传来一阵骚动,听动静好像是有人不想跟着严青川亡命天涯,偷偷逃跑被毙掉了。
几个胆小的保镖又惊又怕,躲在角落里私下议论,大概的意思是他们宁可在海都坐几年牢,也不想客死异乡。
军心动摇对陆雪漫来说是天大的好机会。
可是,如果有谁认为可以借此说服这些人临阵倒戈,就太傻太天真了。
只要严青川不离开海都,他们就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反过来说,他跑路以后就树倒猢狲散了。
何不利用他们自顾不暇、警惕性降低的时候,混出去呢?
没错,就这么办!
走到门后拍了拍房门,立刻传来看守不耐烦的回应,“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又想干什么?”
“我要喝水,麻烦给我送点儿水。”
喝个屁!
切了一声,看守不屑一顾的说道,“没见我忙着唠嗑呢?卫生间有自来水,你凑合着喝点儿吧!”
“需不需要我把你们刚才说的告诉严青川和夜培东?要是他们知道被你们在背后这么编排他们,你认为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你敢威胁我?”
“这不是威胁,而是忠告!”冷哼了一声,她话语凉薄,不带半分感情,“如果你不按我说的做,等我再见到的严青川的时候,会把你们刚才的议论一字不落的说出去。”
眼露凶光,看守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怒意,“你这个臭女人,想死了是不是?”
“要是你还不把水送进来,你一定会死在我前面,信吗?”
她的话让其他几个人心惊胆战,生怕被严青川就地解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个跟看守关系比较好的人说道,“还是把水送进去吧。少爷都忌惮这她三分,你何苦招她?”
“她一个人质,还牛哄哄的!”
“如果你也是身价几千亿的土豪,你能牛的撑破天!”扯了扯他的袖子,那人压低了声音劝道,“即使咱们不打算跟着少爷出国,也要全身而退。为了一杯水就前功尽弃,不值当的。”
另一个人急忙跟着敲边鼓,“就是就是,忍忍就过去了。”
“行,我听你们的。”
换做从前,严家做黑心生意的时候,只要不闹出人命,绑来的肉票随他们处置。然而,这一次的人质不一样。严青川对夜佩慈不错,对陆雪漫更是礼遇有加。
既然关押的人不好惹,离马蜂窝远一点儿准没错,“我们几个先出去了,一有机会,咱们就一起撤。”
看守并不清楚他们几个心思,单纯的认为他们真的望风去了。
透过门缝,陆雪漫的默默记住了那几个人的背影。如果再次遇见,说不定能跟着他们逃出去。
打开门锁,看守发现屋里没有开灯,一片漆黑。四下扫了一圈儿也没有发现人质的影子。
人去哪儿了?
总不会去卫生间了吧?
听说她是个女土豪,还是海都首富权慕天的女人,不知道她的滋味怎么样?反正时间还早,不如亲自试一试?
他一步步向卫生间走去,陆雪漫轻手轻脚的跟在他身后,跨进卫生间的一刻,顺势关上门,迅速伸出双手,用力向左转动他的脖颈。
咔吧!
看守用尽最后的力气想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发现对自己下手的人是她,不由自主的收紧瞳孔,慢慢倒了下去。
拿过他手里的水杯,陆雪漫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手快脚快的对调了两人的衣服。
关上卫生间的门,她原封不动的把房门反锁,顺着走廊,慢慢向外移动。
就在她千方百计逃脱的时候,司徒信和权慕天也准备去交换人质。为了保证李攀的安全,经过商议,他们还是决定用冒牌货把夜佩慈换回来。
交换人质是在晚上,严青川做贼心虚,会在第一时间带着李攀逃到安全的地方。
即使他提出交换李攀的目的是除之而后快,也会在验明正身以后动手。而欧阳川的人就能利用这个时间差找出他的落脚点。
这样一来,就能把严青川一网打尽。
然而,事情远没有他们想想的如此顺利。
按照约定的时间,他们到达了交换人质的地点,却没有见到严青川或者他的手下,一望无际的海堤停着一辆越野车。
周围视野开阔,如果有人埋伏,绝对逃不过红外线感应器。
只可惜,除了车里的人影,没有发现任何生命迹象。
“咱们该不会被严青川给耍了吧?”摸了摸下巴,司徒信隐隐觉出了不对,“他让我们把李攀送到苏明娜坠楼地点,又让我们来这儿接人,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呀?”
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欧阳川拧着眉心反问,“有问题咱们也要照做,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看了看腕表,心里七上八下,既忐忑,又惴惴难安,总觉得要出事。
“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是不是让人过去看看车里是什么情况?”
一个小时前,所有人就位的时候,那辆越野车就停在堤坝上,这么久了都没有动静。看情形,严青川的人是不会再出现了。
“远航,你带几个兄弟过去,小心炸弹。”
“是。”
带了四五个人,邓远航迅速向越野车推进。走到近前,他才发现夜佩慈坐在后座上。她的手脚被塑胶扣捆住。
拿着手电筒照了照,他察觉到对方的情况不妙,猛敲车窗,不停的大声呼喊,“我们马上就你出来,坚持住!千万别睡过去!”
把车身四周仔仔细细检查了三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唯独那条从车尾延伸出来的蛇皮管让人心惊。
“这儿有根管子连接了汽车的排气孔……她的症状很像一氧化碳中毒。”
“拔罐子,想办法撬开车门!”
就算汽车尾气中一氧化碳浓度再低,也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而且夜佩慈是个孕妇,再耽误下去,大人和孩子都保不住。
“是!”
警员们分头行动,可车子被锁住,车门根本打不开。情急之下,邓远航掏出配抢,对准副驾驶位的车窗接连扣动扳机。
敲掉碎玻璃,伸手按下解锁按钮,这才把人救了出来。
幸运的是,欧阳川事先调来了急救车。跟着医护人员跳上车,司徒信本打算陪夜佩慈去医院,却被权慕天的电话拦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