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静静的听完权慕天的描述,陆雪漫的嘴巴立刻变成了O型。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来,表情木讷的开了口。
“你是怎么想到去国际刑警总部调查我是否在职的?”
连我都没想到,他是怎么想起来的?
这厮的思维果然非人类!
据他所说,被挂断电话之后,他直接去了欧阳川和魏蓓拉所在的酒店,让老友给国际刑警的老大欧阳卓联络,调取陆雪漫的档案。
在确认她当年离开海都的时候,没有办理离职手续以后,便让欧阳川以她上司的名义出具证明,证实她在职期间考取了国际持抢证。可是,他们都很清楚,陆雪漫去国际刑警海都分部任职期间是个孕妇,根本无法以考核的方式将某朝的持抢证换成国际持抢证。
那么,问题来了。
简单的一张证明怎么能将她在希尔顿酒店停车场开抢杀人的事情一笔勾销呢?
这就需要欧阳川的哥哥欧阳卓从比利时总部加以运作了。
作为国际刑警的老大,特批几张证件只是举手之劳。
更何况,六年来,陆雪漫一直在国际刑警的编制之内,为自己人办事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鉴于在洛氏别墅围捕顾晋阳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加重了她创伤应激综合症的病情,后来又闹出了深度催眠伤人事件。
而她本人始终没有向直属上司提出离职,加上她既是魏蓓拉闺蜜,又是儿子欧阳睿的干妈,还为他家解决了学区房和户口问题。所以,欧阳川便以休病假的名义保留了她的职位。
原本,这只是他们夫妻还人情的方式。
不管顾家和蒋家的势力再大,只要有国际刑警的身份,就能在危难时刻帮她顺利脱身。
果不其然,在地库开抢到问题上就派上了用场。
既然一切都不是问题,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欧阳卓将陆雪漫的国际持抢证和培训证明发过来。
一旦东西到位,事情就彻底摆平了。
办法虽然好,可陆雪漫还是忍不住担心,“这一招到底行不行啊?万一被欧阳卓的对头发现,会不会让他很被动?”
国际刑警总部分保守派和青壮派。
欧阳卓是青壮派的代表人物,做事干净利落、雷霆万钧,却很会顺应形势,与主流媒体和公关人员的配合度极高。许多对国际刑警的负、面、新闻都是他力挽狂澜。
所谓的保守派以雷厉风行著称,做事不问过程,只求结果。往往会在不经意间将事情搞大,波及国际刑警的声誉。
这些年,两派之争愈演愈烈,在欧阳卓上位之前达到了巅峰。
尽管随着他地位的稳固,保守派的反抗逐渐平息,可并不代表可以忽略他们的存在。
要知道,藏在暗处的毒蛇才最可怕。
秒懂了小女人的担忧,权慕天揽着她的肩头,缓缓说道,“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如果连这点小事儿欧阳卓都搞不定,他会在国际刑警老大的位子上坐这么久吗?”
说的也是!
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二到离谱、根本停不下来!
“这一次蒋家与国际刑警通力合作,里应外合一起端掉了那伙海盗。于公于私,他们都应该有所表示。况且,你击毙的又不是普通的混混。”
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难道我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打死了一个国际通缉犯?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立刻马上去买彩票!
身边的男人故意卖关子,欲言又止的望着她,深邃的眸子闪烁着动人的光泽,那种感觉像是考古学家挖到了稀世珍宝。
挠了挠头,她懵懂的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很想知道你为什么总也这么幸运,遇到危险开抢自卫也能打死一个国际毒贩。”
嘴角噙着轻轻暖暖的笑,权慕天深深的望着她,眼中满满的都是宠溺。
哇塞!
击毙国际通缉犯是不是有奖金?
会是几个零呢?
不管是奖金有多少,想想就激动的不得了啊有木有?
苍天大地老天爷,你终于开眼了!
想不到我也会被馅饼砸中,人的运气要是来了,想躲都躲不掉,欧耶!
推开肩头那只爪子,她得意的笑容不屑掩藏,“这只能说明我人品好的没话说。怎么样,羡慕嫉妒恨吧?”
看着她的自我膨胀的得瑟劲儿,权慕天的心情瞬间大好,百年不遇的真情流露。
“稍微有那么一点点。”
撇撇嘴,陆雪漫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对他的答案深表怀疑,“只有一点点吗?”
“些许而已。”
这厮还拽上了!
下颌仰起45度角,俯视着那张妖孽般的俊脸,她摆出一副大姐大的派头,霸气侧漏的开了口。
“像我这种人,出门溜达一圈儿都能捡到这么大一只馅饼儿。就算以后你破产了,口袋里没有半毛钱,跟着姐也能分分钟发家致富!”
瞧她那副得意的样子,这把自己当成霸道总裁了?
你明目张胆的抢我戏份,问过我的意见吗?
“我没有吃软饭的习惯,谢谢!”
一句话让陆雪漫瞬间挫败到不行。
横了他一眼,愤愤不平的嘟囔,“配合一点儿又不会掉块肉,真是没劲透了!”
他紧接着一碰冷水泼下来,把小女人浇了个透心凉,热腾腾的小心脏瞬间拔凉拔凉的。
“你知道被你打死的人是谁吗?”
这厮故意拆我的台,绝壁是羡慕嫉妒恨的节奏!
一个大男人这么小心眼,我也是醉了!
送个他一个白眼,陆雪漫气鼓鼓的堵上耳朵,全然一副“我只要奖金,其他统统不重要”的架势。
“不知道!”
对她烦躁的态度混不在意,权慕天优雅的抿了一口海鲜时蔬汤,不紧不慢的说道。
“要是我告诉你,他是一个国际嘿帮组织的重要头目,杀了他会惹来源源不断的是非,你还会认为那些奖金是上天给你恩赐,而不是麻烦吗?”
神马!?
不会那么背吧?
“你说什么?把刚才的话给我重复一遍!”
她瞬间不淡定了,板过男人的俊脸,紧张兮兮的追问道。
“被我干掉的人是谁?”
“那个组织的业务范围非常广,只要你能想得到的嘿道买卖,他们都十分擅长。要不然,那个领头的男人怎么会遇汪碧晨扯上关系呢?”
“可是,汪碧晨被送上了赌船。前几年,我曾经在赌船上见过她。那时候,她被迫跟了一个死BT。”
想了又想,她第一反应是某男搞错了,浑然不觉自己惹来了多大的麻烦。
“如果你说的千真万确,就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我妈就是那个所谓国际组织的老大。得知她去世以后,才开始为司徒博做事的。否则,一个重要头目,怎么会给汪碧晨那种女人做跟班?”
她自以为分析的头头是道,权慕天却轻轻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揉了揉眉心。
很显然,他又在为我的智商捉急。
“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身边的小女人鼓着包子脸,晶亮的眸中画满各式各样的问号。看着她呆萌娇憨的笑脸,某男不忍心把话说重,选择了比较温和的方式。
“如果你的这番话被你妈听到,她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你!”
她更懵了,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你什么意思嘛!”
“赌船说白了就是邮轮和赌场的结合体。至于汪碧晨她们提供的服务完全属于衍生产业,根本不属于正常的营业范围。但是,客人有这种需要,就要提供相关的服务。即便如此,也并不意味着你妈要染指这种见不得光的行当。”
拧着眉头想了想,陆雪漫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你的意思是外包?”
“看来,你还不算太笨!”刮了下她肉乎乎的鼻尖儿,权慕天眼底笑意明显。
嘴角抽了又抽,她面无表情的反问,“请问,你这算夸我吗?”
“你觉得呢?”
这厮又问候我的智商,完全不能忍啊有木有?
“哼!你的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
“这种买卖家就像酒店内设的顶级奢侈品店、美容场所和娱乐设施。有的是自营,可大部分会外包出去。这样一来,酒店既不用支付高昂的管理费,又能按时收到租金,还能保证客户的满意度。这么几全其美的买卖,谁会拒绝呢?”
耐着性子一板一眼的解释,丝毫没有耽误他切牛排的动作,转眼间一整块牛排变成了大小均匀小块儿。
这厮连一心二用都这么无懈可击,完美的让人生恨!
“你无非想说司徒博才是那个什么集团的大佬,他之所以让那个重要头目给汪碧晨做跟班,是为了让她心甘情愿的做替罪羊。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倒头来被亲儿子搅了局,还搭上了一名干将。”
不愧是海都公大的学霸,果然一点就通!
要不是司徒博太心急,派人在地库闹了这么一出,他还不了解文莱拿督的真实实力。
可见,杀人放火是他的老本行,而设计谋杀蒋斯喻只是他全盘计划的一部分,霸占赌船为他所用才是其真正的目的。
不得不说,这只老狐狸藏的太深了!
“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把水果沙拉递给她,权慕天把叉子塞进她手里,压低了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