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个小时后,陆雪漫和司徒信抵达了苏黎世国际机场。
按照约定,荣爵洛会在瑞士银行总部与他们汇合。
可这里是荣家的地盘,为什么他不来机场接机,而是选择分头行动呢?
把人塞进出租车,司徒信耐心解释道,“到目前为止,其他人并知道我们来了瑞士。但是,这并不代表这里没有顾晋阳的眼线。据我所知,他早就派人监视荣爵洛。就目前而言,单独行动更为稳妥。”
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的意思是先把遗产拿到手,然后继续推进咱们的计划?”
“没错!”
顾晋阳如同一把埋伏在黑暗之中的冷箭,不把他除掉,陆雪漫的生活会陷入无休止的混乱。
他设计陷害,把陆雪漫变成通缉犯,无非是想逼得她走投无路,迫使她把顾盛昌留下的遗产。这样一来,即使脱离赵氏集团,他依然有实力为所欲为。
一旦陆雪漫拿到遗产,他就会有所行动。
只要一切顺利,他们就有机会把黑桃帮的势力一网打尽。鉴于计划的危险性,他不打算把陆雪漫牵扯进来。
侧过脸静静的看着她,司徒信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东西到手之后,会有人把你送到荷兰,夜宛如是夜云山的妹妹,她会好好照顾你的。”
陆雪漫听糊涂了。
肿么赶脚男闺蜜像在说临终遗言。
到底什么情况,难道他不打算跟自己一起浪迹天涯吗?
“……你要去哪儿?”
她一脸疑惑,司徒信故作轻松的说道,“我跟我爸和解了,免不了要替他跑腿。等搞定了这边的事情,我就去荷兰找你。”
尽管他们与荣爵洛制定了对付顾晋阳的计划,可他始终不同意让陆雪漫当诱饵,便私下找到了夜南峰。
得知陆雪漫被通缉,夜云山便给妹妹打了招呼。
按照夜氏兄妹的约定,从她走下飞机的那一刻开始,夜宛如的人开始暗中保护。在她抵达荷兰蒋家之后,除非顾晋阳落网,否则绝不许她离开蒋家半步。
“真的?”
她将信将疑,总觉得男闺蜜对她有所隐瞒。
可是,她了解司徒信,如果他打定主意守口如瓶,无论用什么方法,他都不会坦白交代。
被某女疑惑的目光一望,他伸出三根手指,一本正经的发誓赌咒,“如果我骗你,就天打雷劈……”
急忙捂住他的嘴,陆雪漫被他认真的样子搞得有些无奈,“我姑且信你一次!”
居然只信我这一次!?
愤愤不平的盯着她,司徒信开始吐槽,“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我救了你多少次,帮了你多少忙?你应该无条件信任我!姑且信我一次是神马意思?”
“你这么激动,难道是做贼心虚吗?”
一句话让司徒信心慌到不行,故作镇定的戳了戳她的脑门,“如果我是贼,把你卖了,你还帮我数钱呢!”
“切!”
送给他一个白眼,陆雪漫向窗外望去,貌似在专心的欣赏街景,却时不时偷眼望向男闺蜜,试图找出一些破绽,但始终没有任何发现。
难道真是我想太多了?
银行工作人员验证了DNA,便把顾盛昌留下的巨额遗产过到了陆雪漫名下。
三个人从瑞士银行出来,天色已经擦黑。
账户瞬间从零变成了天文数字,她兴奋到爆,神马旅途劳顿统统被抛在脑后。现在,她只想找个死贵的地方大吃一顿!
火车站前街的霍夫曼餐厅是苏黎世最好的餐馆。他们坐进临窗的位置,利马河的夜景尽收眼底。
餐厅是标准的古罗马式建筑,配上古典气息浓郁的景色,陆雪漫忽然有种穿越的感觉。
想不到逃亡的生活还能如此惬意!
太不真实了有木有?
她兴奋到不行,余下两只却没有这么淡定,尤其是荣爵洛。
自从坐下来,他便警惕的四下打量,神色间透着紧张,好像生怕被人看见似的。
某女的注意力完全被菜单吸引,对他的不正常浑然不觉。司徒信却看在眼里,挑眉问道,“喂,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哪有?”用小臂遮住侧脸,荣爵洛连忙否认。
“你脸上都写着呢!”
“写着什么?”余光迅速在餐厅里扫了一圈儿,确定那个人没有跟来,他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做-贼-心-虚!”
尽管没有发现,可荣爵洛总觉得心里发毛,不耐烦的说道,“你不是饿了吗?还不点菜?”
“一看你就不老实!”
好不容易逮到奚落他的机会,司徒信自然不会放过,望向陆雪漫,他笑着打趣。
“漫漫,你看看他像没事儿吗?”
看着他端详了一会儿,某女严肃认真的点点头,给出了结论,“这明显是捉间在床的表情嘛!”
咳咳……
荣爵洛本打算喝口水平复一下情绪,却被华华丽丽的呛到了。
“看来被你说中了!”一对好基友不约而同的摊手耸肩,露出了相似度99.99%的坏笑。
“你们……”
被人戳中心事,他尴尬极了,正准备说点儿什么挽回一丢丢面子,却突然被人捏住了耳朵。
“你不是在公司开会吗?别告诉我,你一时兴起把会议变成了聚餐?”
看着眼前的活人版芭比娃娃,陆雪漫和司徒信都呆掉了。
哇塞!
这妹子长得像极了动画片里的公主,她不止漂亮,而且耐看,美腻程度直线爆表。她根本不是人,绝对是艺术品好吗?
荣爵洛耳朵被扭成了各种形状,疼的龇牙咧嘴。看上去,她捏的不是耳朵,更像是块软面团。
话说,这是家暴的节奏吗?
他抬眼望来,向对面的一对男女投来求救的目光,他们却无情的低下头,由着他继续受虐。
僵硬的勾起嘴角,他压低了声音说道,“有客人在,给我留点儿面子好吗?”
“面子是自己挣的,我可给不起。”
‘芭比娃娃’冷哼了一声,推了男人一把,他立刻乖顺的向右挪了一个座位,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
陆雪漫强忍住不笑,司徒信却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芭比娃娃’伸出手,礼貌的说道,“你好,我是唐宁宁,荣爵洛的未婚妻。”
“你好,我是陆雪漫。这位是我……”
扫了一眼对面的男人,唐宁宁勾起唇瓣,不紧不慢的接过了话头,“他是你前夫权慕天吗?”
司徒信几乎气歪了鼻子,这女人眼睛有问题,他跟那个冰块脸很像吗?
“不是!”
“这么说,你是忠犬司徒信?”
忠犬是神马意思!?
她在赤果果的鄙视我吗?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荣爵洛不是什么好鸟,他未婚妻比他更加不会聊天,完全不能忍啊有木有?
男闺蜜气得脸色发青,某女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冷不热的说道,“虽然我不是女王,但很希望养一只狗。只不过,不是所有的女王都有忠犬的。”
送给她一个白眼儿,司徒信陷入了森森的腹诽。
陆同学,你摸我脑袋是神马意思?
难道你跟唐宁宁那个女人一样,把我当成了对女王不离不弃的忠犬?
你到底是不是自己人?
“狗狗很调皮,偶尔也会走错地方。不过,无论它们玩得多野,迟早都要回家的。我养了四条沙皮,如果你喜欢,我可以送你一只。”
陆雪漫秒懂了她的意思,摆摆手说道,“我对送货上门的东西没兴趣。”
唐宁宁似乎很满意她的答案,得意的望向荣爵洛,说的意味深长,“这位陆小姐跟我的品味很像,你说是不是?”
不屑地哼了一声,司徒信故意说道,“我怎么没看出来?”
“我也不这么认为!”
荣爵洛说的笃定,悬在她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了地。
一个月前,他去了南都。起初,每天都会给她打越洋电话。没过多久,就从打电话变成了聊微信。最后,连微信都懒得发了。
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要结婚了。无数淑女名媛的血泪史告诉她,越接近婚礼,男人越容易变心。
为了保住荣夫人的位置,她派人调查了荣爵洛的动向。
调查结果显示,抵达某朝之后,与他接触最多的是前任权太太陆雪漫。
她不仅是顾盛昌遗产的唯一继承人,还是荣家投行最大的客户。在抵达海都的第二天,他就捧着roseonly当众表白。
今天荣爵洛又是因为她被抓了包,可想而知唐宁宁有多生气。
所幸,陆雪漫的反应让她彻底放下心来。不然的话,天晓得她会使出什么招数让他们不得安宁!
“今晚我做东!”
招手唤来餐厅经理,唐宁宁吩咐他们清场。
额……
这是关门打狗的节奏吗?
形势急转直下,陆雪漫和司徒信顿时紧张起来,齐刷刷望向荣爵洛,仿佛在说,你未婚妻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一眼看穿了他们的心思,唐宁宁忍不住笑了,“这家餐厅是我父亲的产业,我包场招待朋友是常事。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不要跟我见外。”
想不到她还是个性情中人!
真的可以相信他吗?
精致的美食摆了满满一桌,陆雪漫瞬间心花怒放,拿起刀叉准备开吃,却被唐宁宁拦住。掏出手机,她拍了一张照片,发到了朋友圈。
一旁的司徒信立刻意识到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