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聪跟随权慕天赶到楼梯间,少爷进去的时候,权国秀已经跳了下去。
从他的角度看上去,的确是少奶奶将人推了下去。可是,他宁愿相信是自己看错了,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少奶奶善良单纯,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最近,大周查到了很多不利于少奶奶的证据,起初少爷也是将信将疑。经过一再的确认,由不得他不信。
即便事实摆在眼前,林聪也不认为少奶奶是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腹黑女。
而少爷恰恰与他的意见刚好相反。
一门之隔的楼梯间里,少爷和少奶奶闹得不可开交。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少爷狂怒的样子,某个瞬间他甚至以为少爷会做出令自己后悔终生的事情。
虽然少爷没有那么做,但是林聪看得出来,这一次他们彻底掰了。
关好楼梯间的门,他吩咐手下处理现场、封锁消息,通知公关部门撰写讣告,等少爷过目后再通过官方微博发布。
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陆雪漫眼中涌起浓浓的恨意。
但是她恨的不是权慕天,而是自己。她居然对这种人心存幻想,简直蠢到家了!
“权慕天,你以为你是谁?对权振霆而言,你只是一枚可怜的棋子。如果夜云山有继承人,他会厚着脸皮请求你的原谅?”
这个男人再优秀她也不稀罕,从今天起,他们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想往来!
如果他再敢纠缠,就别怪她不客气!
“如果二十年前的事情没有发生,权氏依然是顾家的下人,你认为以我的出身会嫁给你吗?退一万步说,如果当初司徒信没有去执行卧底任务,我们之间的一切就不会发生。”
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权慕天隐隐明白了她的意思,却执着的追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还在错误的道路上渐行渐远。为了不一错再错,你我到此为止吧。”
扫了他一眼,陆雪漫浑身颤抖,几乎要支撑不住。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回答你个溜溜球啊!老娘对你只有利用,从来没有动过真感情。在你心里,你是顶级高富帅,可是你再高大上也只是个普通人,没什么了不起。”
冷哼了一声,她心里阵阵发苦,懒得跟这个男人继续废话。
“我警告你别再让我看见你,否则你会比你外公和你妈死得更惨!”
“你这算认罪了吗?”
权慕天,如果是我杀了你妈和外公,还会跟你来医院?
你的脑袋被狗吃了,还是落在家里没带出来?
即使你手里握着确凿的证据,只要你肯给我一丢丢信任,那些证据就会不攻自破。
而你宁可相信外人,也不信我!
像你这样狼心狗肺的男人不配知道老娘的心思!
“随便你怎么想!你这张脸老娘早就看腻了,果然再好看的脸蛋儿看久了也会审美疲劳。”
掸了掸他碰过的地方,陆雪漫嫌恶至极的挥了挥手,示意他让开。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奚落他,女人的话将他的心彻底击碎,令人窒息的痛感促使他紧紧握住双拳,强压着火气,没有发作。
“你再说一遍?”
“好话不说第二遍。你!走开!”
对面的女人全然一副好狗不挡路的神色,让他熊熊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
“我记得你有打女人的爱好,怎么?又想动手?”
一句话令权慕天语塞,讪讪收回胳膊,默默向后倒退,撂下冷飕飕的一句,头也不回地走了。
“如果你想把顾家的东西拿回去,尽管放马过来,我随时恭候!”
陆雪漫从未想过会从他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那一刻,她觉得天都黑了,看不到任何光亮。
一切都结束了!
踉跄着离开医院,她坐进出租车,打算去找国际刑警总部找魏蓓拉,却被一辆警车拦住了去路。
司机吓得慌了神儿,急忙踩住刹车,本能的举起了双手。车窗缓缓降下,露出夜南峰的脸,“漫漫,上车,快!”
他穿着警服,声音里透着急切,这是怎么了?
“漫漫,上车,快点儿!”
“哦!”
丢给司机一张毛爷爷,她急匆匆钻进警车后座。没等她关上车门,夜南峰便踩下了油门,车子迅速滑入了车海。
“师父,你怎么这幅打扮?”
“把后座的警服换上,里面有你的警-官-证。待会儿如果有人盘查,你就说是我的助手,要跟我一起去分校区教解刨实践课。我跟司徒信约好了,他会在郊区的机场与咱们汇合。等飞机起飞,你就安全了。”
他专心开车,丝毫不理会陆雪漫的反应,乒乒乓乓的话扔出来,让她彻底傻了眼。
顿了几秒,她弱弱的问道,“师父,我被通缉了吗?”
夜南峰愣了愣,透过观后镜看着徒弟懵懂的小脸,不解的反问,“额……我刚才没有告诉你吗?”
某女的头立刻摇得像波浪鼓。
“陆同学,告诉你一个非常不幸的消息。有人向刑警队递送了一份资料。根据资料显示,你涉嫌绑架洛琳,破坏公共安全以及谋害权振霆。警方在核实证据之以后,决定对你实施抓捕。”
她这个一等良民、国际刑警总部的法医部主管居然被、通、缉、了!
玩笑还能开的再大一点儿吗?
陆雪漫的嘴巴变成了o型,瞬间惨白了脸色。
夜南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跟她的表情一模一样。可不管那些证据是从哪儿来的,她都不会是杀人凶手。
很显然,有人想逼得她走投无路。
无论如何,都要先把人平安送出海都。
与司徒信和魏蓓拉商议好出逃路线,三个人决定。他以公大教授的身份把人送到海都郊区的私人机场,然后由司徒信利用特别领事的身份把人带出国。
“师父,我……”
陆雪漫憋着嘴,委屈的稀里哗啦,眼泪围着眼圈儿打转,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傻丫头,趁现在警察还没有发现你的行踪,赶紧出国。等你平安到了国外,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和魏蓓拉,我们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她觉得自己是天底下第一大傻瓜。
在认清顾晋阳真面目的时候就该有所行动。如果不是她心存侥幸,就不会如此被动。
现在好了,她成了通缉犯。
一旦顾晋阳以帮她脱罪为要挟,逼迫她做出让步,她该怎么办?难道要她向黑桃K妥协吗?
挠了挠头,夜南峰还是不懂她的意思,“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知道是谁陷害我。我本来打算先下手为强,结果还是被他算计了。师父,我肠子都悔青了。”
他满脸黑线,狠狠补了一刀,“这绝对是智商问题。”
“你到底是不是我师父,我都要亡命天涯了,你还在这儿说风凉话!”
意味深长的望了徒弟一眼,他叹了口气,低声说道,“能跟司徒信远走高飞不好吗?总比在权慕天那棵树上吊死的好!”
陆雪漫总觉得师父话里有话,凑过去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刑警队的人说,报案的人自称是权慕天的助理,姓林。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个人是林聪。”
虽然权慕天是夜家绝无仅有的继承人,但是这件事他做的太过分了!
拿到证据又能怎么样?
陆雪漫是他的老婆,还怀着他的一双儿女。就算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他也不应该让手下去报案!
将人送走以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把权慕天痛扁一顿。
在游艇上,那厮打歪了他的鼻子、拿走了1000cc的熊猫血,现在又欺负宝贝徒弟。这一次不打得这小子满地找牙,他就不姓夜!
脑袋里嗡的一声,陆雪漫觉得自己幻听了,不可思议的盯着他。
“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然而,夜南峰笃定的点了点头,令她对权慕天仅剩的好感碎的渣都不剩。
难怪林聪一直没有出现,原来他去报警了!
可是,在楼梯间里,那个男人口口声声说他不会让孩子的母亲坐牢,莫非他这么说是为了稳住我?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而且,师父不会拿这么大的事情开玩笑,但是她依然无法相信权慕天会做出这种事。
会不会哪里出了问题?
说不定有人故意冒充林聪去警局报案,想借此让他们反目,这样一来能减弱顾晋阳的压力。
对,肯定是这样!
“师父,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当夜南峰得知黑桃k的真实身份,顿时惊掉了下巴。
这厮藏得好深啊!
原来,他从八年前就开始对付权慕天。怪不得最近怪事连连,原来都是顾晋阳搞的鬼!
赵氏集团副主席等于黑桃k。
这也就意味着,在嘿道,蒋家是他的依靠。在生意场上,盛昌集团和赵氏集团是他的钱袋子。
无论哪边出事,他都能全身而退。
这个人还真不好对付!
顿了片刻,夜南峰挑眉问道,“黑桃k是那个死小子的对头,他知道对手的底细吗?”
“我没告诉他。”
见过苏伯以后,陆雪漫本打算把顾晋阳的事情说出来。可赵子琳突然冒出来,她便把这件事给忘了。
而今,权慕天不仅把外公和母亲的死都算在她头上,还把她与顾晋阳当成了一种人。
他自以为聪明绝顶,还不是被黑桃k算计,活该!
只不过,顾晋阳躲在暗处,是名副其实的冷箭。他不知道的话,会不会……
陆雪漫正在左右为难,两辆英菲尼迪从左右两侧靠上来,把警车夹在当中。夜南峰正要变道,右边的车辆突然左打方向盘,挡住了他们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