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赵蓝娘小声惊呼起来。
“嘘——”童小小连忙做出噤声的手势,辨认出声音的来源,兴奋地说,“我们去瞧瞧怎么回事。”
两个女人不顾形象,半蹲着身子向其中一间的窗户走去。沾上唾沫,在纸窗上钻了两个孔,童小小以眼神示意赵蓝娘一起看里面的情形。
只听啪的一声,一个红衣女子被打翻在地,那看不清相貌的男人口中狠狠地骂道:“该死的女人,竟然敢擅自翻我的东西!”说着,他将手中握着的一块金属牌放在了匣子里,好好地放置好。
这时,那女人的侧脸正好被童小小他们看了个正着。此人赫然就是赵蓝少手下的几员爱将之一,蔷薇。她也是自从白芷被诛后,府里唯一的女侍卫。
抹净嘴角流出的血丝,她苦口婆心地规劝:“小路,王爷对我们夫妻恩重如山。你怎么能够做这种不忠不义的事。”
闻言,童小小两人大吃一惊,条件反射般地连忙捂住对方差点喊出的诧异。童小小做梦也没想到,武功高强、个性倔强的蔷薇居然会允许男人对自己动粗谩骂。
小路子冷笑了几声,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从其语气中就能感受到他心中的不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为王爷卖命?”
“小路你不要血口喷人。当初你晕倒在王府门前,除了一套囫囵衣裳,身无旁物,那时是王爷不嫌弃地将你救醒。你说失忆不知道自己是谁,也是王爷替你取了名字收留你。”见他越说越离谱,蔷薇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捂住红肿的脸颊,将当年旧事翻出,希望能够感化自己的夫君。
可出乎意料,他非但没有半点感激,反而笑得越响亮,其中讥讽的意味也更加浓:“是啊!小路子,哈哈,就像个太监的名字。可见我在他心目中的卑贱地位。”
蔷薇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混账话来。她瞪着小路子,愤慨地斥责:“你怎么能这么说!”
“闭嘴!”谁知明明是犯错的一方,却蛮横地打断话题,“我不想再说,毫无意义。”
蔷薇见他不思悔改的模样,忍无可忍地扭头就要向外走:“我这就去告诉王爷。”
“你敢!”平日里见了谁的笑呵呵的小路子凶恶起来更令人心里直哆嗦。他指着蔷薇警告地说:“如果让我知道你说出去一个字,我就杀了你。你知道,我做得到。”这绝对是赤裸裸的威胁,童小小她们在外面听见都满肚子的火气,更别说身处其间的蔷薇了。
她的声音气得突然拔高,随手摔碎一只杯子,尖声叫嚷着:“你根本不是人!简直是恶魔!”
可蔷薇的抗议却换来一记更加响亮的巴掌,这回换到了右脸颊。小路子满不在乎地反问:“难道你是今天刚认识我的吗?”
他那副无赖般的面孔,令蔷薇终于看透,任何试图与这个男人进行交流的想法都是可笑的。她忍不住斜眼鄙视地瞟着自己的枕边人,难以理解地说:“你怎么能够无耻得这么理所当然!”这个男人是世上最虚伪的家伙,成亲之前的温柔体贴全都是为了将她骗到手而刻意伪装的。洞房之夜,待宾客散尽,他就将真面目全部暴露出来,打骂是家常便饭。自认武功不弱的蔷薇当然不肯一而再地受到他的责打,终于壮起胆子反抗,这在以夫为纲的社会中实在是需要很大的勇气。可没料到,小路子不知从哪儿学到了诡异的招数,竟每每都能够轻易将她在数招内制服。从此,蔷薇更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因为这是赵蓝少他亏欠我的。”小路子甩下这句话,便迈步打算向外走。
“他要出来了,快躲起来。”童小小她们俩连忙从窗户外闪开,蹑手蹑脚地顺着墙根,从院落的小门快速逃离。
呼呼呼,童小小扶着假山山洞的石壁,不住地喘着气。刚才从那院子一路飞奔到花园的假山,跑得她上气不接下气,就算当年在学校参加八百米测试的时候,也没有如此拼命。
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息,被刚才亲眼所见的内幕吓坏了的赵蓝娘无措地问童小小:“嫂嫂,这是怎么回事?!”她甚至怀疑自己方才经历的会不会只是一场错觉,难以想象总是和善微笑的路哥怎么会在人前人后相差这么多。
“我也不明白。”童小小虽然知道小路子不是什么善良的主儿,但以为他总会对给他一口饭吃的赵蓝少有几分忠心。但听了刚才的对话,显然小路子非但没有半点感激,反而还处处怪罪赵蓝少。人心难测,这句话真是一点不假。
童小小和赵蓝娘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感叹:还好刚才跑得快,若是被那暴躁的男人抓住,谁知道会受怎样的折磨。说不定,就如他刚才威胁蔷薇时说的那样,直接被灭口了。
突然一道阴影挡在两人面前,正如惊弓之鸟的她们顿时害怕得大叫起来:“啊!”
前来寻人的竹儿被她们的叫声吓得目瞪口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难掩怪异的表情,怯怯地问道:“王妃、郡主,你们在这里干嘛?害得我好找。”
童小小听见是女子的声音,这才突然冷静下来。她定睛望去,长吁一口气,不由地说道:“竹儿,原来是你。差点吓死我。”
无辜的竹儿连忙向主子汇报:“王爷提前回府了,没见了王妃现在正命人在府里到处寻找呢。”
“这男人……”童小小看了一眼正在偷笑的赵蓝娘,不好意思地抱怨了一句,不过心中还是甜蜜蜜的。
赵蓝娘笑着推着童小小走出假山:“嫂嫂,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免得到时候让大哥急得派出卫队满城搜查。”
待三个女人离开,在假山的另一面转出一个人,望着童小小的背影,眼中射出阴狠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