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蓝少在后花园池塘边的老柳树旁找到了哭得成了泪人的童小小。
“对不起。”赵蓝少歉意地看着童小小。童小小摇摇头,还是一个劲地掉眼泪。赵蓝少见她哭得有些抽搐,忙拍拍她的背:“那是因为萱琳给你气受了?”童小小还是摇摇头。赵蓝少这下真的不知道童小小为什么这么伤心了。
大概是哭够了,童小小抽抽鼻子,说:“我总以为我是你最亲密的人,是一个称职的全心爱你的娘子,结果,我连四皇妃和你家的关系都不清楚,甚至连你不喜欢吃鱼都不知道,我太失职了。”
赵蓝少有些意外地问:“就因为这个哭鼻子?”
童小小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赵蓝少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抚摸她的长发。
过了一会,赵蓝少将童小小稍稍推开一点距离,让自己能直视她的哭得红肿的眼睛,说:“不许再为这种小事哭了,你现在不是就知道我不吃鱼了吗?这种生活上的细节,我们以后还有还有很久很久的时间,还有一辈子可以相互熟悉了解。不是吗?任何事情都是从不知道到知道的。别再一声不响地哭着跑开,知道我有多心疼吗?之所以没告诉你这样那样的人是因为怕他们将你的精力都分散了。你要明白我是一个自私的男人,希望你的眼中只有我一个人的身影,可以答应我吗?”
童小小将自己贴近赵蓝少,环上他的腰,甜蜜地点点头。刚才赵蓝少说了一辈子呢!能不开心吗?!赵蓝少心里也一阵莫名的感动,原来知道被人放在心里重视是这么幸福的感觉。
“贤伉俪真是令人羡慕的夫妻啊!”就在此时,皎凌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童小小转过身来望着他,意外地打着招呼:“四皇子?”随即,她转念一想,既然方才四皇妃都出场了,那么皎凌的出现也在情理之中。
“赵王妃,刚才拙荆失礼了,我替她给你配合不是。”皎凌彬彬有礼地向她诚恳道歉。
“不能怪她,说到底还是我自己做的不好。”童小小对黄萱琳方才的作为确实心有不满,可听见皎凌主动道歉,她却反而不好意思起来,连忙将过错往自己身上揽。
赵蓝少听了可不乐意:“谁说你不好了,在为夫眼中,娘子你永远是最好的。”
“呵呵。”小俩口打情骂俏甜甜蜜蜜的模样,落在对童小小有所企图的皎凌眼中无比的刺眼,他只得皮笑肉不笑地假意打哈哈。
童小小害羞得瞪了赵蓝少一眼,可脸上却洋溢着掩盖不住的笑意:“讨厌,当着外人,说得这么肉麻。”
“王爷,不好了,公主她……”一个丫环神色慌张地从远处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呼喊。
童小小、赵蓝少异口同声地问着:“凌霜怎么了?”
两人急匆匆随着丫环赶到凌霜暂住的屋子,遍寻不见她的人影。赵蓝少心中一凛,大声怒吼道:“这是怎么回事?”
丫环被这吼声惊得双膝一屈,跪倒在地上:“奴婢也不知道,今晚用膳前来的时候公主还在床上躺着,说是累了。”
赵蓝少忍不住拉长了俊脸,严厉地喝道:“什么时候发现人没了?”
丫环吓得双腿直哆嗦,连忙从腰间将一封信取出举至赵蓝少的面前,颤抖地答话:“就在刚才,进屋不见着公主,奴婢几个便四下找了找,结果就看见这封信。”
“她走了?”童小小难以置信地愣在当场。
“看她信里的意思,想必就是这样。”赵蓝少点点头。
“那璘儿呢?十月怀胎痛苦分娩的,她也能狠心舍下?”童小小以为凌霜那夜已经回心转意了,怎么最终还是抛下赵璘走去的。
赵蓝少不再多说,将手上的书信交给她:“你自己看吧。”
童小小接过信仔细一看:凌霜字字句句都是忏悔自己之前的罪过,并决定将璘儿交给他们抚养,“璘儿若是由童姑娘教导,必定比跟着我成长的更好”。
“真是傻女人,哪有女人能比亲娘好啊。”童小小看着秀丽的字体,抚摸纸上已经干了的泪痕,心里酸涩难忍,升起一阵阵的愧疚。
抱着眼眶渐渐泛红的娘子,赵蓝少状似无意地提到:“小小,我明天打算再上飞庐山去一趟。”
“找凌霜?”童小小好奇地望着他问。以前在一起时,她和凌霜总是争斗不停;可如今凌霜不见了,她竟然感觉心里如同是失去了一个多年老友般的失落。
赵蓝少摇头大致地解释,却不愿说得太细,只怕提到毒药的事情又勾起童小小的愁思:“她既然有心离开,又怎会现在去飞庐山呢。我想去找点东西。”
童小小听了,眼神黯淡下来,对他说:“嗯,好吧,可是琬琳怎么办?你们不在别院,我总怕那个可怕的男人会趁机跑来掠人。”烈焰的心狠手辣和武功高强都令她回想起就后怕得浑身直哆嗦。这几天,赵蓝少总是陪在琬琳的屋中,童小小夜里独眠时常在刀光剑影的梦中忽然惊醒,发现自己的衣服全都被冷汗浸湿。
“放心吧,我会将冷雨留下的。”赵蓝少原本就打算让冷雨在别院照顾家眷们,而他则独自上山去仔细地寻找那药方上指示的药材,所以跟去的人越少越好。
没想到,童小小的眉头皱得更加紧了,忧虑地望着他说:“那我又会担心你的安危。”
“好了,我的小娘子。你都快愁成老太太了。”赵蓝少刮了刮她的鼻子,故意轻松地笑着说,希望能够让她放下心中所有的担忧。童小小娇嗔地瞪他一眼,没好气地哼了声,轻轻捶了捶他:“我要是老太太,你就是老头儿。”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悄悄附在童小小的耳边嘱咐:“对了,明天若是有机会,问问琬琳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每次一开口就被她故意将话题扯开。”琬琳越是遮遮掩掩,他便越觉得这件事情另有隐情。而且,明明是一起离开的母女俩,为什么再见时沧梦姨娘却失去踪迹,是被烈焰他们抓走了吗?如果是这样,为何琬琳却不着急地请求他去救亲人?每次思量这事,赵蓝少就发现其中的疑点不断地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