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米?!童小小诧异地瞪圆了双眼,愣愣地望着身边的赵蓝少。且不说他居然会当着她的面公然参加竞拍,就只说这最后一句一万两便令她目瞪口呆。一万两虽然挺多,可对麟瑞王来说,不过一枚饰品的价值,并不在意,即便是十万两也可以随手拿出。但是令她诧异的是,哪有人竞价觉得是同样的价格?
胡承恩最先回过神,狂妄地仰天大笑,远远地指着赵蓝少嘲笑:“你脑子有问题吗?我刚才已经开价一万两白银了,你居然也出一万两,难道是没钱了?”
赵蓝少从来不理会这种小人计较,他只是淡定地补充道:“我还没有说完。我出的是一万两黄金!”语毕,整场的人议论纷纷。
老鸨立刻两眼放光,喜得连敲锣宣布都忘了。十万两黄金啊,这可是几辈子都用不完的钱啊。
一直觉得自己财大气粗的胡承恩几时被人在钱财上压得抬不起头来,恼羞成怒的他扭头对老鸨说道:“你别高兴的太早,小心到时候人财两失。若是随口说说,我便是百万也敢说。有本事让他现在就把黄金抬进来,咱们当面点清。”
老鸨一听,他这般话糙理不糙,万一这陌生的老爷得了人不付钱兑现,她可就吃了哑巴亏了。只是,若真的逼人此刻就将十万两黄金拿出来,就是摆明了不给人面子,让人下不来台。她可不想得罪了未来的大金主。
正踌躇间,赵蓝少向身后的冷雨使了个眼色,冷雨立刻吩咐下去。不一会,只见从紫苑正门进来一队人,每两人手中抬着一只银箱,径直走到花台旁的空地上,一一打开。排列整齐的黄金,在光线的映照下,发出耀眼的烁烁金光。
老鸨见了,顿时觉得头晕目眩,腿脚发软得险些跌倒。胡承恩见到真金放在眼前,嚣张的气焰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低头坐下不敢接受旁人嘲弄的目光,巴望着能有个地洞钻下去。
“这位爷,这位爷,奴家这就派人领海棠姑娘上去。”老鸨乐颠颠地谄媚,恨不得自己能够年轻二十岁,自己去侍候这么有钱的主儿。只怕打赏一次,就够吃一辈子了。
赵蓝少见目的达到,便缓缓坐下,一派悠闲自然地对震惊得半天不做声的童小小说:“小小,这回如你心所想了吧?”
童小小没想到赵蓝少居然会当着她的面,花了一个普通人家可以过上十辈子的钱,拍下了一个即将被送来侍寝的绝色佳人。
怒极反笑,她站起身,啪地重重打了赵蓝少一嘴巴,咬牙切齿地挤出三个字:“算你狠!”随即,她一拂袖,扬长而去。
冷雨被这场面骇得连大气都不敢出:情况似乎不妙,王爷这回玩过火了。
赵蓝少的脸上却慢慢浮上高兴满意的笑容,美滋滋地问他:“小小刚才是不是真的吃醋了?”
冷雨只觉得乌鸦连连飞过头顶:王爷似乎被王妃影响了,思维方式越来越难以琢磨。头一回见到挨了女人巴掌还乐成这样的。
童小小在凌城曲里拐弯的巷道里将赵蓝少派来跟随着她的护卫都甩开,游荡在静寂无人的路上。今夜,男人们都聚集在紫苑,女人们都在家中祈祷自家的相公不会竞价成功。
“咦?这不是赵王妃吗?”正走着,一个擦肩而过的男人突然停下脚步,意外地唤道。
童小小诧异地回头看去,这俊美的脸不就是好久未有消息的四皇子皎凌吗?记起那次被下毒的约会,她心里有些发毛,只想应付两句赶紧远离他,免得再被暗算了。
皎凌见她满眼的防备如同一只竖起了刺的刺猬,呵呵一笑:“赵王妃不用这么提防着我。”
“我才没有。”童小小条件反射地否认。
“若是没有这个意思,那就算是我小人了。不如找个地方喝茶聊聊,您瞧怎样?”皎凌温文尔雅地说,在客气的语气之下,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童小小迟疑了一会,最终点点头:“好吧,不过只一会我便要回去。”她此时实在是不想这么快就回到客栈去与赵蓝少面对面;又或者,赵蓝少这家伙会将她丢在客栈,彻夜在红粉堆中温存,乐不思蜀。不管是那种情况,她都不愿见到。
“没问题。”皎凌头前带路,领着童小小来到附近的茶楼。
一壶极品龙井沏上,倒入杯中,香飘四溢,清新怡人。童小小深深地嗅了嗅,抿唇浅尝,口中立刻布满芳香。
“爱妻如命的麟瑞王怎么今夜未陪在王妃您身边?”消息灵通的皎凌明知故问。赵蓝少十万两黄金竞下花魁大赛中最热门的女子海棠,这件事几乎是瞬间就传遍了凌城,成为传奇。
童小小听了,脸色陡然一变,一张可爱的俏脸立刻拉长,紧紧地咬着唇,低头闷不吭声。
皎凌似乎是想故意刺痛她的伤口,继续问:“方才听一朋友说,刚才有个赵老爷以十万两黄金的天价震惊了花魁大赛的所有人。难不成,此人竟然是麟瑞王?”
“你到底想说什么?!”心情极度郁闷的童小小忍不住呛声说。
对于她的无礼,皎凌并不恼怒,反而为童小小抱起不平来:“赵王妃别误会。我只是替你不值,赵王爷怎能当着您的面做出这种一掷万金玩花娘的下作事情。”
童小小虽然对他说赵蓝少的不好心怀不满,但此时听着他的话却意外地受用。她抬头看了一眼皎凌,似乎这男人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嘛。
两人聊着聊着,已是深夜。直到童小小低头看见赵蓝少的侍卫从楼下走入茶楼,这才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了。
“没想到,四皇子居然和我也能聊这么久。”童小小笑着说,怒气已消散大半。
皎凌也感叹:“是啊。若是王妃将我视为朋友,可以到我的别院来。就在凌城西的月凌庄。”
“好的,后会有期。”童小小记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