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拉子见得囫囵子处险遇绝,心中大惊,手中宝剑一勤紫衣艳妇的粉颈,口中厉喝道:“李嗣源,再不下令让他们住手,佛爷便要送你的心爱之人上西天了!”
“哈哈,秃驴,这却要挟寡人不得!区区一个女人,又能值得几何?且是寡人宫中,胜过此妇者,车载斗量,多如牛毛,便是牺牲了此妇,又有何可惜之处、可怜之处?”李嗣源挺直龙躯,大笑道。
李嗣源敛了笑容,又对了紫衣艳妇柔声道:“苗苗儿,每日里,苗苗儿总是说爱寡人爱得刻骨铭心、惊天动地,为了寡人便是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今日,上苍便为苗苗儿创造了一个为寡人尽忠的绝好机会,望苗苗儿珍惜这一大好时机,为寡人争光,为唐室争光!”
“源哥,你……”紫衣艳妇身躯一颤,抖声道。
“苗苗儿,孤家亦是舍不得苗苗儿的,只是情势如此,令孤家不得不如此而为之了,请苗苗儿理解孤家的苦衷!”李嗣源不待“苗苗儿”说完,便猛然一挥龙爪,打断了“苗苗儿”的话头,悲声道。李嗣源“衷”字才出龙口,龙目之中便已然流出泪来。李嗣源抹了把龙颜上的泪水,又凄声道:“苗苗儿今日为寡人立下殊功,日后,寡人定会善待苗苗儿的家人的,苗苗儿便放心地上路去吧!”李嗣源龙颜一沉,又对了左右大喝道:“众卿家,放虎归山,遗患无穷,再不动手,更待何时?”
众臣与大内侍卫听得皇上圣旨,各个心中一抖,谁敢不竞相向前?各自挥舞手中之兵,向了囫囵子与半拉子招呼过来。
激战中,一个白衣汉子倏忽一剑,向了半拉子胸膛直刺过来。此时,紫衣艳妇身在半拉子身子之前,半拉子虎腕一转,或是身子一躲,便可以以紫衣艳妇的身子当“挡剑牌”,挡住此剑,但此时,半拉子心头灵光一闪,“慈悲”二字顿现脑海,他见得剑已近身,铁腕猛然一转,推紫衣艳妇的身子于一旁,自己身子向左闪避。半拉子连续发出二个动作,虽是快极,却也有些不及,虽是躲过了胸膛,但右臂之上,却被一剑刺个正着,创深及骨,登时血流如注。半拉子手臂一颤,宝剑几乎摔落于地。
便在此时,却听“当啷”一声脆响发出,见得一个物事跌落于地。向了物事瞧将过去,却是一把晶莹闪亮的匕首,正躺在紫衣艳妇的玉足旁。
原是这紫衣艳妇“苗苗儿”见自己受制于半拉子,芳心之中自是又羞又怒,趁得半拉子抵挡众大内高手的攻击、无暇他顾之机,暗中取出柳腰间的匕首来,娇叱一声,玉手一扬,向了半拉子的小腹直刺过来。紫衣艳妇玉手才出,身体便被半拉子猛然提起,推于一旁。紫衣艳妇芳心吃了一惊,站稳身子,向了半拉子瞧了过去,却见半拉子右臂负伤,血如泉涌。紫衣艳妇见得半拉子为救护自己而身受重创,芳心一震,身子竟然呆呆立于地上,怔怔地发起愣来,玉手中的匕首亦不觉滑落于地,发出“当啷”一声脆响来。
半晌,“苗苗儿”才回过神来,她媚眼直视半拉子,丹唇开合,发出讷讷之声:“何苦来,何苦来!”
囫囵子正与贺古获、薛天霸两大高手相斗,却见又有数名唐宫高手扑将过来,围了囫囵子狠斗。囫囵子以负伤之身拼斗薛天霸、贺古获二人,倾尽全力,尚处下风,今对方又添了数名高手,形势更为危急,登时便被逼得身子连连后退,躲避不迭。
便在此时,忽听二声长啸之声由殿门外传将过来,旋见得二位紫衣老者身子如飞,扑进殿来。二紫衣老者尚未站稳身子,便各发一掌,向了囫囵子击了过来。
囫囵子见得二紫衣老者招发似电,掌出如雷,罡风刮面,疾扑而来,自然识得厉害,哪里还敢硬接?身子一旋,避了过来。便在此时,却见黄光一闪,一兵正击在囫囵子的肩头上。囫囵子陡觉胸中一震,前时咽下肚去的血气又冲向喉间,再也压它不住,便听“噗”的一声,一股血箭喷出唇外。囫囵子数次负伤,均是不轻,身子再难支持,剧烈地晃了几晃,向下便倒,也亏得他反应灵敏,以剑一撑地面,才未有摔倒于地。囫囵子站稳身子,定了定神,向了偷袭者瞧了过去,厉声道:“李璘,尔身为堂堂的兵部尚书,竟然乘人之危出手,不觉有些卑鄙么?”
李璘掂了掂手中的铜锏,身子上前一步,大笑道:“对付尔等奸徒恶贼,还用讲甚么规矩么?”手中铜锏高举,对了囫囵子,又要当头砸下。
便在此时,忽听一声大叫声传了过来:“李璘,留活口!”循了声音瞧了过去,却见明宗皇帝龙口大张,正使劲叫喊着。明宗皇帝转过龙体,又对了二紫衣老者大喝道:“范延光、马加存,贼人若是走了一个,寡人拿你二人是问!”
二紫衣老者听得皇上传旨,心头一凛,身子一躬,恭声道:“臣等遵旨!”口中说话,手下却不放松,四爪齐出,径向囫囵子抓了过来。
囫囵子听得李嗣源的喝叫声,才识得二紫衣老者乃是鹰爪派大弟子、现为朝廷枢密使的范延光与鹰爪派二弟子、现为内观察使检校太尉兼侍中的马加存,心中不由大吃一惊。囫囵子识得有范延光、马加存、贺古获、薛天霸与李璘五大高手在场,自己要想冲出重围,去诛杀李嗣源,只怕是难于上青天了。囫囵子想至此处,心中不觉暗叹一声。囫囵子见得范延光、马加存二人手掌抓了过来,却也不敢硬接,宝剑一点地面,身子借了反弹之力,避于一旁。
囫囵子身子才着地,范延光与马加存便如影附形般逼了上来。囫囵子只得强提一口气,倾力与二人斗于一起。囫囵子肺腑数次负伤,且是每次均是不轻,今又以负伤之身苦苦拼斗,血肉之躯又哪里能承受得住?才斗一时,便双腿一软,身子跌坐于地。
范延光、马加存见得囫囵子身子倒地,心中大喜,各自发出一声大喝之声,出手如电,径向囫囵子琵琶骨抓了过来。
眼见得囫囵子将要成为一个废人,忽听一声娇叱声传了过来,见得一人身子腾空而起,飞也似地向了明宗皇帝扑了过来。
此时,搀扶皇上龙驾的二个唐宫侍卫见得囫囵子将要遭擒,又见得半拉子被十数名大内高手死死困住,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自以为囫囵子、半拉子二人已是即将煮熟的鸭子,既飞不了、又蹦不了了,皇上再无危险,却已消除了戒备之心,哪里会想到半路上会杀出个煞星来?今见得有人猝然向皇上扑将过来,一下子便慌了手脚,虽欲阻挡,却已不及。见得明宗皇帝的龙体被“飞人”一把抱了个正着,二人旋又一起滚倒于地。
事发突然,敌、我双方诸人一下子竟然惊呆了。
范延光与马加存手臂长长地伸着,手掌竟然忘了抓下。
囫囵子见得明宗皇帝身子倒地,心中大振,身子之上顿时增添了一股力量,他以手中剑的剑尖一点地面,借力猛然站起,强提腹中仅存的一口真气,身子凌空跃起,掠至半拉子面前,将全身功力凝聚剑端,以剑当刀使,亦不封门户,只是舍命抢攻,招式大开大合,“刷刷”数剑,便将半拉子身旁之敌击退。囫囵子手中宝剑一横,替半拉子挡住了敌人,口中疾呼道:“二弟,快,去诛杀李嗣源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