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拉子紧闭二目,身子不住后退,口中大喝道:“好个不识廉耻的女人!快快与贫僧躲开,不然,贫僧便对你不起了!”
“不识廉耻?哈哈,秃和尚,你娘若是识得廉耻,还能生出你来么?”紫衣艳妇大笑道。紫衣艳妇笑了一阵,又嗲声道:“乖乖儿,人道和尚乃色中饿鬼、风月场中的猛将,乖乖儿便不想与老娘亲热亲热么?”
“妖妇,休得满口胡言乱语!再不让开,贫僧便得罪了!”半拉子呵斥道。半拉子口中说话,二目却不睁开,只是手中剑出如电,直向紫衣艳妇左肋刺了过来,逼得紫衣艳妇的身子向右跃出一步。半拉子听风辨位,左手倏出,向紫衣艳妇右手脉门扣来,拟擒了她为人质,逼迫围攻囫囵子的众高手收兵住手。
紫衣艳妇见得半拉子手掌抓来,娇笑道:“乖乖儿,老娘才一以话撩拨,乖乖儿便吃不住劲了么?对老娘抚抚摸摸的,是想尝尝老娘的滋味么?”口中说话,身体一旋,胸脯高挺,对了半拉子的手掌直迎而上。
半拉子虽是二目紧闭,但他功力奇高,却也感觉到紫衣艳妇的身躯迎了上来,心中大吃一惊,闪电般收回手来,身子连退数步。
此时,囫囵子正与十数名大内高手斗得惨烈至极。囫囵子虽是武功奇高,但对方均是顶儿尖儿的高手,是以囫囵子拼尽全力尚处下风。又斗一时,囫囵子便被迫得无有还手之机了。囫囵子识得若是如此久斗下去,自己定会栽于对方之手,这样,不唯自己性命不保,便是复仇大计,只怕亦是会成为泡影的了;囫囵子又想到,只有擒了紫衣艳妇为人质,才可逼迫众高手住手,自己与半拉子二人才有刺杀李嗣源之机。想至此,囫囵子对了半拉子大呼道:“二弟识得这妖妇是谁么?快擒了这妖妇,以妖妇为人质,逼迫大内高手退后!”
“师兄,小弟岂识不得此妖妇便是唐庄宗李存勖当年的爱妃、唐明宗李嗣源眼下的宠物?也想一时便擒了这妖妇!只是……”半拉子苦苦一笑,涩声道。
“师弟,但要佛在心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红颜粉面便是堆堆白骨!时至今日,师弟怎的尚悟解不开?师弟,莫顾忌许多了,报血海深仇要紧!复兴大计要紧!”囫囵子见得半拉子踌躇不决,心中大急,连连顿足不休。高手相争,哪容瞬间?囫囵子如此一分神,险险的便要被一剑刺个正着。囫囵子身子虽是避了开去,却也狼狈至极,一个趔趄,差点跌倒于地。
半拉子听得囫囵子的呼声,却似醍醐灌顶,心中陡然醒悟,又见得囫囵子处境险恶,却又心中大急,见得半拉子猛然立住后退之身,二目似电,直视紫衣艳妇,听得他口中大喝一声,出手如电,径向紫衣艳妇手腕扣来。
紫衣艳妇被半拉子如炬的目光一射,芳心不禁一抖,又见得半拉子手掌抓来,身子疾忙退后一步,避了过去。紫衣艳妇身体在后退中,玉手之中,已然执了一把宝剑。听得紫衣艳妇樱口之中发出“咯咯”的一阵清脆笑声,见得她手中宝剑一挺,猝然一剑,向了半拉子二目招呼过来。
半拉子见紫衣艳妇突施杀手,心中一惊,却不慌乱,冷笑道:“好个阴毒的妖妇,贫僧倒要试试你妖妇有多大的道业!”身子不退反进,手中宝剑运足功力,直向紫衣艳妇手中之剑撞了过来。此时,半拉子心无禁忌,一片空明,招式施出,不唯快逾闪电,且是凌厉无比,力具千钧,剑风直激得瑶光殿内的帷幔飘拂不休。
紫衣艳妇见得半拉子之剑疾如闪电,直迎而上,自然识得厉害,招式使至中途,便欲撤回,但半拉子之剑迅若惊雷,紫衣艳妇招式尚未收回,手中剑却被半拉子之剑撞个正着。听得“当啷”一声脆响发出,见得紫衣艳妇手中宝剑直飞而上,插于殿顶之上,剑身犹自颤个不住。紫衣艳妇芳心大惊,叫声尚未出口,脉门便被半拉子一把扣个正着。
半拉子左手紧握紫衣艳妇玉腕,右手之剑压于紫衣艳妇的粉颈之上,向了围攻囫囵子的大内高手大喝道:“诸位再不住手,贫僧便让这妖妇香消玉殒了!”
众高手围攻囫囵子,直将囫囵子迫得险象环生,看似得手,各个心中自是得意万分。众人正自欣喜间,忽听半拉子大喝之声传了过来,心中却又吃了一惊;各个注目瞧了过来,却见紫衣艳妇被半拉子扣住了右手脉门。众人见得紫衣艳妇受制于半拉子之手,哪里还敢再战,各自收兵,身子退后一步,只是二目虎视眈眈地盯住囫囵子、半拉子二人不放。
囫囵子见得大内高手投鼠忌器,不敢向前,哪肯错过此等良机,听得囫囵子口中发出一声长啸之声,见得他身子掠起,由一名大内侍卫头顶之上飞越而过,又向了御榻扑了过来。
囫囵子身子才飞至御榻前,便见黑影一闪,一兵对了囫囵子当头击下。囫囵子听得此兵挂动风声,呼啸而来,识得不可力敌,身子疾忙退后一步,避了开来。囫囵子站稳身子,向了面前瞧了过去,却见一个面目狰狞的蓝衣汉子手持狼牙棒,正冲着自己冷笑不休。
蓝衣汉子不待囫囵子反攻,手中狼牙棒一举,运足功力,又向了囫囵子恶狠狠地招呼过来。
囫囵子志在诛杀李嗣源,又哪里愿与蓝衣汉子纠缠?见得狼牙棒击来,却不硬接,身子一旋,避了过去。囫囵子施展绝顶轻功,身子蹿蹦跳跃,闪展腾挪,游鱼般避过蓝衣汉子的身子,又向了御榻扑了过来。囫囵子冲至御榻前,手中剑一挺,便向了御榻下直刺过来。
囫囵子招式才出,忽听一声炸雷似的喝声传将过来:“贼子大胆,敢伤我主!”喝声甫歇,便见得一个黑衣汉子身子纵起,如飞掠至囫囵子面前,手中大锤左右一分,向了囫囵子两肋猛击过来。
囫囵子见得黑衣汉子身子如飞,招发似电,识得黑衣汉子功力高强,又见黑衣汉子锤大如斗,识得黑衣汉子力大无穷,哪里还敢与他硬拼?虽是如此,囫囵子却也不惧,听得他口中发出一声冷笑之声,亦不见他如何作势,身子轻轻飘动,便已然避了开来。此时,李嗣源龙体已由御榻下爬了出来,战战兢兢地向了殿门移动过来。李嗣源龙足才抬,便听得囫囵子大喝一声,手中宝剑倏出,对了李嗣源当胸招呼过来。
李嗣源听得喝叫声,龙心一抖,又见得明晃晃的宝剑招呼过来,直唬得心胆俱裂,龙口中发出一声惊叫之声,龙体一软,一屁股蹲坐于地。也是李嗣源命大福大,他这一蹲,竟然将这致命的一招避了过去。李嗣源虽是躲过了此招,却已然吓得魂飞魄散,龙体蹲坐于地,竟然忘记了挪动地方。
囫囵子一招未中,亦不换式,只是身子一弓,剑尖下垂,又向了李嗣源胸口直刺过来,口中大喝道:“李嗣源贼子,找你姥姥去吧!”
此时,李嗣源龙体蹲坐于地,虽是识得囫囵子宝剑招呼过来,却也识不得躲避,只是将龙目一闭,专等一死。
囫囵子手中宝剑才近李嗣源身子,忽觉身后金风袭来,识得有敌暗算。此时,囫囵子若是收招躲避,抑或发招相抗,自可全身而退,但囫囵子与李嗣源有不共戴天之仇,必欲置之于死地而后快,是以囫囵子虽是识得有人偷袭自己,却也不躲不避,亦不招架,只是甘冒生命危险,手中宝剑直进,径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