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伦哥,你们三人乃是啸傲林泉的世外隐士,轻名利、寡交游,与世无争,无牵无挂,自由自在,怎的亦有急事缠身?”黄浩大笑道。
“哦,哦,浩哥,对,对,我们不问世事,哪有甚紧要之事?”朱友贞支吾道。
“好,贞弟,既然你们三人乃闲云野鹤的自由之身,更应在此处好好游览,也好见识见识秀丽的水乡之景色。”黄浩眉飞色舞。
“你们不说,我说!”黄浩话音才落,便见朱友伦“呼”地站起身子来,瞪了朱友贞二人一眼,大声道:“浩弟,皇上驾崩了!”
“伦哥,你说什么?”黄浩心中大吃一惊,急问道。
朱友宁轻扯朱友伦衣角,低声道:“二弟,还是让贞弟说吧。”
朱友贞面上瞧不出是悲、是痛、抑或是愤慨,口中发出一声长叹之声,道出了下面的事来。
一位骨瘦如柴的老者,身子僵卧榻上,老脸恰似干裂的枣树皮,又似干涸了数年的泥坑底,眼睛、鼻子、耳朵几乎挤在了一起,口中不停地发出痛苦的“哼哼”声。他喘息了半日,抖抖地伸出双手来,一手抚摸着一个女人吹弹得破的柔嫩香腮,一手放于另一个女人温暖、光滑、绵软的胸膛上,抚弄着两座凝脂、乳酪般的美峰,口中发出凄楚之声:“王卿、张卿,岁月无情,人生易老。唉,寡人建大梁王朝才短短五年时光,寡人便要去了!寡人这般年纪,去便去了,亦无惋惜、悲哀之处,只是寡人实舍不得卿家二人!”他叹了口气,又柔声道:“朕去后,还望二卿念在昔日的情义上,好好助文儿与珪儿理事,以保我大梁江山千秋永固!二卿但能如此,朕于九泉之下,亦会含笑的!”
这老者显见便是梁太祖朱温了。
便见得一位绯衣女子花容一展,柔声道:“皇上切莫如此说话,更莫要伤心,皇上自会好起来的。湦儿这便给皇上端碗参羹来。”
“淫娃儿,此处便只有咱们三人,还‘皇上、皇上’的叫,玩甚邪乎的,叫声老公不便得了么?”一位艳若牡丹的红衫女子娇笑一声,嗲声嗲气地道。
“骚蹄子,就你会说!”梁太祖在红衫女子的美峰尖上用力一捏,笑骂道。
“哎哟,老不正经的,轻些,捏死奴家了!”红衫女子在梁太祖老脸上以鲜红的樱唇香了一口,口中发出清脆的笑声。
太祖皇帝被红衫女子一吻,又被她身体上发出的如兰似蕙的香气一熏,顿感血脉贲张,一般激流遍涌全身,直贯顶梁。此时,他再也抑制不住胸中的激情,猛地抽出红衫女子怀中的龙爪,搂住她纤纤柳腰,口中喘吁吁地低唤道:“哎哟,宝贝,想死朕了,快上来吧!”
“老不正经的,如此模样了,还能干那事么?”红衫女子肆虐地笑骂一声,却也将滚烫的身子就势躺于龙床上。
梁太祖皇帝虽是龙心发荡,龙体却是半点也动弹不得,只能以干枯的龙爪抚摸着红衫女子那透明似的“水晶体”,龙目之中不觉流出龙泪来。饶是如此,便也累得老牛似的直喘粗气。此时,梁太祖皇帝才真正体会到“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滋味了。他心中一阵悲哀,欲望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去了。梁太祖推开红衫女子玲珑剔透的身体,以龙目定定地瞧了绯衣女子,声音微弱地道:“湦儿,快招文儿来!”
“湦儿”轻声应了声,放下玉手中的玉碗,身躯飘出门去。
红衫女子见“湦儿”出门而去,芳心一动,疾忙推开梁太祖的龙爪,娇笑道:“老不正经的,先好好地歇会吧,养足精神,也许还能销魂荡魄呢?老娘也要出去一趟。”
“絜儿,你也要走么?朕觉得好孤单、好害怕,絜儿便陪陪朕吧!”梁太祖扯住红衣女子的玉腕,哀求道。
“老不正经的,陪陪你作甚?青天白日的,怕个毬,还有鬼吃了你不成?且是老娘留于此处,你又没有本事办那事儿,老娘亦未有乳汁喂你,又有何益?老娘出去小解,去去便回,莫不成要老娘尿于龙床上么?”“絜儿”樱口中“咯咯”地脆笑一阵,再不理会太祖皇帝,疾忙穿衣束带,身子顾自奔出门去,任凭梁太祖皇帝拼尽全力嘶声叫喊着“絜儿”。
这红衫女子“絜儿”奔出寝宫门,施展轻功,向了绯衣女子的去向直追下去。她一个花朵似的人儿,看似弱不禁风,实是武功极高,奔行片刻,便已然赶上了绯衣女子。红衫女子阻住绯衣女子的去路,花容舒展,嫣然笑道:“好姐姐,走这么快作甚,也不等妹妹一等,敢是去会小白脸去的么?”
绯衣女子见得红衫女子阻路,芳心一惊,粉面之上现出一丝惧色,旋又恢复了常态,笑靥如花地道:“好妹妹好会开玩笑!大概好妹妹与小白脸幽会惯了,才不自觉地说出如此之言来?”敛了笑容,又语声平静地道:“好妹妹未听到么,皇上欲见友文一见,姐姐想请大休禅师唤友文回来。”
“哈哈,好姐姐,偌大的个皇宫,凭着你那柔嫩的花枝与那柔柔的三寸金莲儿,又要寻到何时才能寻到大休禅师?只怕好姐姐寻到大休禅师时,咱们的老公不也要成僵棍了么?好姐姐若是信得过妹妹,便让妹妹替好姐姐寻上一寻,那便如何?”红衫女子一双杏目笑成了一条线。
“好妹妹,多谢你对姐姐的关心,只是姐姐怎好劳动好妹妹的大驾,还是姐姐找上一找吧。”绯衣女子樱口中吐莺声,身子绕过红衫女子,袅袅婷婷地向前飘去。
“好姐姐如此说话,不显见外了么?好姐姐便歇歇身子吧,妹妹为好姐姐代劳。”红衫女子樱唇轻启,圆润的珍珠由两片花瓣间滚落而出,玉手如电,径向绯衣女子胸前点了过来。
绯衣女子“湦儿”乃是一个不谙武功的柔弱女子,又焉能避得过红衣女子疾逾闪电的一指?身体却被点个正着。听得绯衣女子丹唇间发出一声娇叫之声,见得她身躯跌倒于地。
“絜儿”娇笑一声,挟绯衣女子身子于玉臂下,闪电般奔入自己房中。红衫女子置绯衣女子于床,扯了条锦被盖了,嘻嘻笑道:“好姐姐,这几日累得够戗,好姐姐便先歇上一歇身子,妹妹去去便回!”花枝一闪,出门去了。
红衫女子于宫中寻来寻去,终于在昭阳宫的一个角落里寻到一个面上带只乌龟图形的汉子。此时,“乌龟汉子”正与几个小宫女你拥我抱,“忙”得不亦乐乎。红衫女子见得此情,芳心大怒,疾奔过来,玉足抬起,在“乌龟汉子”的屁股上狠狠地“赏”了几下,又玉臂轻舒,将“乌龟汉子”的身子一把提起,另一只玉手高高举起,左右开弓,在“乌龟汉子”的“乌龟面”上结结实实地“吻”了几“吻”。
“乌龟汉子”正在兴头上,突遭袭击,一下子便被打得晕头转向,亦顾不得抬头瞧上一瞧,张口便大骂道:“他娘的,谁人如此大胆,搅了老子的好事,不想活了么?”他“么”字才出口,面上“啪”的一声,又是一个脆“吻”贴了上来。他吃了一吓,抬眼望时,直吓得身子发抖,肩臂一耸一耸的,眼睛一眨巴一眨巴的,且是疾忙跪身于地,叩头道:“臭娘们儿饶命,臭娘们儿饶命!老子下次再也不敢了!”嘴巴尚自“吧嗒”个不停。“乌龟汉子”受此一吓,从此便落下了个抖身、耸肩、眨眼、吧嗒嘴的毛病来。“乌龟汉子”不等“絜儿”发话,便立起身子来,“嘻嘻”地笑道:“臭娘们儿,怎的如此慌里慌张的?天塌了么,地陷了么?便是再急,也须等老子完了事儿再说!宝贝儿,老头子怎么样了?”
“龟儿子,又想讨打了!”红衫女子娇声笑骂道:“我叉你奶奶的,你他娘的光识得瞎忙乎,老头子要挺尸了,也不会想个他娘的法子么?”
“臭娘们儿,长胳膊拉不住短命鬼!阎王爷叫人三更死,谁能留人到五更?老头子既然要呜呼哀哉,便让他爽快地上路去吧,老子能有甚法儿可想?嘻嘻,老头子霸占老子的媳妇如许多年,也该让他还给老子了!”“乌龟汉子”嘻皮笑脸地道。
“龟儿子,你真真是个笨乌龟、死乌龟!老不正经的去不去投胎转世,与老娘何干?他愿去便去便是了,老娘管他作甚?只是老不正经的要招瞎小子前来听命,此事只恐有些不妙了!”“絜儿”樱口中说话,玉手又“赏”了“乌龟汉子”一记响亮的耳光。
“乌龟汉子”身子抖动着、肩膀耸动着、挤眼弄鼻的,敢是前时的“惊风症”又复发了。他“风”得一时,便又“嘻嘻”地笑道:“臭娘们儿探得如此机密,功劳当真不小!只是老头子要何人去招瞎小子回来?”
“去招瞎小子?别扯他娘的淡了!若要派人去洛阳招回瞎小子来,这一来一去的,需要多少时日,老头子不早成了硬棍了么?只怕是要飞鸽传书于瞎小子了!”“絜儿”冷笑道。
“这、这、这倒是有些麻烦了!”此时“乌龟汉子”心中才有了一些紧张了。他惊慌失措地道:“臭娘们儿,你号为‘女诸葛’,心中总会有应付之策的吧?”
“哼哼,真难为你是个带把的!遇到这么点屁大的事儿,便慌了爪子了!”红衫女子樱口中发出冷笑之声:“龟儿子,不须惊慌,只怕瞎小子永远也接不到飞鸽传书了!”
“臭娘们儿,如此说来,是瞎小子死了么?老子倒可大放宽心了!”“乌龟汉子”以手拍腚,大笑道。
“龟儿子,别他娘的‘做梦娶媳妇——想好事’了!瞎小子熊样的身子,怎能便死去么?只是老不正经的让臭婆娘王湦去寻大休,让大休飞鸽传书瞎小子,要瞎小子回京受命,那臭婆娘才出老不正经的寝宫门,便被老娘擒下了——大休秃驴得不到讯儿,又怎会去飞鸽传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