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景很快便把那三个曾经装过创伤药的瓶子拿了过来,果真,一个金色两个银色,日光之下闪闪发光。
三个瓶子上都雕刻了不同的花纹,腊梅,翠竹,青山。哪怕只是远远一眼望去,便能瞧出其做工精细漂亮,让人很是惊艳。
这般漂亮的东西,也难怪花景会留着。
我把三个瓶子拿在手中不断把玩,脑海里的疑惑一个接着一个闪过。
若这东西没有古怪,是不是意味着闻人浩轩回来报仇了?若这东西有问题,舞贤妃为何要拿这么精致的瓶子来惹人注目?
闻人浩轩如果当真已经归来,为什么从不在我眼前出现?可若不是他,他这一年多来究竟去了哪儿?如果……真的是舞贤妃对云鹤下手,她又是为什么?
她这一生没有子嗣,难道还想着在恩宠六宫的时候儿怀上一个孩子不成?不……在我入宫之前,她也曾得过不浅的恩宠。若有孩子,早便该有了。更何况,她对云鹤这几个孩子的喜欢,根本与常人不同。我实在想不出一个理由,可以让她对孩子下手。
除非……
“主子,罗太医来了。”
这一次,罗太医来得比我想象中快。
“你来了”我听到了动静,把眼神从瓶子中挪开。
罗太医看都未曾看我一眼,便噗通一声儿跪下,重重的给我磕起了头。
“你这是做什么?”我微微蹙眉,问。
——卿儿,对不起。
罗太医用无声儿的口型冲着我道。
我微微一愣,对云鹤那好不容易止住的思念,又如同排山倒海般侵袭而来。鼻子微酸,眼睛微涩,眼前的一切便又模糊了起来“这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说到底,都是孩子的命数!”
罗太医身子一震,又用嘴形问道——卿儿,你可怪我?
“我不怪你”我长长的睫毛眨了眨,道“我只怪我自己,没能提早发现孩子的不妥之处。只怪我自己,没能担起一个母亲该担起的责任。”
——云鹤他……
罗太医张了张嘴,又顿住。
想了好久,才又继续道——我已经尽力了。
“我知道”我点了点头“你有多疼这个孩子,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不会对他见死不救。”
——我并非故意对你下安眠药,我只是……
“我知道”两个人相处久了,哪怕没能听见他的声音,哪怕不用看完他一上一下的嘴形,亦能清楚他所思所想。
云鹤已去,我不愿意让罗太医再多增负担“罗素哥哥,谢谢你。”
一句谢谢,把罗太医所有愧疚的话,皆堵在了他的心底。
“今日寻你来,不是为了追究对错。”我见他不语,便把三个瓶子递了过去“只是云鹤虽然没了,却不能死得不明不白。既然是中毒,就不可能是一个意外。”
罗太医接过那三个瓶子,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
不等我再多说,便瞧见他打开一个银色的瓶子闻了闻。过了一会儿,神色如常。紧接着,又打开了另外一个银色的瓶子,神色依旧没有任何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