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混蛋!倒霉是不需要理由的!
苍白的面容下是肮脏的泥土。
米绯的身子微微颤抖,就象在严冬的深夜里困累极了但是却畏惧一旦睡去便会被寒冷冻死的流浪的孩童。是的,其实米绯睡着了!而且感觉上去有点冷……
一定是出事了!
可怕的念头在陈冽的头挥之不去,他呆呆地站在走廊上,越想越觉得恐惧。一定是出事了冷汗涔涔地自陈冽后背淌下。那么……会出什么事呢……是车祸……还是……陈冽硬生生打个寒战,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了。怎么办,是谁做的!难道是……
陈冽神色一凛,拨通了风唯的手机,质问道:“是不是你做的!”
“你说什么啊?”
“米绯出事了!”
“啊?!不是我。……估计是她做的!”风维沉吟了一下,回答。
米绯苍白虚弱地蜷缩在地面,她的指尖颤了颤,手指渐渐握向掌心,越握越紧,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她将身上所有的力气放在自己指尖,深深地,向掌心掐下去!掌心传来尖锐的刺痛,她的神志也逐渐清明了一些。指甲越掐越深,掌心竟欲渗出血丝来,疼痛使得她的大脑越来越清醒,眼睛终于缓缓地睁开了。
好吧!米绯刚刚确实是睡着了,但是她被冻醒了……
米绯的眼珠仍旧有些呆滞,缓缓地转动着,自铁窗透进的阳光刺得她阵阵眩晕,一时间看不清楚身在何处。半晌,米绯挣扎着坐起来,明白自己是在废弃的库房中,库房的铁门紧闭着,库房内也许是很久没有使用过,四处零散地扔着些机器的部件,上面结满了蜘蛛网。
身体里的力气好像全被抽尽了,四肢软绵绵无法动弹,心知应该是乙醚的作用。幸好她吸入的不多,否则如果几个小时后再醒来,那一切都晚了。也幸好将她掳来的大汉们认为她吸入乙醚肯定会昏迷不醒,所以没有将她捆绑起来。
只是,为什么她会遇到这种事……是上帝对她的惩罚吗?还是菲菲在不满!望着紧闭的库房铁门,米绯在想要怎么办,她现在还不能死在这里。她还有想要做的事没有完成。
米绯吃力地想要站起来走过去,但是试了试,瘫软的双腿根本使不出任何力气,体内残余的乙醚也让她的脑袋眩晕欲吐。这时,米绯看到地面有一条生锈的铁片,眼神一凝,她将铁片拿过来,尽可能地用裙角擦拭掉铁片上的锈迹,然后,狠狠用铁片刺向她自己的小腿!她要逃出这里!
鲜血从洁白的小腿上迸涌出来!
米绯痛得脸色煞白,不过米绯并不难受。因为她要的就是这份疼痛。因为随着疼痛带来的清醒,体内的乙醚溃败般地一点一点散去,她吃力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向紧闭的铁门。鲜血顺着她的腿流淌在地上,一路血花,滴落到库房的铁门前。不知道掳她的大汉们是否在门外,米绯屏住呼吸,试探着去推门,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门被反锁了。
一股泪水的涩意突然冲进米绯的眼眶,绝望地靠着铁门,缓缓地跪坐在地上。难道,这就是她的命运吗?
门口一阵声响,似乎有些骚动和混乱。
然后又有一辆汽车紧接着向库房大门行驶而来。
“吱嘎嘎——”库房铁门被猛力推开!
而靠在大门的米绯无处着力之下竟然直挺挺地向后仰倒!
“砰——”
她重重摔在地面上!
好痛,尖锐的疼痛从米绯的背脊缓慢地向四肢蔓延开来!痛得脸色惨白,嘴唇轻轻地颤抖痛得连手指都无法蜷起了,而耳边却听到库房铁门正被人打开。
库房里积年的灰尘被扬起,飘飘荡荡在空气中旋转,铁门处似乎有万千道刺眼眩晕的阳光,灰尘的颗粒空落落地飞扬着,仿佛也被染成了阳光,金色的,炫目的。
强烈的逆光中有一个金色的剪影。
那人在万千道光芒里。
明亮得令米绯睁不开眼睛。
“你还好吗?”低哑紧张的声音扑进痛楚的米绯耳边,她失神地望着阳光中飞旋的灰尘,忽然有种恍惚。仿佛又回到了许久许久以前,她和菲菲生活在温暖的家,庭院里有美丽的樱花树,夜空有闪烁的星星,每天在一起吃饭那是她最幸福的时光吧。
“受伤了吗?”一双手臂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将她搂进男性的胸膛,那人的呼吸有些紧张而急促,似乎想要将她紧紧地拥住,又小心翼翼地似乎怕弄痛她。
她茫然地望向那人,浓烈黯绿的眼睛,略带倨傲的鼻梁,他的神情淡漠中有些疏远。
“你是谁?”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米绯知道她根本就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
“想知道,亲一个!”
此话一出,米绯的大汗—__—|||。这什么人啊!
说话的男子,捏住了米绯的下巴,使之与起正视,作势要吻上去。
米绯反了个白眼,原来是个色流氓。亏她还以为他是好人,不过好在对放也是个帅哥,还不知道谁占谁便宜,米绯心里有些欣慰。
眼看就要吻上,在千钧一发之时“住手!”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米绯有些遗憾的抬头,朝声音望去,是她——夙凤!居然是她!
“林风,我要你来可不是泡妞的!”夙凤脸色难看。
“知道了,罗嗦!”林风放开手中的米绯,不奈烦道。
虽然说是放手但眼睛却不客气的打量起米绯。
随后又进来八个大汉,一脸恭谨的站在俩人身后。米绯明白这些人不可能是来救她的,相反正是这群人绑架了她。
夙凤一把抓起米绯的松撒的长发,骑坐在米绯的身上。
啪——啪——一个又一个巴掌,好不客气的印在了米绯苍白的脸上。
“你个贱人!敢跟我抢人!让你丈着这张脸勾引陈冽!”
啪——啪——
天啊,好痛啊,真的好痛,那个夙凤是不是长了铁手,下手这么狠,也不想想她这么个娇滴滴的大美人怎么承受得住,不对,不对,米绯你怎么可以灭自家威风……
难道,难道长得漂亮也是一种罪过吗?连老天你也嫉妒我吗?你大可放肆去嫉妒自己啊,你自己长的也不丑啊……呜呜呜……
“我今天就打烂你这张脸!”夙凤疯狂的对着米绯又打又抓,完全没有往日的娇弱,失去了自己的引以为傲的面具。
林风睥睨的看着这一切,没有阻止。虽然他觉得着个女人很聪明,吸了那么重的乙醚还有办法醒过来,看到自己等人也很镇定,被夙凤那个疯女人打成这样也没有出声……没有出声?!该不会死了吧!
林风打了手势让人将俩人分开。
还好没死,而且还没昏!林风有些佩服,这女人的毅力。
米绯顶着个猪头脸看着他。该死!乙醚的药力,是彻底的被夙凤给打散了。不过这代价也是巨大的!看她那张就知道。
林风被米绯盯的有些不舒服,又不是他打的她,干什么这样看着他!还是说她看上本大爷!也是本大爷是如此的玉树临风。
“陈冽的女人果然是与众不同!”林风看着这个女人是越看越中意,真是便宜了陈冽!
“小美女,甩了陈冽跟我吧!我可比陈冽那块干冰好太多了!”
“林风!”夙凤站在一旁气的直跺脚,来找他帮忙。他到好泡起妞来了。
“好吧!我知道了!”林风有些可惜的看着米绯。
“你们俩个把她的衣服给我扒了!”
什么?!米绯惊恐的看着想自己走来的大汉!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住手!”一个凛冽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陈冽!米绯,惊喜的看着他!只是心突然沉了下来……昨天……昨天,她还想要杀死他!可是,他却来了,是来救自己的吗?
“林风,给我把刀!我在陈冽的面前毁了这个贱人的脸!”夙凤扯起米绯的头发。
“恩——”米绯痛的喃声呻吟,可恶!嫉妒她发质好也不用这样啊!
陈冽望向夙凤的眼神寒冷锐利,让人望而生畏。
“林风,你听不懂我说话!给我刀!”放在平时,看到陈冽如此的表情夙凤一定住手,但是此时的她已经失去了理智。
“你们去把俩人分开!”林风不悦的皱起眉头。
“林风,你这是什么意思!”夙凤不甘心的挣扎,想要上前质问。可是,却根本挣不开。
“当然是不想让你伤害旁边的小姐!”林风十分绅士,仿佛刚刚让人脱她的衣服的不是自己。
“林风!”陈埒阴沉着脸望向林风。
“呵呵!陈冽,还真是好久不见!”林风冲着陈冽大招呼,似乎刚刚才看见他。
“你想怎么样!”
“不想干什么?只是想打你半个钟头,想让你不躲也不闪罢了!”林风冲着陈冽笑的得意。
陈冽冷冷的看着林风,并不答话,也没有似好的慌乱。“你是说我心甘情愿被你扁半个钟头后你就放了她?”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这个臭小子,居然敢怀疑我?怎么说我们都相识一场,还有别以为我们混混就是为所欲为没有任何游戏规则的臭****。哼!”
“不准!我不准你动手!”夙凤脸色发白。
“把她给我打晕!”
没有夙凤的打扰,林风重新将目光投向陈冽。
“好吧,开始吧!”看来陈冽是相信他的话了,他挺拔地站到房子中央,突然看了米绯一眼,便做出了任由海扁的样子。
那一眼,那以米绯看不出任何含义的一眼,却让米绯的心莫名地震颤起来,泪水“哗”地一下便冲出了眼眶的防守,放肆地倾泻……
突然觉得我有好多好多的话要对他说,可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除了流泪,流泪,还是只能流泪……
雨点般的拳头开始砸到陈冽的身上,一拳,两拳,……十拳,十五拳,二十拳……五十拳,六十拳,七十拳……
每一拳都那么重,每一拳都那么响,每一拳都那么痛,痛得好像就砸在我的心上,把我的心砸得粉碎粉碎……
可是陈冽始终没有倒,始终没有,他那么坚强地挺立着,就像一棵傲雪的青松……
……天啊,他为什么会挨打?他为什么不躲闪?他为什么不还手?他是那么棒那么帅那么酷那么无所不能的一个人啊,可是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因为她,因为她,因为她,全部都是因为她,全部都是,全部……
……天啊,为什么时间会过得这么慢?为什么?时间老人啊,时间伯伯啊,时间爷爷啊,求您大慈大悲走快一点好不好,求您了,真的求您了,想向您下跪的……
……天啊,他流血了,他流血了,他流了好多的血……呜呜呜呜……他流了好多的血……
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你这个应该千刀万刮的恶鬼,我咒你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你去死吧你……
不要再打了,求求你不要再打了……
米绯从来就没有这么痛苦过,从来就没有……米绯使劲闭上眼睛,她无法面对陈冽那么悲惨可怜的样子,无法面对……
……天啊,如果他死了怎么办?如果他被打死了怎么办?如果他真的被打死了怎么办?米绯你怎么啦?你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痛?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呀?
恍若过了3亿年的3分钟终于过去了,林风没有失言,她被放了,而陈冽,菲菲爱的陈冽,在死死地挺立了3分钟后,在林风那一伙人渣带着昏迷的夙凤走出工厂之后,终于如一座伤痕累累的大山,轰然倒塌……
“陈冽!”米绯疯狂地跑上前去,搀扶起瘫在地上的他。
“陈冽!”
米绯刚收住的泪又流了下来,掉在他的脸上,和血混合,瞬间成为血水……
“……你,没事吧……”陈冽艰难地微睁双眼,气若游丝地说道。
“没事,我一点事都没有!”米绯向他挤出一个笑容,尽管眼里还满是泪水……
“……没事就好……我喜欢你!”他说了这么四个字就合上了眼睛,合上了那双令万千少女痴迷的俊秀无比的美目……
“陈冽!陈冽!”
“你怎么啦?你醒醒啊?你不要吓我好不好?淳熙……”
他……他……他不会死了吧?……一种巨大的恐慌感瞬间袭遍全身,让米绯从来未有的开始颤栗与痛心……
“你不能死呀?……呜呜……”……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他是为了她耶,她欠他。
心好痛,此刻痛得如此肝肠寸断过,痛得几乎昏厥,痛得她好想死,真的好想死……
“呜哇!”……米绯抱着他不停地放声大哭,整个工厂都是我凄厉响亮伤心欲绝的哭声……
“快打急救电话!白痴!”怀里的陈冽幽幽醒转,痛苦地从嘴里冒出一句话。
米绯和陈冽住进了同一家医院。只是,米绯的伤的比较轻早已经出院。
菲菲,姐姐对不起你!姐姐真的下不去手!姐姐,会和你道歉!菲菲,姐姐只要有你一个就够了!你也要姐姐一个,好不好?我们不要其他人!
等陈冽出院,姐姐就离开他,来陪你!
糟了!她要去医院去看陈冽,要迟到了!“妈!我上医院去看同学了!”
“知道了,早去早回!”爱文娜正整理着菲菲的遗物,头也不抬的回答。
“诶?!妈你在做什么?”米绯好奇的望过去。
“这个啊!”爱文娜闭上眼睛像是在回忆什么,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菲菲,来了中国以来最宝贵的就是这些东西,来我都不给碰!”
“哦?!”听母亲这么说,米绯也不赶着去医院了。
米绯打开母亲手里精致的方盒——是照片!每一张都是陈冽,有吃饭的,有上课的,有写字的……怎么办她低估了菲菲对陈冽的爱。要怎么办?!
“小冽冽,你干什么老盯着我看啊!”
“你看!”陈冽指了指他的饭菜,皱着眉头。
“什么?”难道里面有虫!明明什么都没有!“喂!这可是我辛苦做的,你吃不吃!”米绯撒娇道。
“有葱!陈冽磨磨叽叽道。
“你不吃葱?!”米绯疑惑。
“恩!”很用力的点头。
“不要这样!其实你都不知道,吃葱会变的很聪明的!而且真的很好吃!”米绯诱哄道。
“我已经很聪明!还是你吃比较好!”陈冽看着米绯一脸真诚。
“你——”你才是笨,你全家都笨!米绯气结,抢过饭盒把里面的葱一一吃掉。
……“我回家了!”
“下次做饭不要放葱!”陈冽嘱咐道。
“我就放!”回头对着床上的陈冽做了个鬼脸,跑掉了。
出了病房,米绯放慢了脚步。却意外的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人不是天天姐吗?为什么她,在这里?难道说一河生病了!米绯忍不住担心!却发现刚刚那个熟悉的身影不见了!
回到家,母亲还在收拾东西。
“小绯,你收拾一下!下个月,我们就要搬走了!”见女儿回来,爱文娜嘱咐道。
“哦!知道了!”
——我是米绯正在努力收拾的分割线——
“这是?!菲菲的日记本?!”米绯拉过椅子坐了下来。
米绯坐在房间里,静静的翻开了日记本。日记本上记录了菲菲来到这里的所有事情。每一篇都充满了幸福的感觉!而最后一张却充满了绝望与悲伤。
……“菲菲!菲菲!为什么会这样!不是这样的!菲菲她,为什么会被人#%¥#%!为什么!菲菲!”米绯爬在桌子上嚎啕大哭。[我已经对这个世界不在留恋,如果还有留恋那就是她的小冽冽。只是,他为什么不要我!因为她……已经配不上他了吗?那不是她的错。她真的好爱,好爱他。却也好恨,好狠!这深入骨髓的爱,得不到回报……这份爱已经变成了恨。有多爱就有多恨,可是……可是她下去手。而自己已经没有勇气活下去了。好怨,好恨,已经不想留在这个世界!可是她只能一个人走!姐姐!姐姐,如果你在会帮我吗?姐姐,我什么也没有了!]
陈冽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明明已经要结束了!她的妹妹却因为他,因为他抛弃了自己。他怎么还可以和自己说喜欢。他伤害了菲菲,不仅是心,连身体也是。一河,我要怎么办?如果你在的话,会怎么做?她要去找陈冽,去问他!去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菲菲!
米绯神情恍惚的来到医院。
“米绯!”一个惊讶又包含怒意的声音从走廊的尽头传来。
米绯抬头,俩眼无神的看过去。只见那人面色憔悴,目光中透出强烈的恨意,而她……居然是天天姐!
天天寒着脸,一步步的走过去。
“天天姐!”
“啪——”一记耳光硬生生的打在了米绯的脸上!那耳光充满了恨意。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一河他才会……才会变成现在……现在这个样子!”天天厉声怒喝,她浑身充满了愤怒的火焰,声音将医院的走廊震的轰动作响。
米绯呆呆的站着,如同做梦一般,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说什么?“米绯的脑中乱成一团,她心中有种强烈的不安。那不安就像魔爪一样,让她无法喘息。
“你会遭报应你,像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应该早早的下地狱!我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你好过!”绝望和恨意已经让天天失去了理智。
莫名的恐惧越来越深,天天姐不会打她。可是今天……今天她打了自己。唯一的可能就是一河。一河怎么……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一河!一河他怎么了?”米绯的声音不自觉的颤抖。
“他怎么了!呵呵!你居然好意思问!问他怎么了!我告诉你!一河,他自杀了!为了你!就是为了你这样的女人自杀了!你是不是很得意!很得意是不是!”天天的声音沙哑,仿佛忽然一下老了,原本愤怒的神色也变的暗淡。
世界变的寂静如真空……“一河,……一河他现在怎么样!”
“从昨天开始,已经抢救了好几次……医生说他没有求生的意识……目前还在深度昏迷中……很危险……”天天的眼底的恨意,已经被无奈所取代!幽幽的望向米绯:“你知道吗?他在昏迷的中也喊着你的名字,即使被你抛弃了,他还是那样的爱着你!从美国追到这里,却等到这样结果!”
“让我看看他,可以吗?”米绯恳求的看着天天。一河,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以!如果是你……说不定……一河会想要醒来!”天天猛的抓住米绯的手,拉着她向走廊的尽头急奔而去。
病房里,风维翘着二郎腿,悠闲的看着陈冽:“米绯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准备怎么做?”
“没想好!”
“没想好!不是吧!你就不怕,她找个机会就把你个咔嚓掉!”
“她不会这么做的!”陈冽肯定道。
“哦?!”风维挑眉。
“她有机会,却没有下手!”
雪白的病床,手腕虚弱无力地塔在床边。
雪白的纱布将手腕上的伤口紧紧包扎着,一层一层,厚厚的纱布,不知道那伤口究竟有多深,竟需要这么多的纱布。
苍白的面容。
紧闭的眼睛。
漆黑的睫毛。
干裂的嘴唇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
他静静得躺者,脸上罩着氧气罩,手腕上插着输液的管子,液体一滴一滴地流淌进他的身体。他的胸口竟似乎是没有起伏的,只有旁边心跳记录仪的微微曲线,证明他还活着。
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他安静得就像刚出生的孩子,安静地好象什么都不再知道,不知道她来了,不知道她就站在他的身边,不知道她的战栗和恐惧,不知道他已经将她逼到了悬崖的边缘……
“你……”
良久良久,米绯呆呆地望着那病床上苍白得仿佛随时在空气中消散的人影,声音呆滞而沙哑,如同是从遥远的地方飘来的,并不是从她体内发出的。
“……你真的敢这样做……”
天天低下头,让眼泪无声地从脸颊滑落。
“……一河……你究竟……究竟有多爱我……”米绯颤抖着说,身体开始无法克制地发抖,她走近他,呆呆地盯着他,哑声说:“……难道你爱我到必须用这样残忍的方法……来宣告吗……”
病床上,天一河的面容苍白失血。
他深深地昏迷着。
似乎听不到任何外界的声音。
“你真的爱我吗……”眼睛黯淡如夜,她轻轻地伸出手,似乎想要碰一下他的黑发,然而,手指却僵在那里,如果……爱……为什么……伤害了你自己……用这种伤害再来伤害自己和我……
“醒来啊……”
“为什么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不觉得这样很傻吗……”
米绯的手指颤抖着,忽然失神地笑了笑,如同天一河不是昏迷着,而是醒着的,她很轻很轻地对他说:“……你凭借的只不过是我爱你……我爱你……所以你就可以这样残忍地将我送入地狱……是吗……”
“你会死吗……”
好像浑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也什么都没有听到,米绯眼神古怪地望着苍白昏迷的天一河,说:“你只是在吓我……对不对……那我……那我认输……好不好……不要吓我了……你知道吗……我……我……”
“我很害怕。”她怔怔地死寂地望着他。
“或者……你一定要用死亡来惩罚我吗……可是……你很笨……即使你死了……也无法吓到我……”
病房里四壁雪白,静静的,有空调吹出暖风,但是空气似乎依旧冷如雪洞,她很冷很冷,轻轻地颤抖着,越来越冷,冷得好像肋骨都一根一根地往里缩。
他一直如死去般地躺着。
仿佛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些什么,幽黑的睫毛虚弱地覆盖在苍白的肌肤上,甚至连最轻微的颤动都没有。
就好像……
他早已死了……
“嘀——”
“嘀——”
看着心电图监护器上那微弱断续的线条,米绯的面容刷地苍白起来,她猛地起身想要去按急救铃!身体却重重一晃,眼前眩晕地闪过无数光点!天天一手扶住她,一手按响急救铃,看着一河雪白如死的面容。感觉到她的身体一阵阵地寒冷和颤抖,她的心也直直沉了下去。
医生们冲进病房的时候,米绯已经慌的六神无主!看着那些早已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抢救场面,这次的恐惧比以往几次全部加起来还要强烈,她唔住嘴,害怕得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