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你若安好,吾便心安
46959800000020

第20章 你若来了,便是春天(6)

无论是政界、商界还是文学界,阿明都是天马行空的自由人,起码是自由心。有时我想,如果阿明能够稍微圆滑一点,世故一点,识时务一点或是同流合污一点,那么也许他官运亨通,早已是高官政要了。但是,在阿明身上,遗传了谢氏家族的优良品质,更有他那个年代的精神烙印,他是一个完美主义理想主义和英雄主义者。现实一点说,有点不合时宜。他容不得官场黑暗,便急流勇退,作出令众人不可思议的事,弃官从商。他又看不得商场的种种丑陋,也不允许身边的任何人贪占谋私而被孤立、排挤、诬陷、打击,最后愤然辞职。

唉,一个人,到底拥有什么样的人生才是有意义和有价值的呢。他没有权倾官海,腰缠万贯,但是坚持做人的底线和党性的纯粹;他坚守生命的本真,保持心灵的纯净,他收获了五本个人文集、文学教授的职称和那么多的友谊友情;他经历了工厂、官场、商界,每次都是在人生的顶峰跌落,这给了他丰富的人生体验,他的人生也充满了传奇色彩。可以说,阿明走过的人生,多姿多彩,落英缤纷,一路潇潇洒洒,一路坦坦荡荡。于是,忍不住为阿明喝彩,这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男人中的男人。

难能可贵的是,在这个男权社会中,阿明非常懂得尊重女人,爱惜女人,保护女人,这也体现了一个真正男人的修为与秉性。他能用心去读,去品,去写这些女人。从《清明雪》到《落英集》,从写现实中的外婆、母亲、女儿、大娘、小霞、五奶、杏花、那丫、花姑、林文静、加菲猫……到写网络上的独上月楼、慕容诗茵、飞乐、泥儿、寞儿、辛唐米娜、雪轻旋、米奇诺娃、璩姑、梅子……从给女文友写序写跋写文学评论到祝她们生日快乐的博文系列,这众多女性代表,在他笔下都是最美的,她们或真或善或优雅或安静或冰雪聪明,在他的文字中,活色活香,活灵活现,成为阿明文字中的又一大亮点。阿明说“我是一个女权主义者,只有当你深深的记住,深深的读懂,深深的怀念,深深的爱惜她们的时候,才有可能用文字用情智记录她们,真实而生动的表现她们。”他心目中一直视为:女人最美,东方的女人最美,东方的知书达理的女人最美,东方的知书达理且温柔善良的女人最美,东方的知书达理且温柔善良并走过沧桑的女人最美。面对这样的女人,缺点和弱点都可以忽略不计,采集她们的美丽便可以求证人性的光辉。

正因如此,他也赢得了身边许多女性的尊敬、青睐与爱戴。在巢中他的女人缘也就极好,这些女性或称他为老哥为老弟为老大为老爸,甚而大家笑他成为“大众情人”。他的才气、正气、豪气和霸气加上他魁梧健壮的外表和幽默睿智的谈吐,更有细腻柔软的内心,也就造就了独一无二的的女人眼中男人中的男人。文友雪轻旋为《检索黑人阿明》做跋的题目代表了我们的心声:“这一路有你真快乐”。

然而,在我眼里,最能体现阿明文学成就的当属他的评论性文字。这些文字呈现出另一种色彩,有大气磅礴的气势,有高屋建瓴的姿态,有广纳百川的胸襟,洋洋洒洒,纵横千里,但是又由于他仁慈的本性,这些文字铿锵中显得温厚淳朴,行进中有股自然的韵律,读来不温不火,不疾不徐,像陈年老酒,越喝越酣畅,如国标中的中三,温文尔雅,极有绅士风度。当然,他的这种本性体现在他的情感上,也是纵情中的流连,激情中的缠绵,热情中的温暖。阿明最近写的两篇文章《我这个人》和《大树歌后记》在艺术上更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尤其是那篇后记,每读一次,泪水就要喷涌一次。今年阿明即将出版“绿本落英集”:《读你读我——阿明评论集》,就是近年来他的文学评论总汇,让人期待。

“雀之巢”组建初期,仅仅一年多的时间,阿明便有将近五十万字评述性文字见诸巢中,以其热情、勤勉和深刻的思想内涵、精彩的文学语言,令我等景仰。从“雀之巢”文学社团的定位,对于大散文、平民化、责任感的阐述,到三八妇女节征文比赛、杂文征文比赛、建军节教师节春节等等征文比赛,每一次征文活动都有他精辟的论述,大多数“雀之巢”文集都由他作序,这些都体现了他的文学理论和文学素养。他不愧为“雀之巢”的精神领袖,然而阿明说,我不是领袖,我是拖泥带水的“裤脚”,我更愿意做平民文学的铺路石。

那个时期,几乎是每一个“巢友”的文章,都被阿明评论过,他的评论文字精准、精炼、精彩、精辟,有的是只言片语的神来之笔,有的是可以成文的随笔小品,堪称散落在巢中文后的一颗颗璀璨夺目的珍珠。这些评论,许多完成于夜深人静的时候,除了白天要忙于政务事务的原因之外,阿明还说,夜阑心最安,特别喜欢和习惯这个时候安安静静地读文评文。很多评论要潜心构思,当文章写,最长的评论有的竟用大半夜的时间才写成。有时,由于电脑突然出现故障,忙活了半天前功尽弃,于是只好从头再来。可见,阿明的评论文字凝聚了他的心血、智慧和素养,是对文友的满腔热忱,是对文学的鞠躬尽瘁。每一个被他评论过的作者是何其有幸呀,而阿明,他理应得到大家的敬重和拥护。

认识阿明七年了,我有幸成为被他多次评论过的女巢友之一,他为我的散文集作过序,题目叫做《梳理长发飘飘的日子》(包括书名的修改和封面的设计,都有他的意见和建议),他为我的生日写过祝福的文字。在人生经历和个性特征上,我正好和他相反。他不惑之年就已经历过政界、商界,而我人到中年了,还单纯得像白纸一样,从学校懵懵懂懂地走进机关。他是个领袖般的人物,无论在人生的哪一段都干得轰轰烈烈,有声有色,走向每一个岗位的主动权都掌握在自己手里。而我甘愿被领导,只想做一个散淡之人,但是冥冥之中总有股力量,容不得我散淡,把我推向文学,再推向政治,我的每一步走得都很被动。阿明的文字和他这个人,都是我景仰的,遵循的。很多时候我都希望听到他的指导意见。

我们的差距很远,却也合得来。我敬慕他成熟丰富的阅历,尊敬地叫他大哥,他经常称简单幼稚的我为丫头。但因为他内心深处的率性和天真,正好与我天性的单纯简单相契合,于是他说与我聊天的感觉很亲切,像是和邻居小妹说话一样轻松随意。他总是有点高高在上的领导者的语气和霸气,正合我的甘于被领导的依赖性,于是喜欢他的“霸道”并愿意服从。他是无为论者,在人生的每一个景点都不会因为功名利禄而放弃做人的底线,他曾说“自由和尊严对于我远远高于功名利禄”,他常说“我以功利换自由”。而我是个宿命论者,我觉得一个人能当多大的官,赚多少钱,都是命中注定,既然是命中注定,千万不要丢了尊严去刻意去求,应把时间和精力多多放在生活的质量和价值上。殊途同归,信仰不同,但结论相同。这一点,我也是赞同阿明的,心灵的自由和快乐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

阿明说他总是很容易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有一次他问我和他之间有不愉快的事情吗?我说有,当年我转行进入机关的时候,他曾极力反对,甚至批评我图慕虚荣......那次聊天不欢而散。听我“算旧账”,阿明立即感到愧疚,说那时只想到自己的人生经历,觉得当老师是最好的职业选择,没有更多考虑我的生存状态和个人感受。其实我也清楚,阿明不希望我转行,是希望我在一个相对简单的环境中永远单纯快乐的生活。

阿明父亲去世后,他花了两年多的时间,远离了自己的职业、爱好和亲朋好友,集中精力替父亲整理书稿《大树歌》。他如此专心致志,以致进入父亲的生命的状态中难以自拔,这极大地影响了他的身体健康,书出来了,他已精疲力尽。为了让父亲的老战友都能看到这本书,并从中看到他们那战火中的青春、岁月,为了追随当年父辈的战斗足迹,切身感受当年“训罢宣誓上沙场,忘死为解万民生”战斗的豪迈慷慨之情,年过半百的阿明大哥带着沉甸甸的大包裹,只身南下。这个暖和的冬天,天空非常作美,连续十几天的晴朗天气,照耀着他从三湘四水到珠江两岸,再到罗湖桥头和皇城跟下;从长沙城里到达冷水江畔,再到达郴州广州。当文友们收到书时,大家感觉到了书本的厚重与温暖,内心激动万分。

在《大树歌》中得知,小时候的阿明随便和哪个小朋友都能玩得来,他喜欢无拘无束的去做自己最喜欢的事情,而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遗传了父亲的重情重义和坚定执着的信仰。他们父子都有过建功立业的远大抱负。但是当这种理想与现实相冲突相矛盾时,他们一定在深夜都有过孤独、彷徨、寂寞、忧愤,一定在心底都有过陆游、辛弃疾那般苍凉的剑鸣之声。由此想起奥斯特洛夫斯基的两句名言,一句是他年轻时说的“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一句是他临终前说的“为何我们所建成的与我们为之奋斗的世界完全两样”。同样的不解、不平、不忍、不甘,阿明和父亲一样在种种邪恶面前,宁折不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理想、尊严和自由。因此,他们的人生悲欢在这红尘滚滚黄沙漫漫的社会背景衬托下,更显人性纯洁的光辉。

读书,读人,再读书——进而读到了这个人的心,包括他心灵深处的难愈之痛和难言之隐,同样让我感动和尊重,于是要把这种阅读继续下去。当然,阿明和他文字的好远不是我稚嫩的笔能描述出的,他的重情重义,他的正直善良,他的君子般磊落胸怀,他的乐于助人,他的达观风趣,让接触过他的人都感到如惠风般的和畅。这么多年了,很多人和我一样深有同感,这一路走过来,几多充实,几多快乐,真想对阿明说声谢谢,突然想起阿明的真实名字就是谢明,这两个字恰是“谢谢你,阿明”的缩写。正如阿明自己说的,他生来就是为亲朋好友做“裤脚”的。这带着泥水的“裤脚”做得这么真挚,这么用心,又怎一个谢字了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