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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山中义盗

第九十二章山中义盗

妖灵谷流出的这道瀑布,在山中千回万转,经山间峡谷流出,并在妖灵谷后面的山中与另一道山溪汇合,渐成浩荡之势,流过几座原始森林,从西山奔泻而下,流经贝浮露村前,在山区盆地中间冲刷出一条深深的河道。

山里没有水井,必是河水流经的近处,便于汲水的所在,才会有山里人聚集成村寨。山中的食人族和强盗族,其巢穴所在之处,必然也邻近河渠。如活得下去一族,便是屯聚在妖灵谷西面的深山里,靠着妖灵谷的这条山溪提供人畜饮用的水源。水势在上游山中渐缓,在漫长的奔流行程中,荡出一个个水潭。这里游动着的鱼群,顺流而下为原居民提供着新鲜的美味。穴居山中如活得下去一族,在贫穷困乏中仅仅依靠着大自然的赐予,居然也活得有滋有味。

未成年的强盗后代和村落里的女人,除了在原始森林里追逐小动物是每天的必修课,另一项重要活动,便是在山溪里抓鱼。这不仅仅是获取食物的劳作,也是在炎炎热天里的消遣、娱乐。尤其是当附近部落里的年轻女人成群结伙去她们固定的浴点洗浴,隐藏在近处偷窥,就成了青年强盗们乐此不疲的美事。多数被女人们认为有男人气概的强盗,都能在出浴的女人身上得遂他们求爱的愿望。每每就在这山林里春风一度之后,强盗中的美女们便开始珠胎暗结,然后十月孕育,一朝分娩,强盗族中便又多了个有母无父的小强盗。而每个强盗部落的亲情关系都是沿袭母系的原始纽带,倒也界限分明。

这一带大小强盗部落,少说也有五六个,分布在山前山后,隐藏在一带连绵的原始森林里面。强盗部落之间,由于普遍的婚姻关系,平时来往亲密,相处还算融洽。这是强盗部落比之食人族部落进化超前的地方用外部落的婚姻来繁衍本族的生息。原始的母系社会形式,结合了现代文明的伦理观念,使得强盗们蒙昧的成规陋习居然暗合着人文进步的科学节拍,大概是上天赋予这些其生也苦、其死也哀的原居民遗孽的恩宠。

十月天气,正是马岛气候转热的节令,火球也似的烈日照射着马国的山山岭岭,印度洋如期而至的信风,带着溽湿的热气,薰遍马岛的四面八方。原始森林里,开始了热带雨林气候。

这天中午,活得下去族里的一群女人,耐不住天气炎热,结伴来到山溪上游的一个水潭之中洗浴,忽然发现一件顺流而至的衣服,捡起来看时,是一件牛仔布女式猎装。

山溪上游没有原居民部落,这件衣服的来历成了女人们大惊小怪的话题。因为强盗族时时面临着食人族和前来寻仇的山里村民的威胁,因而沿袭着一个古老的规定:但凡遇到来历不明的人,或是捡到本族以外的东西,一律不得隐匿不报,否则依族规处死。

女人们不敢将此衣服据为己有,拿着那件衣服来找活得下去,说明了见到衣服的经过。

活得下去认得那件衣服山里女人多喜欢花花绿绿的装束,除了贝西律苏菲和那个法国女人,没人肯穿这样的上衣;况且,在妖灵洞中,活得下去也曾亲眼见到:和那个法国女人易体重生之后的苏菲,从洞里出来时,身上穿的,便是这件衣服。

贝西律苏菲身上的衣服,为什么会在山溪里面?莫不是她去妖灵谷遇到了什么事情?

活得下去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决定要顺溪而上,一探究竟。

好在天色尚早,活得下去召集了十来名时常跟随自己的强盗,各各带上梭镖,顺着山溪逆流而上,往妖灵谷而去。

活得下去的这个部落离妖灵谷最近,不过十几公里的距离,对这班久习山里生活,跳纵如飞、履险如夷的强盗们来说,不过是个把时辰的路程。但沿着山溪而上,则又是另一回事情千回万转的山溪依顺着山谷地势蜿蜒而下,不知多绕出几倍的距离。

直到傍晚时分,一干强盗才来到妖灵谷附近的上游。

溪水从这里便与另一道山溪汇合,两道溪流在汇合处激荡回旋,经过千万年冲刷,把这里冲出一个球场一般大小的水潭。

就在那水潭的入水口处上游不远的地方,从妖灵谷流出的山溪里,仰面朝天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半裸女子。女子的身体被兀立于溪中的两块大石头拦住,溪水绕过大石,冲荡出连连不断的漩涡,奔涌到水潭之中。

两个年轻的强盗快步抢过来仔细一看,当即惊叫起来:“贝西律小姐,贝西律小姐……”

这两名强盗正是日前跟随活得下去进入妖灵谷的两名,其中一名,恰是在拉法肩胛上扎了一梭镖的那个家伙,是活得下去的姨弟,名叫那速录。

溪水中的苏菲面如白纸,双目紧闭,上衣已被溪流扯去,****着雪白的身子。脚上的一只鞋也被冲掉,全身上下只有那条开缝见腹的牛仔裤。一头金发在溪水中忽散忽聚的飘着。

活得下去见状大惊,亲自跳入溪水中抱起苏菲,在溪边找一块平坦地势,将苏菲双脚向上,头朝下向着溪水放好,想为她控出胸腔里的积水。又扯下自己出门时总是披在身上的肮脏大花绒布盖在她的身上,让众强盗去捡来干枯的木柴,在溪边生起一堆火来。

强盗们纷纷议论起苏菲的事情。对于她会有这样的遭遇,谁都不能置信。猜疑纷纷、莫衷一是。最后,活得下去对他们说:“你们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在这里胡思乱想没有用处,等小姐醒过来,不就都明白了?现在,不知道她的那位先生和贝浮露的人们,要急成什么样子。去两个人到贝浮露报信,带上贝西律小姐的这一只鞋……”

活得下去知道自己的一班兄弟不能取信于贝浮露的村民,急切之间又找不到其他信物,自己又不敢在苏菲身上乱搜,只好出此下策。

当下,活得下去指定两个走路奇快的青年强盗,内中便有自己的姨弟那速录,让他们连夜赶去贝浮露村中报信。在他们临走之前,又嘱咐他们,一定先要找到苏菲的先生那位神奇异于常人的中国男子,和与她易体而生的法国女人。实在找不到他们的话,再去找他的族叔和村长法拉。

俩强盗领命,撩开他们贯于翻山越岭的长腿下山去了。